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柔聲笑道:“怪不得你之前,要跑到河邊去偷看我呢。”
說話間,手指往自己衣服上輕輕一勾,便有一件散落了下去。
“那要不……你先幫我,怎麼樣?”
他心中打著小九九,打算一會兒到了一半時,他故意潑主人一身的水,然後順理成章地伏過去撩撥……最終的結果,是一樣的嘛。
不過是他先下水而已。
總之,今天一定要讓主人感到後悔,小小地氣氣主人,贏過她一局。
誰叫她不但不想他,還說太累了不想碰他的。
“唔,行啊。”
時淺渡一看赫爾那小表情,就知道他心裡沒憋好事。
她靠在牆邊,雙臂抱胸,揚揚頭:“那脫吧。”
赫爾牽起她的手,落在自己的衣服上。
“你幫我嘛,難道說……”他嗓音壓下去一點兒,聽起來萬分魅惑,“你不喜歡這個過程麼?”
坦白來講,時淺渡還挺喜歡的。
一點一點兒地把人剝個乾淨,很有成就感。
不過……
既然知道這小東西暗戳戳地搞事情,那還是算了。
她壓下那點兒喜歡,搖搖頭:“不喜歡。”
“……”
赫爾第一次碰壁。
他暗暗撇唇,心說,真不知道之前是誰對他動手動腳!
為了他的計劃,隻能把這口氣咽了回去。
他自己緩緩解開扣子,明顯感覺到對方的視線一直黏在自己身上。
那視線裡好像還夾雜著些許笑意,就那麼看著他白皙滑嫩的皮膚一點點暴露在空氣裡。
喉嚨滾了滾。
他耳根忍不住有點兒紅,莫名的害羞。
嘖,脫個衣裳有什麼可害羞的啊,以前早就讓主人看遍了好多次了啊。
他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
即便如此,頂著那股赤/裸裸的目光,把自己剝乾淨的時候,赫爾的臉還是紅透了。
嗚……
叫人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脫衣裳,感覺真的很奇怪啊。
他感覺到,那道視線從自己臉上往下掃,途徑一處時,曖昧地停頓片刻。
就是那麼個微妙的停頓,讓他皮膚瞬間燒了起來。
他暗道一聲糟糕,彆沒勾引到人,反而把自己賠進去了啊。
這次絕對絕對要從主人身上討回來一局,氣死她。
赫爾深吸一口氣,抬起腳,邁進浴缸中。
恰到好處的水溫幫他平複了心情。
他趴在浴缸邊緣,從時淺渡招招手,溫聲軟語地撒嬌道:“你過來幫幫我嘛。”
隻要主人過來幫他……
他一潑水,把主人弄得渾身濕透就成功了一半了。
一般人很難拒絕這樣的撒嬌。
可惜時淺渡不是一般人。
她雙臂抱胸,一動沒動:“我今天為了救你真的很累誒……有點兒懶得動。”
“……”
赫爾又一次碰壁。
主人都把“救他”給搬出來了,他也不好繼續撒嬌,不然未免顯得他太不懂體貼人了。
他抿抿唇,嘟噥一句“好吧”,開始自己清洗起來。
動作刻意放得又柔又媚,時時刻刻帶著一股勾人的浪蕩勁兒。
他確實太漂亮也太完美了,渾身上下處處都精致得沒挑。
皮膚細膩光潔,身材比例完美。
時淺渡注視著小魅魔的身體,有那麼幾瞬,她甚至都沒有把赫爾當成一個“人”來看,而是下意識地去欣賞那些流暢的線條和肌理。
就像是在欣賞古希臘先賢們留下的藝術傑作。
一分一毫都那麼出眾。
任何人都無法否認他是美的。
真像是藝術品啊。
……如果這小東西沒有故意若有似無地衝她“搔首弄姿”的話。
“後背和下麵我自己都看不到,不知道有沒有擦洗乾淨,你總可以幫我一下了吧?”
赫爾側著身子,指了指自己線條流暢的背脊,又指了指身下。
最初的那一點點羞澀,到現在早就消失不見——
他的主人一瞬不瞬地欣賞他的身體,顯然是非常喜歡,沉溺其中。
這讓他感到很自豪,恨不得把一切能展露的都表現給她看。
“噢。”時淺渡回過神來,“後背已經很乾淨了,至於……”
她懶洋洋地笑看著赫爾,唇角彎彎。
視線從背脊往下掃去,侵略性越發明顯。
赫爾的心跳不由得快了一些。
主人這麼看他,是不是終於被勾起興趣,要過來“幫”他了?
