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小啞巴庶子16(1 / 2)

第一百二十九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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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迪一身雲白竹葉暗紋夏袍, 身姿挺拔高挑,加上那張俊美無雙的臉,引得周邊的人紛紛側目,有的還輕喚了一聲“袁公子”, 語氣中滿是歡喜之意。

顯然, 現在在江南一帶, 袁迪的生意很有影響力,幾年下來, 還富得流油了。

“袁公子平時不是不喜歡踏足這種煙柳之地麼, 沒想到今天來賞光了……”

“這位公子來頭很大麼?我竟是頭一次見到。”

樓中的人私底下小聲交流著。

時淺渡眉頭一挑,故作驚訝道:“哎喲,袁二少現在還真是人模人樣的啊。”

“……”

袁迪本來趾高氣揚的,故意想在時淺渡麵前顯擺一道, 不想迎頭就被奚落了這麼一句。

他額頭上立刻蹦出了青筋, 脾氣一下子就暴了起來:“什麼叫現在人模人樣的?!我無論什麼時候,無論怎麼看,都比你旁邊那個啞巴好上不少吧!”

要不是周圍認識他的人太多,他要麵子得保持著平時的形象, 現在早就氣得跳腳了。

“你是沒有眼光!混蛋!”

他一連瞪了池慕白好幾眼,心裡嘀咕這個啞巴到底哪裡好了?

“這這……”官老爺左看看右看看,拿不定主意, “袁公子是和……這位小姐認識?”

袁迪收回視線,雙手抱胸, 輕嗤道:“豈止我認識,說出來她的大名,你們恐怕每個人都認識。”他轉頭看向時淺渡,“我說的對吧, 時將軍?”

“時將軍”三個字一出,整個大堂的人都為之一震,甚至地上的死屍都抽搐了一下。

時淺渡的大名誰人不知?

就算聽說那位將軍幾年之前辭官遊曆天下,很少有人知道她的蹤跡,這個名號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失在老百姓腦子裡的。

“哈哈哈,袁公子,您就彆故意嚇唬我了,時將軍現在在哪都沒人知道……”

老媽子一開始不相信,笑著開口。

越到後來,就越覺得袁迪臉上的表情不像是在騙人玩,不由得後退一小步。

這袁公子是江南地區最有名的富商,可聽聞他出生在京城的官宦家庭,是直到五年前才來到江南開始經商的,這麼說來……

袁公子是很有可能,在京城的時候就見過那位時將軍。

“時、時將軍……是下官想到的那位嗎?”

官老爺說的磕磕巴巴的,視線閃爍著一點點移向時淺渡,臉上勉強扯出一點尷尬的笑容。

在看見時淺渡腰間那把黑刀的同時,“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他哭喪著臉說道:“哎呀,是下官老眼昏花,竟然認不出時將軍來,時將軍真想要殺人,又怎麼可能需要大費周章呢,都是下官的錯,還請時將軍不要放在心上啊!”

老媽子看他這態度,也被嚇的夠嗆,連忙跟著跪在地上:“是……是我們錯怪您了……您、您放心,這個人的死我們肯定會跟官府解釋清楚,不會讓牢獄之災連累到您的!”

她躲躲閃閃的,偷瞥了地上躺著的小侍好幾眼,賊兮兮的。

“你們知道惹不起她,也知道她不會這麼殺人就對了。”

袁迪聳聳肩,一臉得意地瞧向時淺渡,表情好像是在邀功。

他走到時淺渡身邊:“怎麼樣,還是多虧了我,才能向彆人證明你的身份,免了這牢獄之災啊,不跟我表示表示嗎?”

“表示什麼?牢獄之災嘛,肯定是連累不到我。”時淺渡前行幾步,慢慢悠悠地繞著小侍走了半圈,彎腰看了看,笑道,“他們一開始就隻是想訛我一筆錢,而不是想讓我坐牢。”

“他根本就沒死,不過是看我們兩個是外來的生麵孔,又像是富裕人家出身,肯定不願意讓用錢能解決的事情,招惹上麻煩,才來了這麼一出。”

她踢了小侍一腳,扭頭看向老媽子:“我說的對不對啊。”

老媽子低著頭,沒敢答話。

他們這次可玩脫了,竟然訛到了時將軍頭上,誰不知道眼前這位能眨眼間殺了他們所有人?

