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陰陽怪氣大太監26(2 / 2)

能叫她爽利了,不論唇口還是手指,他怎麼著都行。

不一小會兒的功夫,他腦子裡就已經閃過了不少東西。

然而喉頭滾了滾,他還是沒能把這想法說出口。

他屏住氣息,裝成泰然自若的模樣,緩聲道:“你這是在威脅本官?”

“那哪兒能呢。”時淺渡一掀掌便扇滅了火燭,“伺候也是威脅麼?”

“即便不是威脅,本官也勸你少動一點兒歪腦筋。”沈青推推她的肩膀,提醒她這是她自作自受,“是你自己不跟本官商量就亂來,今天這隻是開始,往後想給本官送女人的多著呢。”

說到最後,他好像還有點兒小驕傲。

像是在說——

那麼多人想討好本官,本官的選擇多了去了!

黑暗裡,他眯著眼睛瞄了時淺渡好幾眼。

還不趕緊跟他說兩句好話?

這個沒眼力見的!

時淺渡不爽地撇嘴:“大人昨天也可以不理睬我啊,那不就不至於弄成現在這樣了?”

“以你時小將軍的伸手,本官想躲,躲得掉麼?”沈青乘勝追擊,“再說,你昨天去那宴上,不就是為了……”

他拉長了語調,稍一揚頭,薄唇貼在了時淺渡的唇畔。

“誘引本官麼?”

時淺渡配合著他的動作,回吻了一下。

沈青卻在這時離開。

他嗓音低柔,聽著是在笑:“本官要是不上套,你能善罷甘休?”

“……”

時淺渡在黑暗中瞪了他半天。

半晌後,她歎了一聲,被打敗了似的在床上一滾,躺平了癱在沈青身邊。

好吧好吧,她確實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

這下是把自己坑了一波。

她扁扁唇,強行摟住沈青的腰,把人托到自己身邊,威脅道:“反正,彆管多少女人送過來,大人都得遣走,但凡留下一個……叫小福子等著為大人收屍吧。”

“呸呸呸!!”

沈青差點跳起來。

他一雙鳳眸都快瞪圓了:“有你這麼說話的麼!不會說話可以不說,你這……小混賬!”

時淺渡“嗤”的笑出了聲,把他摟得更緊了些。

她道:“我知道大人肯定不會留彆人的,大人非要嘴硬,我能有什麼辦法?”

沈青更不樂意了:“本官沒順著你說,你就咒本官去死麼!”

“當然不是。”時淺渡彎彎唇角,貼在他唇邊模糊不清地開口,終於主動說了句軟話,“我這不是……不想大人府裡還有彆的女人麼。”

沈青炸了的毛瞬間被撫平。

自尊心被人滿足,他滿意地輕哼一聲,像隻傲氣的貓咪。

“這還差不多。”

他翻了個身,舒舒服服地窩在被窩裡,叫時淺渡摟著。

“本官明天一早,就叫人遣散了她們。”停頓一會兒,他又道,“這下行了吧?”

最後那麼句話,聲音柔了不少,還有些小心。

他後知後覺地想,彆真把人弄生氣了。

要是做的太過,把人氣跑了,最後難過的還是他自己。

時淺渡說:“還差點兒。”

“唔,以後再有人送來女人,本官會叫人把他們攔在門口,大門都不讓進。”

“這還差不多。”時淺渡懶洋洋地笑。

“……”

沈青這才回過神來,兩人的位置不知什麼時候就調了個,時淺渡拿他剛說過的話來回他了。

他白了時淺渡一眼,沒好氣道:“實在不早了,趕緊睡吧。”

