第26章 卑微奴隸5(2 / 2)

幾位副官將領都後怕得冷汗連連。

就算時淺渡確實強的讓他們刮目相看,甚至讓他們覺得匪夷所思,可相比較一下,還是更後怕,更時淺渡的安危擔憂。

他們呈國的唯一儲君啊!

萬一出什麼事,呈國可能會大亂,國主大人恐怕要拿他們所有人陪葬。

時淺渡就是一時興起跳下城牆,哪想那麼多。

看到一群人圍著她滿臉後怕,後知後覺地搔了搔頭。

好吧,她就不是個穩重靠譜的人。

在時管局沒人太管著她,上個小世界裡也沒親沒故,她隨心所欲習慣了,一下子被這麼多人擔心,反倒不習慣起來,隻能簡單應道:“這不是沒事麼,彆擔心。”

“謝殿下救我父親性命!”江景然的聲音突然橫插進來。

他十分感激,看見剛才時淺渡和張穆梁的過招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在一片擔憂聲中,咋咋呼呼地唱起不同聲音的反調來:“殿下剛才簡直有萬夫莫開的氣勢,實在是太厲害了!以後誰若是不服殿下,我江景然第一個不同意!”

江誌平立刻掐住自家兒子的耳朵:“你這孩子,沒大沒小!還不快跟殿下行禮道歉!”

“沒事,江景然性格挺好的,我和他相處起來很舒服。”

時淺渡很喜歡直來直往的性格,和這樣的人相處非常的簡單容易。

“哈,爹你看,殿下都這麼說了!”江景然湊到自己老爹耳旁,口氣中有點小孩子般的炫耀,“殿下還說有時間就多多指點我一二呢!”

“那是殿下不想在這麼多人麵前嗬斥你!”江誌平恨鐵不成鋼,簡直想扒開自己兒子的腦子看看裡麵到底都是些什麼。

父子倆的相處模式比時淺渡想象中的有趣多了,她還以為會很死板呢。

她笑起來,瞥瞥城牆上麵,一個個鮮血淋漓的殘兵正被人抬下來,又歎了一聲,吩咐道:“好了,我們先組織傷兵療傷,清掃戰場,剩下的事往後再說。”

江誌平垂首稱是,麵上重新嚴肅起來。

時淺渡想到城中簡單轉轉,也好了解了解臨台城的情況,卻見無數士兵和百姓們稀稀拉拉地跪了一片,紛紛叩首拜倒在地。

“拜見少國主殿下。”

“多虧了殿下,我們真的得救了……!”

“殿下英勇神武,請受我們一拜!”

近一個月的艱苦守城,光靠士兵們是遠遠不夠的,百姓們為了自己的家園,全都主動投入到守城中,此時所有人都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

可每個人的眼中都有光。

時淺渡的表情柔和了一點,道:“大家都起來吧。”

這個時代的人真苦啊,她突然有點可憐這些人。

國家興盛,百姓最苦;國家衰亡,依然是百姓最苦。

相比之下,如果沒有戰爭,還能過得好一點。

可亂世之內,偌大的版圖分崩離析成數個國家,如果不達成統一,就永遠不可能安穩。

……

興國這番是舉全國之力打算一舉將呈國拿下——隻要打破了臨台城這個天然的屏障,後續便能長驅直入數百裡,幾乎顛覆呈國半個版圖——已經耗費了如此大的陣仗,萬沒有退兵的道理。

況且他們興國在呈國北方,冬日裡天氣嚴寒,比呈國人更能忍受寒冬,來到四季溫差較小的呈國邊境,如果拖到冬日,作戰能力必定比呈國人更強。

所以僅僅是被挫退幾次,根本不可能讓他們退兵。

張穆梁不僅自身武功蓋世,領兵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十分謹慎而又有遠見。

他心知呈國短短半月不可能調來大量軍隊前來守城,那天隨呈國少國主前來的,必定隻是先遣騎兵,數量不會很多,便決定重整旗鼓後儘快開始攻城。

可軍中不止他一個將領,不滿他借著戰神旗號在興國幾乎獨攬軍事大權的將領不在少數,紛紛反駁儘快攻城,認為休整幾日也不遲。

這麼一拖,便真的休整停頓了一段時間。

時淺渡也沒閒著。

她知道自己之前“飛身下城”這種事,在這個小世界中屬於基本不可能的操作;她也知道這個小世界的人們都非常迷信,就是在軍營中,都聽到過幾次士兵們背後議論,說那日是神仙顯靈,助他們呈國擊退敵人攻城。

