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架空民國戲子12(1 / 2)

第二百四十五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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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白先生,早飯來了。”

小玉忙活著把幾樣早飯擺在圓桌上,又出門去外麵報箱裡拿每天的報紙。

她年紀不大, 但辦事利落勤快,一個人也把家裡打理的很好。

因早年間在鄉下讀過兩年私塾, 所以認得一些字,每天都會幫時淺渡把報紙過一遍, 告訴她最新的消息,有時候還會把某一兩條重點讀一讀。

時淺渡一邊吃東西,小玉就一邊在旁邊幫她看報紙。

“小姐, 白先生昨天去找師兄的事上報紙了!”

她驚訝地呼出聲音,細細地看了一遍。

時淺渡他們在戲樓的房間裡時, 鄭舒然就揣著槍站在門外, 那些想要看熱鬨的人都不敢接近, 人們都隻能聽見他們吵架, 而聽不清具體在吵些什麼。

而報紙上寫了一出師兄弟相爭的大戲, 比親臨現場還要活靈活現。

“報紙上說,白先生自己犯了錯事,不僅自己嗓子被廢,還連累了戲班子戲樓,現在反倒責怪師兄搶占自己的位置,還因此在戲樓裡大吵一架……”

小玉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乾脆閉上了嘴。

小心翼翼地瞥了時淺渡幾眼。

她家小姐啊, 看起來溫溫和和人畜無害的,可總有那麼幾瞬,恍恍惚惚之間滲人得很。

她知道, 小姐看起來對很多事情都不在意,內裡並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

“上回有人瞎寫,我沒搭理他們,這種無良小報還真是蹬鼻子上臉。”

時淺渡撂下手中的筷子,拿起手帕擦擦嘴角。

她想了想,說道:“你一會兒去問問這家報社有沒有什麼對頭,最好是立場堅定特彆愛國、經常有批判性文章見報的那種,我待會寫篇小文你們誰幫我記下來,多花點錢塞到首頁的版麵上。”

小玉問:“小姐打算寫什麼?”

“當然是寫這家報紙崇洋媚外,為了捧著洋人,就沒底線地以各種方式數次貶低咒罵我們自己被人誣陷的曲藝傳承人,不用點名道姓,大家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時淺渡聳聳肩膀,添油加醋誰不會嘛,她還會上升價值、禍水東流呢。

她吃得差不多了,就往椅背上一靠,舒舒服服地喝幾口茶水。

“好嘞!我一會兒就去按小姐的吩咐去問問!”

小玉歡喜地應下,她知道白逾明的秉性,自然是看不慣那種胡亂編寫的爆料。

她翻了翻手上的報紙,看到一則重大新聞時,動作一頓。

“咦,那個詹姆斯……是不是之前跟白先生有矛盾的洋人?”她揉揉眼睛,抬起頭,跟白逾明對視道,“他死了,是被人暗殺的,好像是被日本人殺害的。”

白逾明一愣,張了張口,但沒說話。

其實是有很多話想說。

但他嗓子實在是不得勁。

詹姆斯死了,但不是因為中毒之類的,而是暗殺。

這死因應是跟他沒什麼關係,但他心裡總覺得……

很微妙。

時淺渡點點頭:“正常,聽說他最近想強占兩條航線,日本人也在打航線的注意,各方掙得不可開交。”

她語調沉穩自然,說得有模有樣。

況且她還真沒說假話,確實是各方都在爭搶航線。

現在詹姆斯死了,巡捕房那邊估計很容易就能給上麵交代結案吧。

不枉她冒著被人發現的風險、磕了好幾次膝蓋腳趾頭,才在大半夜裡磕磕絆絆地弄了一把日本人的配槍用來嫁禍,還故意把子彈留在了殺人現場。

就讓他們國際雙方自己糾纏去吧,相互絆住腳步,沒工夫搭理航線的事,航線自然而然就會落到自家人的手裡。

她衝小玉招招手:“你再去買一份報紙,把寫了詹姆斯的這版報紙疊好,塞進兩個信封裡,找人分彆送給萬龍會的謝會長和戲班子裡的王春,就是你上次見過的那位王先生。”

小玉沒太懂這是為了什麼,她沒多問,聽話地點點頭。

“明白了小姐,我這就找人去辦,順便問問哪家報社跟這家是死對頭,回來告訴您好消息。”

小玉腳步輕快地離開了。

餐廳中陷入安靜。

時淺渡喝了兩口牛奶,突然笑著開口道:“我說今天怎麼這麼安靜,差點忘了你出不了聲音了。”

“……?”

白逾明覺得自己好像被嫌棄了。

他平時很聒噪麼?