時淺渡一伸手,池慕白便給她遞了紙和筆過去。

她在紙上快速寫了一行字,又從懷裡拿出一枚小小的印章,蓋了個戳,遞給袁迪。

“這邊你比我熟悉,把這個交給知府吧。”她邁開步子,從眾人讓出的道路間走過,在那個官老爺身旁停頓片刻,“這種坑蒙拐騙的活計,就該好好多查查。”

“哦,好。”

袁迪下意識地回應,接過疊起來的紙張。

下一秒又覺得不對勁,揚聲大吼了一句:“你少命令我了時淺渡!”

他看著時淺渡自然而然地牽住池慕白的手,兩人肩並著肩走出戲樓,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握緊。用憤憤的眼神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都怪你們鬨這麼一出!”

五年前他在家裡等著大軍勝利歸來,在軍隊入京城的那天,還跟百姓們一樣,特意打扮的光鮮亮麗地去大街上圍觀。

沒想到,領頭的人根本就不是時淺渡。

還以為這個女人是遭遇了不測,擔心了好一陣,才多方打聽,得知她竟是帶著池家那個小啞巴浪跡天涯去了。

好好的尊貴大將軍不當,帶著人去浪跡天涯??

他壓根就沒法理解,也沒法接受。

時間荏苒,他一邊在京中經商,一邊看著那座將軍府一點點地變得荒蕪。

但沒有誰知道時淺渡在哪,認識的人裡,也沒有人見過她。

隻聽說,在南方有個玉麵公子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人麵容清俊、武功高強,還不會說話,而這位玉麵公子身旁,總是跟著一個懶裡懶散的女人。

裕安城是江南一帶最繁華的城市之一,他手下的人好不容易得到了時淺渡的消息,本來想著過來聽上一曲,卻被這種事情給攪了場子。

時淺渡這個女人,還是跟從前一樣,一點兒都不把他放在眼裡。

而且……

他以為,小啞巴很快就會被玩膩厭棄了。

“喂,時淺渡,我想跟你聊聊。”他咬咬牙,快步跟出了戲樓,跟池慕白對視後,又補充道,“單獨的。”

時淺渡牽著池慕白的手沒有鬆開,笑道:“你不是最看不起女人了嗎,能找我聊什麼呢。”

“我……我沒看不起你。”

袁迪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耳根,蹭了蹭鼻子。

他從前是很瞧不起那些浪蕩的女人,可後來慢慢覺得,沒本事的男人還有事沒事地攢錢去嫖呢,有本事的女人想要包養幾個男寵也算可以理解吧。

那時就是又不屑又覺得時淺渡眼光太差,直到他知道時淺渡身邊就池慕白一個人。

壓不住的酸水冒了上來。

找不到人時,後悔沒能早些表示。

現在找到了人,又難以啟齒。

撇下尊嚴說這種事……

“你們四處遊曆,看起來……還挺有意思的。”他輕咳一聲,怎麼看都有些忸怩,“我這麼多年都在富庶之地,沒怎麼出去玩過,不如,以後你們的旅費花銷都由我來出錢,就讓我……加入你們怎麼樣?”

時淺渡:……?

她實在沒忍住,低笑出聲:“怎麼,你不是來破壞我們的,是來加入我們的?”