於是她立刻拍板決定,派人散布出去,說呈國少國主夢中經神仙指點,如今已經是半神之身,刀槍不入,上天入地,就算是有能力橫掃中原的戰神張穆梁也完全不是她的對手。

好一通胡言亂語,她自己都不信那些話。

然而效果意外的好。

這傳言不出多少時日,就在敵我兩軍之中傳了個遍。很多人親眼目睹時淺渡“飛”下城牆,所以越傳越凶猛,越傳越神乎,人們甚至可以眉飛色舞地把“神仙授夢”的故事給講出來。

興國士兵軍心日漸浮動,有人在背後偷偷起了退卻之意。

當然,傳言就是一把雙刃劍,有好有不好。

最初,時淺渡到了臨台城中,百姓們全都用呈國國禮敬她;而如今,不少百姓看見她都雙手合十在胸前,還閉眼默念著什麼,一副神神叨叨的樣子,求神仙保佑。

這讓時淺渡哭笑不得。

不過古代小世界嘛,哪個統治者沒有被後世寫出什麼神乎其神的故事?

她也就隨大家去了。

臨台城經過幾天的休整和清掃打理,逐漸變得井井有條。

百姓們臉上的苦澀和悲憫褪去不少,希望重新如嫩芽般滋養起來——

國主大人愛民如子,竟是讓自己的獨苗女兒親自上戰場!

少國主殿下更是宅心仁厚,經常親自到城中探望傷員、將士和百姓們!

更何況,他們少國主可是得到了神仙指點的人啊!

望著街市上漸漸生機的景象,時淺渡忽然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有意義的事。

“殿下,奴默寫好了。”

陸蘇北雙手捧著一張黃麻紙,遞到時淺渡麵前。

時淺渡回過神,接過紙張,垂眸掃了一遍:“還不錯,你的進步倒是大。”

不過是趁休戰這麼幾天,她教了陸蘇北一些簡單的文字,陸蘇北充分發揮出了自己極強的學習能力和記憶力,再加上他是真的勤奮刻苦,幾乎是教多少就能牢記下多少。

“殿下親自指點奴,奴怎能忘。”陸蘇北習慣性要跪倒在地,又在時淺渡的眼神下僵住身體,緩緩站了起來,終於低聲說了句有點俏皮的話,“奴不跪,殿下就……不要瞪奴了吧。”

“哼,我看你是不長記性。”時淺渡吐槽。

陸蘇北被這麼說一句,不禁抿抿唇,掩去嘴角抑製不住的笑意。

他喜歡殿下用這種熟絡的語調同他說話,讓他感覺好親切,好像他們之間並沒有距離。

原本以為殿下說要叫他識字,不過就是一時興起,不想殿下真的一連數日,利用自己閒暇的時間一點點耐心地教他識字,讓他……受寵若驚。

要知道,紙張筆墨都是極其貴重的,就算隻是最便宜的黃麻紙,也不是普通人家能夠輕易用得起的東西。

可殿下卻給他紙筆,讓他這般浪費,還說——

你學會了就不是浪費。

時淺渡把寫滿文字的紙張放在桌上,懶洋洋地歎了口氣:“興國最近幾天真消停。”

她其實更想速戰速決,可惜他們的大軍未到,隻能被動守城。

“奴以為……他們許是有內訌。”

陸蘇北說完,對上時淺渡有些訝異的眼神,又快速垂頭下去。

他解釋道:“兩年前奴便聽說過,戰神張穆梁勢大,在興國幾乎獨攬軍事大權,如此以往,必定會使其他將領不滿。殿下突然領兵出現,挫了他們的銳氣,軍中惶惑不安,很容易出現爭執。”