他揉了揉喉嚨,又喝溫水潤了潤嗓子,嘗試開口:“您要是嫌我平日裡太聒噪,我以後便不跟您多說話了……”

話裡有點兒悶聲賭氣的意思。

可惜幾乎發不出響,就偶爾響起一點哢嗓子的聲音。

他悶氣幾秒,又輕聲地笑了笑。

他跟時小姐可真行,一個眼睛瞧不見,一個嗓子又被自己給搞垮了。

他還好,就算最終沒能完全恢複,至少消腫了還能正常說話。

時小姐在國外做了手術,還在恢複期,不知道能不能重現光明啊。

不過不管如何,隻要時小姐需要,他願意成為時小姐的眼睛。

唔……為了報答這份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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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中午的時候,小玉坐著鄭舒然的車回來了。

她是第一次坐汽車,整個人都激動了,一路小穿過花園跑進了客廳。

“小姐,我回來了,鄭探長正在外麵,可以請他進來嗎?”

她特意跑過來問一聲,不想鄭舒然壓根就沒在外麵等著。

他自己跟了進來,站在門前敲了敲門:“那必然是可以進來啊,是吧時小姐?”

這人怎麼能這樣!

白逾明見狀,眉頭頗為不讚同地擰了起來。

時小姐是姑娘家,鄭探長一個大男人,就算過去有幫過他們,也不應該隨隨便便就跟進來啊,誰知道這人會不會對時小姐不利?

這位探長,實在是吊郎當的,沒有規矩。

要不是他嗓子疼沒法大聲說話,肯定要好好跟鄭舒然掰扯掰扯。

時淺渡真想白他一眼:“我說你不能進,你會出去嗎?”

“時小姐,你說不行的事,我哪敢不從啊。”鄭舒然還是不太正經,插科打諢的,“彆說是你有那個實力請我出去,現在師父都胳膊肘往外拐地向著你了,我還敢不順著你來麼?”

昨個他跑去跟老爺子訴苦,說時淺渡就知道使喚他做這個做那個的,這叫他堂堂探長的臉都沒地方放了,想讓自家師父選個人代替他給時淺渡辦事。

誰想老爺子直接把他這親徒弟往外踢,讓他聽時淺渡這小姑娘的差遣。

他都覺得自己被師父給賣了。

鄭舒然齜牙咧嘴了一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信封,放在茶幾上,往前一推。

“這是我師父讓我轉交的,說是務必親手給你。”

時淺渡在信封上撚了撚,看裡麵的厚度,就猜到了大概。

她拆開信封,遞給小玉:“小玉,把這收好了。”

小玉往信封裡一瞥,在看見那一遝銀圓券的時候,手抖地差點沒把信封給掉了。

她怔怔地看向時淺渡,又看看鄭舒然:“小姐,這……”

“留好了用,以後缺錢了跟我說。”

時淺渡這是幫人悄無聲息地解決了個心頭大患,還挑起小小的國際爭端絆住他們的腳步,像謝明嘯那麼知道往來的人,自然不會毫無表示。

回她一些銀錢,是預料之中。

鄭舒然也一並開口:“小玉是吧?你就好好收著吧,這就是我師父的一點兒心意。”

“是,那我就收好了,一會兒去入賬。”

小玉見時淺渡點頭,便把錢收下了。

之前夫人和老爺斷了這個月的花銷,但家裡用錢的地方不少,還為白先生請了醫生……開銷正好不太夠了,這錢簡直是及時雨。

她跟鄭舒然見過兩麵,能從他的態度裡看出自家小姐的地位。

她忍不住想,小姐可真厲害啊,竟然能讓巡捕房探長都這麼重視。

說不準……小姐比老爺還要厲害、還要有手段呢。

鄭舒然懶散地靠在一把椅子上,欲言又止。

他像是發覺什麼不對,先是皺皺眉頭,緊跟著奇怪地瞥了白逾明好幾眼。

“我說今天怎麼感覺不太對勁,太安靜了些,原來問題在白老板這兒啊。”他用一種揶揄的語氣說道,“今兒個咱白老板怎麼這麼奇怪,往常怎麼也得為了你時小姐譴責我兩句吧?這回一句話不說,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啞巴了呢。”

白逾明嘴唇抽動一下。

他實在沒忍住:“你少埋汰人了,成不成?”

之前吃的那副消腫消炎的藥已經起了些作用,嗓子腫的不算特彆厲害了。

但還是啞的,說話聲音倍兒小,不湊近了聽不清。

“……”

鄭舒然愣了好幾秒,突然不留情麵地笑了出聲。

他笑得蹭蹭嘴角:“白老板,不是我說你,跟人吵架反倒把自己吵成這樣的,我真是頭一次見。”

白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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