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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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 我不小心……把語音發了出去。”
對話框中的語音長達23秒。
紀清若有些不知所措。
既然選擇了相親自家妻主,他就不會有所隱瞞, 即便秦雪說出了威脅的話, 還是把手機放倒了時淺渡麵前,坦白了一切聊天記錄。
在他發送語音過去之後,秦雪一直沒有回話。
可能聽見語音, 已經氣得夠嗆了。
“發啊,錄了不就是為了發的嗎?”
時淺渡往屏幕上一掃。
【你如果再糾纏學姐,如果敢把你我之間的事告訴學姐,我就把我知道的所有料全都曝光在網上!大家誰都彆想好過!】
嘁, 說得可真是厲害啊。
說到底,也就是一個導演的兒子罷了。
竟然威脅起她家阿若了。
如果說以前她覺得秦雪是個還有點可愛的小粉絲, 那現在看來, 更像是毒唯。
恐怕沒有幾個藝人,希望自己有鬨到家裡來的毒唯粉絲吧?
更何況她可不是靠粉絲經濟養活的偶像, 她是正兒八經的演員。
時淺渡很討厭被人威脅。
在她的了解中, 這個身份從來沒有過什麼“德不配位”的行為。
最能在粉絲之中引起軒然大波的, 除了結婚,再無其他。
結婚這事早晚要公布, 又不可能一直隱婚。
所以秦雪的話,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威脅,最多能嚇唬嚇唬紀清若吧。
利用紀清若對她的關心,逼迫他。
紀清若斂斂眉頭, 實實在在地為自家妻主擔憂:“可是,把他惹生氣了,我怕鬨得難堪,影響到你。”
“沒事, 圈裡那麼多人眼紅我,還不是什麼黑料都挖不出來?”
時淺渡直接給紀清若的手機打開了飛行模式。
她把手機往床頭一丟,雙臂抱住男人細瘦柔軟的腰,在床上一滾。
轉眼就把人壓在了身下。
薄被撩起,蓋住了兩人的身形。
額頭抵住了紀清若的,兩人距離極近,呼吸交織在一起。
她調侃著笑道:“要真是能被人挖出什麼黑料,隻可能是說我沉湎淫逸、貪聲逐色,因為新娶了男人,事業都不要了,整天沉浸在溫柔鄉裡出不來。”
說話間,稍微往前探了下頭,便在紀清若的脖頸上吮了吮,沒兩秒就多了個草莓印子。
紀清若頓時紅了臉色。
他不知道那樣親吻會在脖子上留下明顯的痕跡,隻覺得妻主的話太露骨。
於是輕咳,正經道:“妻主,你彆亂說,叫人聽了不好。”
嘴上這麼說,雙臂卻不由自主地黏上了時淺渡的腰。
因為自己腦子裡的黃色廢料而羞愧難當。
明明已經累得到達了極限,剛才那一刻,他竟然還希望妻主給他。
莫非是……唔,之前憋太久了?
他腦子裡胡思亂想,手掌遮了遮神態板正卻泛著微紅的臉頰。
“我不說的話,你也彆再擔心了。”
時淺渡翻身躺在床上,落在紀清若腰間的手不太老實。
說實話,紀清若不愧是有著數年舞蹈功底的。
他這人瞧著端莊疏離,實際上身子極軟,隨便人怎麼擺弄。
抱起來的感覺也特彆好,抱住就不舍得鬆手。
紀清若聽話地應聲:“好,我不亂想了。”
妻主那麼聰明,給自己當了幾年經紀人,必然是有經驗的。
相信妻主不會被秦雪弄得負麵纏身。
時淺渡摸摸他的頭:“早睡吧,明天會有大新聞。”
紀清若頭腦中閃過了什麼,但因為有些困倦,沒能抓住。
他點了點頭:“嗯,妻主也睡吧,晚安。”
往身旁擠了擠,窩在了時淺渡的身邊。
鼻息間儘是令他安心的味道,眼皮越發沉重。
沒過多久,便陷入了夢鄉。
男人微蜷著身子,側躺在時淺渡身邊,若有似無地靠著她。
一呼一吸間,光滑的皮膚會蹭在一起,熱乎乎的。
他的呼吸均勻,十分放鬆,好像身邊的人能給他百分之百的安全感。
真乖啊。
像人們養的狗狗似的,難過時很難過,但稍微一哄,就立刻好了。
開心了就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仿佛還歡快地搖起了尾巴。
時淺渡心裡直發軟。
在紀清若臉上望了半晌,她回過神來。
打開微信,給劇組的張導發消息。
【張導,我有點私事,想請兩天的假。】
