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王10歲繼承王位,如今不過16歲,卻已經穩重自持,深受臣民的愛戴。
能親眼見到國王陛下一眼,說不定能去災消難,保佑他們與家人平安。
“國王陛下將在傍晚六點,在神殿外與萬民相見,你們的心思我都知道,所以學院特許你們今天放半天的假,可以自由出入學院,去見過國王陛下。”
院長宣布了消息之後,學生們一陣歡騰。
“哇,謝謝院長!!”
“院長最好了!”
“我還從來都沒有見過國王陛下呢,我們快收拾一下過去吧!”
“是啊是啊,肯定有很多人都會去看吧?彆擠不到前麵。”
散會後,學生們爭先恐後地回校舍,換上自己最精致出挑的衣裳,結伴離開學院,往神殿那邊而去。
時淺渡早就見過國王,對見國王倒是沒什麼興趣。
但她蠻想出去玩的,學校裡都是些見過不知多少次的眼熟同學,她性子活分,偶爾也想出去見見新麵孔,湊湊熱鬨。
她懶得走正門走樓梯,便直接躍到窗台上,拉開窗衝赫爾招招手。
“走,咱們出去逛逛,湊熱鬨去啊。”
赫爾心說,那隻大狼為了整頓極寒之地,都回去好幾天了,主人怎麼還跟大狼一樣爬窗戶。
他斂斂眉頭,問道:“我是魅魔,可以去神殿見國王麼?”
彆看不少達官顯貴都在私下裡豢養魅魔,可很少有人會把它們拿到明麵上說。
更何況,是國王以及大公、勳爵們都在場的重要正式場合。
誰會自討沒趣,帶一隻魅魔夾在人群中呢?
若是當眾被人揭穿,事情鬨大了,沒準兒還會讓國王陛下對他家主人不滿。
以前對主人沒有感情時,在學院裡隨便當著眾人的麵折騰,他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卻有所不同,他總是不由自主地站在主人的角度為主人著想。
時淺渡不以為然,撇唇道:“這有什麼的?既然是生活在國王的土地上,又沒有做過壞事,國王又怎麼可能會說什麼?”
“可我做了壞事啊。”
赫爾雙臂撐著窗台,往前湊了過去,鼻尖緩緩地蹭了蹭時淺渡的。
他柔聲笑了起來:“我勾引了整個大陸實力最強的女人,害得她成了眾矢之的,害得她身上有了汙點,國王怎麼會饒過我呢?”
時淺渡眯起雙眼:“你真這麼想,覺得自己做了壞事?”
小魅魔跟她對視片刻,紅唇忽然一勾。
他微張開唇瓣,輕輕舔吮在時淺渡的唇上,極近曖昧。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似醉非醉的瞌著,透著一股子放蕩勁兒。
“我能勾引到你,那是我的本事。”
“嘁,就知道你不會覺得自己做了壞事。”時淺渡落到地上,仰頭衝他招手,“還不快下來?”
赫爾舔舔唇,從窗口毫不猶豫地輕輕躍下。
不出一秒,就被時淺渡穩穩地摟住腰身,抱在懷裡。
他雙臂圈住了對方的脖頸,怎麼也不願意鬆開,撒嬌道:“你抱我過去嘛。”
“還鬨。”
時淺渡揉揉他的黑發,把他放在地上。
她牽住赫爾的手:“走吧。”
赫爾聽話地跟在身後,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偷偷動了動,轉為了十指相握。
做完這些,妖豔的紅唇歡喜地翹起,反而顯出兩分單純。
神殿前的廣場上人來人往。
不少護衛提前將場地圍了起來,戒備森嚴。
為了確保國王以及其他勳爵們的安全,所有人想要進入廣場都要經過搜身,把一切武器放在外麵,不可攜帶入內。
時淺渡幾乎刀不離手,除了睡覺休息時,很少會離開自己的愛刀。
隨著人流和一些同學走到廣場前麵,跟搜身檢查的護衛四目相對,發現對方竟是之前守衛在國王身旁的精英之一。
對方顯然認出了她,非但沒有讓她放下刀,反而微微行了一禮。
他低聲恭敬道:“您請進吧。”
時淺渡滿意地點點頭:“嗯。”
巴迪的兄弟見時淺渡大搖大擺地帶刀進入,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兒。
他扯扯巴迪的衣袖:“巴迪,你看,她竟然帶刀進來了,咱們過去拆穿她!”