眼皮瞌了瞌,掩去一點兒小小的得意。
他嗓音發軟,緩聲道:“你過來嘛~”
說著,還重新掀起眼皮,似勾似引地望了過去。
眼底染著狡黠的光。
時淺渡心中暗笑,這小東西真是沒安好心,這又是在盤算什麼呢?
“這大白天的,萬一走火了多不好啊。”她語速不快,故意帶著些慵懶的鼻音,“等晚上你累了倦了,我自然會幫你擦洗乾淨。”
赫爾回想起那天迷迷糊糊間,主人為他清理的模樣。
身上頓時有些躁得慌。
呼吸變得略顯沉重,不太自在。
“現在嘛……”時淺渡彆有深意地逗弄道,“你抬起來,我幫你瞧瞧洗乾淨沒。”
“……”
赫爾沒來得及真的動手行動。
自動抬起來了。
他聽見前麵傳來充滿調侃的愉悅笑聲,臉色頓時爆紅。
本來他皮膚就白,臉一紅起來,跟滴了血似的。
“你……”
赫爾先是猛地把自己泡在水裡,接著又快速起身,抬腳就邁出了浴缸。
雙手抓著時淺渡的肩膀就往門外推。
“你出去,不讓你看了。”
時淺渡還算配合,三下兩下就被他推出了門。
她靠在門邊,“咚咚”地敲了兩下。
“真不讓我進去了?”
回應她的是一陣“嘩啦啦”的水聲。
赫爾舀起一盆水,直接潑在了門上,趕走了自家主人。
他坐在浴缸裡,連續往自己臉上拍了幾次的涼水。
嗚嗚嗚可惡!
明明是他處心積慮地勾引主人,為什麼最後出糗的反而是他啊。
主人卻還是那麼淡定,像是一點兒沒被撩撥到似的。
虧他還希望自己有一天能讓主人完全沉溺在他身上。
現在看看,那簡直是難於登天吧。
他身上難受,心裡也不爽,委屈巴巴的。
故意在已經微涼的水裡泡了一陣,想讓自己恢複正常。
可惜他一想到主人就跟他一牆之隔,想到剛才那些直勾勾的視線……
不降反增。
這其中也有身為魅魔的本能在作祟。
當魅魔可真不好啊,隻有被主人各種欺負的份。
他悶了一會兒,氣鼓鼓地起身,三下五除二地擦乾身上和頭發並換上了鬆鬆垮垮的新睡衣,推門出去。
時淺渡正靠在柔軟的沙發上閉目養神。
聽見動靜,她沒有說話,像是已經睡著了。
赫爾自言自語似的埋怨道:“就知道逗弄我,自己反而出來睡大覺。”
說完,快速地瞥了時淺渡一眼。
她還是靠在那兒,沒動。
赫爾不由得多看了好幾眼,因為身上並不舒服,而多了一絲委屈。
他又嘟噥著譴責道:“撩撥完人就跑,一點兒也不負責任。”
晶紅的雙眼盯著時淺渡,眨巴好幾下。
發現自己拐彎抹角的“良心譴責”對於這個沒良心的人來說,實在是沒用,他緩緩地帶著一身水汽,湊到了過去。
避開時淺渡的正臉,悄悄牽起時淺渡的手,輕輕放在自己身上。
時淺渡還是一動都沒有動。
壓根沒打理他。
赫爾一雙桃花眼蒙著薄霧,眼眶紅撲撲的。
之前信誓旦旦地想,除非主人哄他求他,不然不給碰,現在卻隻能求著對方碰自己。
理想和現實的超大落差,讓他越發覺得委屈和難過。
他沒說話,隻是乖乖黏黏地貼了過去,偎在時淺渡身邊。
低垂著小腦袋,沒有多餘的動作,也不看對方的臉色和表情。
半晌,依然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就連一句逗弄的“想要?”都沒問他。
他終於忍不住抬起頭,直勾勾地瞪向自家主人的臉,聲音染上濕漉漉的水汽:“你就不能……偶爾讓著我一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