【你看看能不能調整一下拍攝順序,先拍沒有我的戲份?】
現在挺晚的了,人們大都睡了。
正因為如此,她才沒有打電話溝通。
沒想到張導那頭秒回。
【沒問題,我正巧跟製片在一塊呢,商量一下怎麼安排。】
張導答應得很痛快。
誰讓時淺渡拍攝進度太快了呢。
場場戲拍一條保一條,隻要不是對手戲演員NG,那幾本每場戲兩三條就能過,刷刷地拉快了整個劇組的拍攝進度。
有時候她都覺得,時淺渡簡直就是角色轉世了。
【那好,辛苦你們。】
時淺渡簡單寒暄幾句,就關了手機。
這兩天必定是多事之秋,她還是好好留在帝都陪她家阿若比較好。
……
當晚十一點多的時候,微博就爆了。
#吳氏二小姐奸.淫同性致死#的tag一下子竄上熱搜,位列第一。
無數營銷號轉發,年中KPI算是達標了。
華盛酒店樓下,紅藍色的光芒閃爍,在深夜裡異常耀眼。
警車、救護車聚集,還有不少大晚上沒睡覺的夜貓子圍觀群眾們湊在一塊兒,八卦上麵發生的事情。
紀英被醫護人員用擔架抬上了救護車。
而吳彩然身上和包裡被警察搜出了違禁藥品,直接被帶到了警局,一整晚都沒能出來。
這次的事情跟上次時淺渡的熱搜不同,事關人命,不那麼好壓。
儘管吳氏集團砸了不少錢,讓最初的tag直接消失在微博裡,但還是沒能徹徹底底地撤下熱搜,把事情壓下去——
看到人命被資本無情玩弄,網友們義憤填膺,越壓抑越反抗。
#吳氏二小姐#、#華盛酒店#、#吳彩然 違禁藥品#等等話題依然飄在前排。
直到第二天早晨,也沒能從熱搜裡消失。
紀清若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了。
睜開雙眼,就看到他的小妻主坐在床頭,陽光透過窗撒在她身上。
好像神祗降世。
而他……
側躺著窩在妻主的腿旁,胳膊還沒羞沒臊地纏著她的大腿。
“……”
他僵住身子,沒敢有大動作。
纏著腿的胳膊慢慢挪動,想偷摸摸地移開。
“醒了?”
時淺渡騰出一隻手,撫在他靠在自己腿邊的腦袋上,輕輕掐了下他修長白淨的脖頸,緩緩帶到腦後,又揉了揉他的發。
動作換來了一聲舒服的輕哼:“嗯……”
已經被發現,紀清若便沒再偷摸摸地行動。
他羞紅著耳尖,往時淺渡身上蹭了蹭。
一動就感到了身上的疲倦,腰也酸溜溜的,大概是他昨天沒完沒了把自己弄到極限的後遺症。
早知道會這麼不舒服,他昨天就不那麼……
昨天……
【你可以白嫖啊。】
【我會自己吃藥的。】
他絕望地胡言亂語,胡亂地親吻勾.引,在妻主想結束時不要命的糾纏上去……
還有那麼多句連喘帶叫的“妻主”……
“……”
絕望中破罐子破摔,事後大腦還在興奮裡,沒那麼害羞。
現在回憶逐漸複蘇,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像是一隻熟透的蝦子,從腦瓜頂燙到了腳指頭。
紀清若從小就養成了端莊得體的性子,不管遇到了什麼事情,都能保持著情緒上的穩定,做事非常板正有規矩,從來沒有做過那麼放浪形骸的事。
而昨天,他回想起來,簡直比以色侍人的妓有之過而無不及。
“妻主,昨天……”
他開口,嗓子又啞又疼。
喊太多了。
“昨天怎麼了?”
時淺渡瞄見他羞到紅撲撲的耳朵,逗弄的壞心思又冒了出來。
她不正經地笑道:“你這聲妻主,可沒有昨天說的好聽。”
手指故意渡到紀清若耳畔,曖昧地磨搓了幾下。
指肚下的皮膚,溫度更高了。
“……”
紀清若臉上的溫度持續升高,就差燒出水蒸氣了。
妻主是故意逗他的,還是真那麼覺得?
他怎麼覺得,這不像是好話……
更像是反話。
大概沒有人會喜歡自己男人過分浪蕩吧。
他揉了揉發痛的嗓子,用沙沙的聲音道:“對不起,以後我不會那樣了。昨天我以為隻有那一次機會,就想著……努力懷上孩子。”
“道什麼歉啊。”
時淺渡抬手搭在他的下巴上,拇指緩緩地在唇上撫過。
要不是昨天紀清若到最後確實有點吃不消……
她壓低聲音,說悄悄話似的道:“你叫起來真的很好聽。”
“……”
紀清若一抖。
隻一句話而已,他竟是無意識地縮起了小腹。
腳趾蜷縮,身上不爭氣地一軟。
以後真是沒臉見妻主了。
他咬著唇,一本正經地嗔過去一眼。
“說起來……”時淺渡不再逗他,麵色正經了一點,“就算你當時覺得我不是真的喜歡你,也想要我的孩子?”