消息傳遞最快的地方,永遠不是上層社會,而是最底層的三教九流之地。

他摸爬滾打的那些年,聽說過無數小道消息,全都牢牢地記在頭腦中。

時淺渡覺得“猜測”一詞用在陸蘇北身上並不準確,或許應該是“推演”,利用現有的消息,推算出最有可能的結果。

在小世界原本的軌跡裡,陸蘇北征戰中期,唯一能和他抗衡的張穆梁,正是死在自己國主的猜疑之下。這也導致興國丟失了唯一能護住家國的戰將,被陸蘇北領兵北上,不出一個月,就一舉踏平整個國家。

既然他們本來就對張穆梁不滿,那她不介意再煽風點火一番。

當然,如果能讓張穆梁來到她們呈國,就再好不過了。

“那你覺得,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時淺渡繼續問。

“殿下雖是半神之姿,可每到朔日痛苦難耐。還有幾日就要到朔日了,不如讓奴提前部署,暗中加強殿下周身的兵力?”陸蘇北垂首,低聲緩緩地說著,眼底不經意間露出些許狠厲。

興國人因她傳出的“半神”消息而士氣微沉,那就送給他們一個弱點。

直接傳出弱點顯得太假,那便偷偷摸摸地部署,把假的做成真的。

好家夥,這人還真是無師自通。

要不是沒有機會,他恐怕早就飛黃騰達了,還需要她來幫忙?

時淺渡咂咂嘴:“好,那就按你說的去做吧。”

“殿下!”陸蘇北驚訝的抬起頭,眼底戾氣消散,“這些隻是奴淺顯的想法,未經過深思熟慮,不知是否可行,不然殿下還是與兩位將軍多多商議一番,再定下也不遲。”

……正是因為沒深思熟慮就能隨口說出來,才顯得更嚇人了啊。

時淺渡擺擺手,完全信任這個未來的大BOSS。

“不用,就按你的想法去辦,我相信你可以做好。”

陸蘇北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

殿下完全信任他。

這樣的想法無限延伸,蔓延到四肢百骸,渾身都有了用之不竭的力量。

……

興國主帥營帳中。

“探子來報,呈國急行軍再有五日便能到達臨台城,但僅有三千人,不成氣候。”

“後方的大軍因近來呈國雨水頗多,山體滑坡阻斷了道路,日程被阻。”

“另有一個好消息,聽聞每到朔日,呈國少國主時淺渡身上就會痛苦難耐,幾乎失去行動能力,探子已經傳話回來,說他們已經在暗中增調了身邊的兵力,但城中軍士和百姓們全都被蒙在鼓裡,可見消息屬實。”

一個士兵正一條條地給幾位將軍複述軍情。

聽完最近的消息,幾人臉上紛紛露出喜色。

“看來,沒有在那時淺渡剛剛領兵前來後繼續攻城,是個正確的選擇啊!”一個留著大胡子的彪壯將軍麵露得意之色,意有所指地瞧瞧張穆梁。

他家世代武將,他也是為國征戰數年,可隻要碰上張穆梁便矮上一頭,他已經不爽很久了。

“是啊,山體滑坡大軍被阻,簡直是天助我也!”

“五日之後正是朔日,急行軍日行百裡,當日到達時早就精疲力竭,不足為懼!”

“除去老弱病殘,他們算上急行軍,恐怕也不出五千人。”

“加上朔日主將缺席,這時攻城必然讓他們士氣敗落,能一舉拿下!”

幾個人議論紛紛,侃侃而談,似乎已經看到了大軍破城時的光明未來。

隻有張穆梁微蹙著眉頭,表情凝重,並不認同。

“若真有這麼致命的弱點,又怎麼可能輕易讓我們知道,給我們可乘之機?”

“張穆梁,你是在懷疑老子訓練出的探子麼!”一個人語氣激憤,像是受到了侮辱,就差指著張穆梁的鼻子破口大罵。

張穆梁深吸一口氣,臨台城附近的地勢地形全在腦海中浮現出來,他道:“我隻是覺得,他們可能是故意把假情報透露出來。我們近一個月都是正麵強攻,不如借此機會,假意正麵直攻,但用大量兵力繞後偷襲,打他們個出其不意,勝算更大。”

“分辨情報真假,這是每個探子必備的能力!怎麼會是假情報?”