這話因一落,她感覺自己的手被人狠狠地攥了一把。

【嗬,我就說袁迪喜歡將軍。】

【將軍蹤跡無人知曉,竟然都被他找到了。】

【糾纏不清,哼。】

“……”

被人微妙地挑破話裡的意思,還笑著看他,袁迪後退兩步,臉都漲紅了。

“我……我承認以前是瞧不起你,不過,你也算是有資本吧,你跟其他女人都不一樣,總不能用一樣的標準看待你們吧。”他一到這時候,平時靈光的腦子一下子就卡殼了,說話都前言不搭後語的,稀裡糊塗地為自己找補,“彆的女人要實力沒實力,要學問沒學問,當然就應該聽男人的啊……”

“她們也得有機會學習啊。”

時淺渡淡淡地瞥了袁迪一眼,立刻就讓對方的話憋進了嗓子眼裡。

她牽起池慕白的手,放在唇畔輕吻了下手背:“我的小啞巴一直在吃醋呢,沒什麼事的話,就告辭了。”

說罷,她牽著池慕白的手,轉身離開。

【將軍撇開的倒是挺乾脆。】

【這還差不多。】

【不過……我才沒吃醋。】

【最多就是看袁迪不順眼而已。】

池慕白心裡念叨,手指淘氣地在時淺渡的背脊上寫字:喜歡將軍的人真多,都追到這裡來了。

噢,就這還沒吃醋呢。

時淺渡被他逗得直發笑:“沒有人喜歡我,怎麼能證明你眼光好呢?”

【我眼光好,不需要彆人來證明。】

【將軍這就是避重就輕。】

【不行,得好好地問問將軍才行。】

池慕白突然頓住腳步,回頭望著時淺渡,麵容平靜,看不出任何小心思。

他牽著時淺渡的手,在上麵大大方方地承認道:我就是很小氣,就是吃醋了沒錯,所以將軍,以後你能保證,每一次都拒絕地像今天這樣乾脆麼?即便我不在身邊。

他的小表情裡,有些倔強,有些期待。

還撒嬌似的湊到時淺渡身前,摟住了她的腰。

小啞巴要的其實不是行動,就是一句口頭上的承諾。

他自己明知道,口頭上的承諾算不上什麼,但還是會因為一句話而安心。

時淺渡輕撫在他的背脊上:“當然了,我承諾。”

池慕白看起來開心了一些,又開始寫字:那……如果再有人明知我的存在,還跑過來找將軍,我可以把人打跑嗎?

時淺渡望著那雙乾乾淨淨的、亮晶晶的眼睛。

“……”

……

兩人在裕安城中悠閒了幾日,每次袁迪或者袁迪的人跑過來找時淺渡,都無一例外被池慕白毫不留情地打跑了。

下手也算不上多重,但好歹能讓人難受個一兩天。

袁迪不得勁了,他開心了。

每天陪在時淺渡身邊時,臉上從不見愁容。

幾日之後,他們去往裕安城所隸屬的台州而去。

台州屬於省會,也是個好地方。

池慕白平時最喜歡讀一些公案話本、看幾出戲劇演出,所以無論到了哪座城裡,總是要先找個戲樓子,聽一聽當地的劇目戲曲,歇歇腳、散散心。

時淺渡累了犯困,她困勁兒上來了,怎麼也要多睡一會兒。

池慕白就自己外出上街,想著買一些可口的當地小食帶回去,等自家將軍醒來之後,剛好可以吃點東西當做晚飯,省的餓著。

一路上到處隨意逛上幾圈,跟當地的人打聽好最具特色的食物,先是記錄在冊,接著尋到最有名的店裡買來。

不多時,他手上就已經大包小包地拎了不少油紙包裹。

“哎,你們聽一下,把那個人給我帶過來。”

清亮中摻雜著稚氣和嬌蠻的聲音穿過人群,直直地指向了池慕白。

“是,小姐。”

一眾小廝應聲而上,不出二十秒就把池慕白團團圍在中間。

四周的百姓見到這個陣仗,都不想惹事,頓時哄散。

池慕白不明所以,抬頭望向停在了幾步開外的華貴馬車,很有禮貌地行了個禮。

馬車的車簾被一隻塗著鮮紅指甲的手指撩起,若隱若現地露出半張漂亮的臉龐。

裡麵年紀不大的女子開口:“你是哪家的公子,我怎沒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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