紀清若驀然沉默了片刻。
是啊,想要。
就算妻主不喜歡他,他也想要他們的孩子。
他神色沉了沉,眼眸垂下:“嗯,我想我可以自己養,自己帶著孩子生活。”
他其實挺喜歡孩子的,但他不太會哄。
也可能是因為他太凶了吧,碰到過的小孩子都不是很喜歡他。
又沒有喜歡的人,久而久之,就不那麼想要孩子了。
直到遇見了他的妻主。
或許是他自私,想要從這段感情裡得到些什麼,有一點兒慰藉吧。
即便孩子一出生就沒有母親,他也想要這個孩子。
“你這麼想要孩子啊。”
時淺渡感歎了一聲,聽不出喜怒。
她始終不是很喜歡小孩,不過對方生對方養,對她的生活影響不大,自然是隨對方去了。
隻要紀清若能高興,她就會支持他的想法。
伸手覆在男人平坦的小腹上,拇指輕輕地掃動。
“像昨天那樣……能懷上嗎?”
紀清若紅了臉,實話實說道:“我也不知道。”
昨天很努力,不過這懷不懷的……他真的沒經驗。
“沒事,既然你喜歡孩子——”時淺渡拉長了尾音,在他耳畔開口,“我們今晚可以繼續努力。”
紀清若羞得在她肩膀上錘了一下。
“妻主,這才剛早晨。”
而且,他腰還酸著呢……
妻主真是不知道憐香惜玉。
他窩在時淺渡身邊,板著臉,在心裡偷偷地控訴。
完全忘了昨天到底是誰沒完沒了。
時淺渡不由得笑,把手探進被褥裡,幫他揉了揉腰:“逗你玩呢,你今天多休息會兒吧,工作可以稍微往後放一放,如果有著急的,我可以幫你看看。”
“好,我看看今天的工作日程。”
紀清若從床頭摸到手機,先翻翻微信,回複了幾條消息。
接著打開微博,習慣性的掃了一遍熱搜。
看到吳彩然的名字掛在上麵時,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他在害怕。
見了這個名字,就回想起了昨晚的無助。
即便獲救,也忘不掉意識清醒卻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吳彩然在他眼前亂晃的恐懼感。
手指在屏幕上輕輕一觸,便點了進去。
@花椒炒大料:幾個熱搜都被撤,有的tag都沒了,資本真是牛哇!既然出了事還一直這麼捂嘴,那我就上大號說話了——昨天晚上十點半,我聽說有瓜就去華盛酒店對麵的樓上蹲點,對方沒拉窗簾,我發現裡麵兩個人全都倒地不起,感覺不對勁就立刻報了警,結果發現是吳氏集團二小姐在自家酒店裡迷.奸一個女人,兩個人應該是大吵了一架,弄得兩敗俱傷。醫生到的時候,那個女的已經快不行了,還沒到醫院就確認死亡。上麵我說的句句屬實,是我昨天親眼看到的,我願意為上麵的每個字負法律責任,如果有不實言論,麻煩吳氏集團直接告我,而不是捂我的嘴!
點進熱搜裡,第一條就是這樣的一段話。
轉讚評已經超過了5萬,數量每分鐘都在快速增長。
評論也炸了窩。
吃瓜的吃瓜,罵資本的罵資本。
【什麼,吳氏的二小姐和一個……女人??】
【我聽說,好像還查出了違禁藥品】
【我當時在樓下,救護車到了的時候那女的還有點氣,可沒到醫院就死了】
【我聽我當警察的朋友說,當天晚上酒店的樓梯間攝像頭全都故障檢修,所以具體什麼情況,一點線索都沒有,說真的,怎麼可能那麼巧全都故障啊……】
【我靠,有錢人都玩的這麼開的嗎?】
【剛吃到新瓜,那個死了的女的也不無辜,之前收過吳彩然二十萬塊,不知道有什麼交易!】
【死了的叫紀英,以前猥.褻過我,我永遠也忘不了她!真的太惡心了!】
紀清若怔怔地刷了數條評論。
怎麼會這樣?
昨晚是吳彩然紀英兩人把他擄到酒店,新聞裡卻隻有兩個人,對他的存在隻字不提。
妻主不是去找吳總商量解決辦法,而是去做手腳的嗎?