……

沈青在徹骨的寒意中醒來。

他的身子泡在水裡,身上數道傷口疼得他幾近麻木。

失血過多使他的身子既沉重,又輕飄飄的。

他做了一個真切的美夢。

夢裡,他被時小將軍在懸崖邊救了下來,後來,他們拌嘴、吵鬨……最後走到了一起。

時小將軍是個女子,她還說——若你碰上麻煩,無論在哪,我都能找到你。

嗬,可惜都是假的。

可一睜眼,他已經墜在崖低了。

還好摔在河裡,活了命。

天色已晚,火把的暖橘色光亮非常顯眼。

他沒等來救兵,等來了搜尋他、妄圖置他於死地的人。

他拖著傷重的身子在山中躲藏,吊著一口氣苟延殘喘,光是從北疆回到京城,就用了五個月的時間。

京中已經變了天,手握權勢的宦官死的死傷的傷,不少人都入了獄,等著問斬。

他背地裡一點點地收整還能利用的部下,手段比從前狠厲殘忍了數倍。

一個冬天過去,京城裡的血,融了皚皚白雪。

皇上因這大半年來的變故病了好幾次,終於有一天撐不住駕崩了。

新帝即位,不過十歲。

他儼然控製了整個朝局,一切都在他手裡了。

這期間,他總是在閒下來時,控製不住地回味夢裡的一切。

不過,他從未信過那些。

不信時小將軍是個女子,更不信會有人喜歡他。

他見過時小將軍幾次,始終能保持著不鹹不淡的態度,沒迫害她什麼,也沒給過她什麼。

隻是目光總是忍不住瞥過去,多看上兩眼。

忽而有一日,他在街角,瞧見時小將軍買了一根糖葫蘆。

她唇畔漾起笑意,在春日的暖陽中,好看極了。

他恍然意識到,許是在從前的一次次關注中,他悄然地動了心。

並一發而不可收拾。

他總是借議事的由頭叫時小將軍到身旁,觀察她的態度,揣摩她的心理。

不由自主地接近。

一開始,她總是惹著他。

他想,夢裡也是這樣,開頭時氣得他要死,這應該是正常的。

後來,慢慢的,她的態度好了一些,越發平和。

他沒忍住,給她升了官,也給了她權力。

同時,還給了數不清的金銀珠寶、字畫古玩。

他小心翼翼地期待著,時小將軍能像夢裡一樣,毫無異樣地看待他,對他好,會把他摟在懷裡,輕聲地哄。

每天上朝都是他最高興的時候。

他能瞧見時小將軍一身官服,俊俏得叫他移不開視線。

她什麼時候會對他笑?

然後滿是寵溺地喚他一句“大人”。

就像夢裡一樣。

可惜他沒等到時小將軍的笑容,隻等來了數名將軍的聯手——清君側。

肅清朝堂,誅殺閹黨。

有人對他不忠,就會有人忠心。

他手裡握著更大的權力,轉眼間就將那隻軍隊鎮壓。

他看到了身穿軟甲,一身鮮血的時小將軍。

跟記憶中救他的身影分毫不差。

隻是這回,她是來殺他的。

肯定是被其他將軍和時家人逼迫的。

他幫她找了借口。

清走附近的下人,他緩步上前,來到時小將軍麵前,食指微曲,用指節緩緩挑起了她的下巴。

“時小將軍,本官知道你是被逼無奈,不過你混在叛軍裡麵,本官實在不好幫你跟皇上說話,不如……”他頓了頓,掩掉隱隱的歡喜,“你到本官府上來,本官便能把你從叛軍中剔出去。”

似乎期待這個結果已經很久了。

一個好的結果,叫他一下子就忘了過程——忘了時小將軍是叛軍。

他的唇角抑製不住地上揚,眉梢眼角都染上歡喜。

滿懷期待地等著回應。

“去死吧!你這閹狗!”

聲音裡滿是受辱後的憤怒和厭惡。

他麵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地僵住了。

擠不出笑,也露不出怒。

他張了張口,一向伶牙俐齒的人,此時有些不知所措。

表情懵怔而滿是失落,甚至是哀切。

“你說什麼?”

他的聲音在顫。

“我說,您沈大人,也不低頭瞧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眼前的時小將軍瞪著雙眼,怒火中燒,若不是雙手被綁在身後,肯定會直接衝上前來重重給他一拳,以報這無端的侮辱。

那雙眼往下一瞥,帶著深深的厭惡和諷刺,掃過了他身下。

就差把“你很惡心”寫在臉上了。

“一個閹人,就甭想著那褲/襠裡的事了!”

-

沈青猛地驚醒,眼角已然都是濕乎乎的淚水。

他正窩在一個人的懷裡,肩膀抽動。

“大人醒了?”耳畔傳來關懷的聲音,“是不是做了噩夢,半天都叫不醒。”

他有點兒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究竟哪個才是夢,哪個才是現實?

又或者,眼前的人也是正在偽裝,把對他厭惡全都藏了起來?

“你是不是想叫本官去死?”

“你是不是很討厭本官?”

這音調很高,不正常的聲音完全顯露出來,帶著濃重的哭腔。

他沉浸在極度哀切的情緒裡逃不出來,心臟像是被壓了塊巨石,沉重得能把人壓死。

“你是不是……惡心本官這醃臢的身子?”

聲音不穩,伴隨著壓抑的喘息,好像快要喘不過氣來。

他沒了把,但還是數次對她生出了欲念。

他想過把自己完全袒露給她,想過一些荒唐的畫麵,想跟她又更親密的接觸,甚至,若是她好奇、她喜歡玩弄他們這等人,他都不介意。

可她真的不會覺得惡心嗎?

從前他一直告訴自己,她不會,她會接受他的。

因為時淺渡喜歡他沈青啊。

但剛才夢中的一切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剜進了他的心臟。

他怕了,他不確定了。

時淺渡猜到他是做了噩夢,便撫了撫他的背,緩聲安慰道:“怎麼會?大人彆想那麼多……”

“是或者不是,你給本官正麵回答!”

沈青打斷了她的話。

腦海中滿是那雙厭惡的嘲諷的眼眸,揮之不去。

“是不是親本官,甚至看本官一眼,都覺得很惡心?”他的聲音漸漸地落了下去,夾雜著痛苦和酸楚,又似是哀求,“你說啊……”

“不是。”時淺渡乾脆利落地正麵回答。

話音還沒落下,沈青便勾住了她的脖頸,小心又絕望地吻了上去。

還有些討好。

濕熱纏綿的親吻奪去了兩人口中的空氣。

沈青離開了一點,重重地喘:“那你證明給本官看。”

他抓住了時淺渡的手腕,慢慢牽到自己身下的傷疤之前。

呼吸愈發沉重壓抑。

喉嚨哽了哽,他發出打著顫的聲音:“摸摸我。”

作者有話要說:  又寫到好晚QAQ

不過比平時多了一千五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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