“等等。”巴迪反手握住兄弟的手腕,目光略顯陰沉,“先讓她進去,咱們跟著她,等國王陛下出來了,再當著陛下的麵拆穿她,光是賄賂護衛帶刀圖謀不軌這一點……就勾她喝一壺的了!”
赫爾尖尖的耳朵動了動。
他聽力極好,立刻轉身跟自家主人說明了情況。
“我們要怎麼辦才好?”
時淺渡冷哼:“不用管他們,他們要是鬨起來,正好有人能教訓他們。”
高等魔法學院的學生們到底還是受重視,被專門安排在了一個靠前的範圍裡。
學生們嘰嘰喳喳地說話談論,言語中的興奮顯而易見。
“沒想到才進入學院這麼一陣,就有機會見到國王陛下!”
“我以為以我的資質,這輩子都見不到呢!”
“埃爾維斯跟著父親幾次離開米萊,肯定見過吧?”
“埃爾莎,你哥哥不愛說話,你跟我們講講!”
“國王陛下會不會很嚴厲?我們需要提前準備什麼嗎?”
“時淺渡,你如果不愛聽,就把位置讓開一點兒!”
“珍惜點兒機會吧時淺渡,王室貴族們最講究規矩,你小小年紀豢養魅魔傷風敗俗,這次還把魅魔帶到這裡來,說不準這是你最後一次見到國王陛下的機會了!”
埃爾維斯一直神情淡淡,一雙笑唇上揚著不鹹不淡的笑容。
他平時話很少,聽見這話,掀起眼皮瞧了過去。
“我每次隨父親麵見陛下,都相隔的很遠,不如時淺渡瞧得清楚,你們想知道什麼,不如去問她好了。”
可惜壓根沒有人覺得,時淺渡真見過國王。
一個家族早就落魄了的女人,恐怕連米萊地區都沒有離開過吧?
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有機會見過國王。
巴迪的兄弟在人群裡起哄:“看看,連埃爾維斯都看不下去了。”
埃爾維斯在學院中受人追捧,此話一出,果然引得一些人跟著附和。
埃爾維斯蹙了下眉頭。
埃爾莎則是眉間直接擰成了“川”字:“我說你們這些人……”
什麼都不知道,還自以為是!
她話沒說完,就被彆人打斷了話語。
“這不是我丟掉的那隻魅魔嗎?!”
一個身材高大、麵容威儀,可以說是儀表堂堂的男人從廣場旁邊為勳爵重臣們準備的通道旁現身,顯然是身有爵位的貴族。
他一身精致而隆重的華服,胸前彆著幾枚象征著功勳的徽章,在陽光下反射著燦爛的金光。
赫爾聽見這個聲音的那一瞬,身上的汗毛全都聳立起來。
他下意識地轉身想要貓到時淺渡懷裡,避開男人的臉,卻被男人搶先一步,抓住了手腕。
“嗬,一隻低賤的魅魔也敢隨意出逃?”
男人眯起雙眼,一對英挺的濃眉下,藏著陰翳。
他手上用力:“真不知道是藏在了哪兒,讓我一頓好找,既然這回找到了……”
“誒?沒想到你就是那個x無能隻能虐待人爽一爽的家夥啊。”時淺渡驚訝地開口,“我看你的長相,也不像是不行的人啊。”
她一臉無辜,像是真的在疑惑。
說到最後,唇角緩緩上揚,笑得陽光燦爛:“怎麼就不行了呢?”