“紀英她……真的死了?”
他從床上爬了起來,一臉嚴肅地望著自家妻主。
“妻主,你跟我說實話,究竟是怎麼回事?”
紀英死不死無所謂,畢竟不是什麼好人,他也對這個親戚沒什麼感情,隻有厭惡。
可……
他怕這跟妻主有關。
“你看見新聞了啊。”時淺渡瞥了瞥,“你放心,紀英的死跟我沒有關係,應該是吳彩然給她用的藥計量太大,或者是有什麼過敏吧。事情鬨得挺大,會有法醫去驗的,彆多想。”
“確實鬨得挺大,可妻主,你為什麼不把我留在那直接報警呢?”
紀清若身為當事人之一,心亂如麻。
他自己怎樣都行,可一旦跟妻主扯上關係,他就心慌。
他昨天還以為,妻主是要去大事化小,私下裡解決清楚呢。
誰想到一覺醒來,鬨得人儘皆知,警察也介入通報了。
“直接報警,就沒辦法把你從裡麵摘出來了啊。”時淺渡安撫地拍了拍男人的背脊,“警察記者們拍照攝像,會在通報上寫著紀某某,你的畫麵也會被流出去,就算臉打上馬賽克,肯定免不了被認出來。又是兩女一男,又是涉及豪門的,恐怕什麼難聽的話都會被罵到你身上。”
“……”
紀清若心裡一陣酸澀,還有點暖。
他明白,確實是這樣。
官方通報上一旦出現個男人,那就變成了二女一男。
可以想象,評論裡會出現多少汙言穢語。
紀英的死會歸結為“縱.欲而亡”或者根本把罪名落在他頭上,讓不少人評論“牡丹花下死”。
到時候,風向就全變了。
沒人罵資本,沒人關注違禁藥品,一場精心策劃過的案子,被草草歸為最普通的強.奸案。女人在法律上吃香,法院可能會判上個兩三年,再用錢減到一兩年或者幾個月。
而他,一個受害者,反倒會被一大部分網友說是“錢沒給到位”,或者知三當三博上位、破壞彆人婚姻、想傍豪門活該如此,最後被罵得狗血淋頭。
甚至會有惡心的人,在網上開始“求視頻”,人肉他的照片。
以前就有過這樣的事情。
受害者被曝出了照片,承受著更嚴重的二次傷害。
最後,患了嚴重的抑鬱症,跳樓身亡。
妻主是用了最大的努力,在保護他。
紀清若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他就是擔心。
“妻主,你在酒店動了手腳,不會被發現麼?”
“我做事你還不放心麼?”時淺渡認真的跟他對視,緩聲道,“放心吧,我已經把咱們兩個的痕跡都清除的很乾淨,酒店樓梯間的攝像頭也關著,一點證據都不會留下的,就算吳彩然死咬住你,警察也查不出一點兒端倪,隻會覺得她精神不正常發了瘋。”
紀清若很少見到妻主這麼認真。
七上八下的心逐漸安定。
“總之彆瞎想,彆害怕,事情很快就能結束。”時淺渡看了看自己的微信,“華盛酒店那邊想請我過去一趟,你好好在家休息吧,如果有警察之類的聯係你,你記得跟我說。”
紀清若聽話地點點頭:“妻主放心,我不會亂說的。”
……
華盛酒店的服務種類眾多,叫停所有服務不太可能。
除去住房部,餐廳、水療和一些商務活動依然按部就班地運行。
酒店主樓的正門門口,圍著警戒線。
時常有警察出出入入,拿著各式各樣的儀器,要把那間總統套房翻個底朝天。
警戒線外,有記者在蹲消息,也有好事者閒得無聊湊熱鬨。
時淺渡把車停在了華盛酒店的地下停車場裡。
她這回是過來談解約的。
按理說,攤上吳彩然這樣的二小姐,是集團的倒黴。
吳映然挺不容易的。
她身為代言人,拿了錢就應該幫酒店一起做好這次的危機公關。
但紀清若因為吳彩然在華盛酒店裡出了事,她又一手把事情推波助瀾暴露在大眾麵前,繼續當這個代言人實在是不合適。
乾脆單方麵解約,把違約金一付,跟酒店解約了省事。
算是免費給華盛酒店宣傳那兩個多月了。
地下車庫很大,光電梯就有好幾部。
她打開酒店負責人發來的地址,跟著地圖埋頭往前走。
一轉彎,迎麵撞在一個人身上。
她往後退了一步,順口道:“不好意思。”
不想,對方雙臂一伸,竟然纏了過來。
“學姐!你果然來酒店了!”
時淺渡的眉頭當即一擰,掙開了男孩的手臂。
“秦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