“繞後偷襲?臨台城依天險而建,後方山路崎嶇,大量軍隊轉移到後方並不容易,我們又對地形不夠熟悉,如果被他們發現,那就是萬劫不複!”

“即便這情報確實是他們故意放出來的假情報,那又能怎樣?他們大軍延誤在路上,我們還怕他們城裡區區幾千人不成?”

“繞後偷襲的風險有多大,我以為張將軍你心裡清楚!”

雙方水火不容,爭得臉紅脖子粗。

……

臨台城內。

一個高級將領會議剛剛結束。

“我開始以為,那個奴隸能被少國主帶在身邊,就是因為他摸上了少國主的床,沒想到他還真是有兩下子……”

“那個陸蘇北?我聽人說,之前行軍途中幾次看到他從殿下的帳中出來。”

“是啊,但我今天聽見江老將軍誇他很有天賦,是可塑之才,若不是奴隸身份,或許能成一代攪弄風雲的亂世梟雄,還要我們不要因為他是個奴隸就處處為難。”

“不是吧?老將軍真對他評價這麼高?!”

“江老將軍很少誇人,就連麵對江小將軍也是非打即罵,對個奴隸……?”

“所以說啊,陸蘇北肚子裡還是有點東西,嘖。”

陸蘇北頓住腳步,原本緊握著的拳頭緩緩鬆開。

這幾人談起他的口氣依然有些鄙夷不屑,不過,這些他都可以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老將軍竟然在背後誇獎他了?

沒有經過實踐,他並不知道自己頭腦中那些朦朧的想法是否可行,生怕耽誤了戰事,敗壞了殿下的名聲,讓殿下被人鄙夷不恥。

如今聽說自己被江誌平老將軍誇讚,一下子激動起來,腳步都變得歡快。

這麼看來,他沒有辜負殿下對他的信任!

他真的可以成為對殿下有用的人!

他一路快跑來到時淺渡的房間外,深呼吸幾次,這才輕敲了敲門:“殿下。”

聲音中透著興奮和歡悅。

“進來吧。”

時淺渡應了一聲,看著陸蘇北滿眼喜色地走進房間,撂下手中的書。

陸蘇北很少會把情緒外露,今天開心得很明顯,讓她覺得新奇。

“怎麼這麼高興?”

他有高興得那麼明顯麼?

被問的直接,陸蘇北笑意收斂了點,有些不好意思把那種“自誇”的話說出口。

他頗為羞澀地抿抿唇,垂首道:“殿下,今日老將軍誇讚了奴,奴沒有辜負殿下的信任。”

說完,還偷偷抬頭一瞥,又飛快地收回視線。

他承認,他想看到殿下因他而歡喜。

所以小心翼翼地期待著。

時淺渡被他的小動作逗笑,心說以前怎麼沒發現,他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麵?

她笑:“沒辜負我就對了,那……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獎勵?”

獎勵?

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殿下給予他的啊,他已經很知足了。

陸蘇北少有的有些茫然,他眨眨眼睛,開始思考。

如果非說想要什麼的話……

他忽然跪倒在地,俯首在時淺渡身邊,聲音微啞:“想要……永遠做您的奴。”

老將軍說他很有天賦,是可塑之才。

老將軍說他或許能成一代梟雄。

可他不想當梟雄。

他隻想永遠陪在殿下身邊。

他會用儘一切努力,成為對殿下有用之人,把自己的一切獻給殿下。

時淺渡歪頭看著他,問道:“你就沒想過……當個將軍之類的嗎?”

陸蘇北怔住,驀的抬起了頭。

誒?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寫的攻城守城還蠻順,結果發布之前手賤查了下資料,發現我想象中的跟實際上相差比較遠………

雖然是架的很空的架空,但我不改就難受

可我改了之後吧,發現我這智商也改不出什麼,隻能儘量讓它合理一點,後麵也會略寫一些,主要寫感情戲吧QAQ

大家千萬記住這是架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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