讓她這話一說出來,彆管是附近的護衛,還是跟在男人身後的仆從,又或者是圍在這附近的學生和平民們,臉色全都變了又變,想驚訝地張口又又點兒不敢,隻得憋了回去,鬨得臉上的神情十分古怪。
男人臉上一黑,惱怒地瞪了過去:“哪裡來的女人,滿口胡言亂語不說,還這麼恬不知恥!”他招招手,“來人,給我把這隻魅魔綁了帶回去,至於這個女人……也先綁了,等我有時間了,好好教育教育她再說!”
時淺渡圈住赫爾的腰,把他的頭按在自己頸窩。
她能明顯地察覺到,可憐的小東西正在自己懷裡輕輕地打顫。
就連身後細長的小尾巴都緊緊地湊了過來,卷住她的手指。
雖然沒說一句話,但顯而易見,小魅魔在恐懼。
她緩緩撫了撫赫爾的背脊,一如從前那麼溫和。
在有人圍過來的時候,幾腳踹過去,就把人踢飛出了數米之遠!
她扯扯唇角,笑得散漫:“想搶我的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命夠不夠硬。”
“你算是什麼東西?”
男人冷哼,從上到下把時淺渡睨視了個遍。
這個女人身上的衣服並不昂貴,舉止和談吐又粗俗無比,一看就知道不是貴族家養出來的女孩。一個鄉下的野婦,把他的東西一直帶在身邊也就算了,竟然還這般口出狂言。
就是普通貴族家的子女,他都還不會放在眼裡呢。
更何況這麼一個不知好歹的平民?
他高高在上地揚起腦袋:“原來,我的魅魔是被你拐跑的啊,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女孩,對我的私有財產圖謀不軌也便算了,竟然還與魅魔廝混在一起,帶到陛下朝見萬民的神殿前麵來,簡直是荒唐!”
男人語調沉穩而篤定,乍一看氣勢極佳。
立刻就鼓動得四周的民眾們對時淺渡指指點點,對她身為女子卻豢養魅魔感到不恥。
“一個小女娃,怎麼年紀輕輕這麼□□?”
“還是從男爵那兒拐跑的魅魔,這不就是偷彆人的東西麼!”
“長得挺水靈,沒想到骨子裡是這樣的人。”
男人見局勢全都傾倒向自己,得意地笑了笑,指揮道:“把她拉下去,交給審判官去處理,彆礙了陛下的眼。”
數名護衛奴仆應聲而上,時淺渡腰間的黑刀瞬間出鞘,將幾人用刀背打倒在地之後,刀鋒不偏不倚地停在了男人的脖頸之前。
她唇角一翹,手上故意抖了一下,鋒利的刀尖劃過男人的皮膚。
殷紅的血順著脖頸流了下來。
男人瞳孔一縮:“你……!”
“你什麼你,你應該感謝我,沒有割你的大動脈。”
時淺渡歪了歪頭,神態懶散,還帶著些嘲弄,仿佛根本沒把對方當回事。
“她竟然在這時帶刀鬨事!”
巴迪突然在人群中呼出聲音,語調驚詫,十分具有煽動性。
他變著聲音喊:“難道是買通了搜身的護衛,想要對國王圖謀不軌嗎?!”
如今的國王陛下深受臣民愛戴,密密麻麻的人群頓時炸開了鍋。
“是啊,她怎麼帶刀進來的?”
“快叫護衛過來!絕對不能讓她胡作非為!”
許多不知情的護衛,對男人的話一呼百應,加上巴迪等人煽動了民眾的情緒,場麵變得混亂起來,護衛們紛紛手持重劍、長矛等,氣勢洶洶地圍著時淺渡逼了過來。
巴迪得意地露出笑容。
嗬,時淺渡就算在厲害又能怎樣?
還能突破陛下親兵的重圍不成!
男人捂住脖頸上的傷口,暗暗啐了一聲:“一個低賤的平民,也敢跟我鬨事?”
就在此時,氣度卓然的年輕男人走出神殿。
他緩聲開口:“你們要對本王的聖殿騎士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