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架空民國戲子13(2 / 2)

於是斂起眉頭上前一步,嚴肅道:“你既然是時小姐的妹妹,怎麼能這麼跟長姐說話?滿口的胡言亂語,我不過是受雇於時小姐罷了,跟你嘴裡說的完全是兩回事。”

時曉思麵露驚訝,完全沒接他的茬:“姐,他的嗓子都這樣了,要是像從前那樣還有人追捧倒還能賺到些錢,算是小富小貴,可他都這樣了,你怎麼……唉,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啊!”

這一副驚訝傷心又失望的模樣,真讓她演得活靈活現。

“你……!”

白逾明被人狠狠地往傷口上戳了一下。

他憤而上前,卻被時淺渡牽住手腕。

那隻手在他手背上輕拍了拍,奇跡般地撫平了他心頭的憤怒。

不過他還是不明白,同是時家小姐,怎麼會相差如此懸殊。

時曉思的小姐妹也看不上白逾明。

其中一個掩掩臉揶揄:“曉思你彆勸了,說不定你姐比較新派,崇尚自由戀愛呢,你這樣再勸,到時候又該說你太迂腐了。”

另一個跟著開口:“她眼睛那樣,有頭麵的誰會願意娶她啊?就算伯父再有能力,也沒辦法給她找個好婚事,可不就隻能嘴邊找個有點小錢的湊合了?哪兒像你,下個月就要跟蘇少爺定親了。”

一提到未婚夫,時曉思臉上露出些羞怯又得意的笑容。

她衝時淺渡炫耀似的笑了笑,心中不由得可惜,這個姐姐看不到她幸福的樣子。

“姐,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下個月我就要訂婚了,你可千萬要來啊。”

說完,又看了看白逾明,眼中的不屑顯而易見。

她彆有深意地說道:“咱們時家的女孩,怎麼說也得找個門當戶對的,彆怪我說得不好聽,白先生是個戲子,實在不合適。”

“看不上白老板看不起戲曲,那你來這兒附庸風雅個什麼?”

時淺渡牽著白逾明的手腕,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引起附近人的關注。

“吹拉彈唱,唱念做打,那些都是老祖宗一代一代傳了上千年,這才流傳到現在的藝術,怎麼到你的嘴裡一文不值?你現在要去聽的鋼琴,前身是羽管鍵琴,從15世紀末才出現在意大利,到現在不過四五百年時間。而我們的二胡,從唐朝開始便存在,距今已經有一千多年曆史,三弦更是源於秦漢時期的弦鞀,將近兩千年的時間。同樣是樂器,真不懂你為什麼要這樣大肆拉踩我們國家自己的東西。”

時淺渡一大段輸出直接把時曉思給說蒙了,怔在原地。

她唇角一翹,咧嘴恍然大悟道:“噢,可能你根本對這些樂器的由來和發展一竅不通吧,下次還是先提前做做功課再來附庸風雅,省得過來湊熱鬨時讓人發現你的無知。”

話音落下,附近響起幾聲細小的輕笑聲。

自打時淺渡把兩國的樂器並列,還上升個價值到了國家層麵,剛才對白逾明有所偏見的人立刻收回了擺在明麵上的偏見。

畢竟,沒幾個人希望自己被人說是崇洋媚外的。

尤其是世家大族,麵子上的功夫還是儘可能做足的,不能落人把柄。

白逾明身上那些目光立刻散去大半。

他被時淺渡牽住手腕往大廳裡走,心中感動得軟綿綿的。

時小姐是真的尊重他,也尊重他的行當。

甚至,是真心把他們在台上的東西當成藝術。

不隻是說說而已。

她還會把他攔在身後,護著他那點可憐的尊嚴。

向他現在這副模樣,說尊嚴,或許還挺可笑的吧。

但時小姐會顧及他的一切。

時小姐怎麼就……

這麼好啊。

時曉思被甩在原地,硬著頭皮承受住從四方投射過來的目光。

她臉上燒的厲害,感覺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就連兩個姐妹在這種情況下,都不由自主地稍微跟她拉開了距離。

時淺渡不就是提前查了點資料麼?

有什麼了不起的啊!

“曉思,你彆生氣,她也就是嘴上能占到便宜。”一個小姐妹跟她說道,“你不是說伯父把她的開銷都停了嗎?那她買票的位置肯定很差,你這不就能把麵子找回來了麼!”

時曉思眼珠一轉。

是啊,輪到她嘲諷時淺渡了。

於是她大步上前,追上時淺渡的腳步:“姐,我剛才也沒說什麼,你怎麼還生氣了啊?都是一家人,我沒有彆的意思,要不咱們坐在一起吧?”

時淺渡沒搭理她,就連掃都沒掃一眼。

她咬咬牙,從口袋裡找出了票,笑道:“你的位置在哪,我在第五排的7座,這兒有些我認識的人,看看有沒有人能幫你把位置換到我這邊,靠前一些,也聽得更清楚。”

這回時淺渡瞥了她一眼。

然後牽著白逾明的手腕,在對方的注視下,徑直地走到第一排。

她回頭:“你看有人願意讓你換到前麵嗎?”

“……”

五分鐘之內,兩次被無數人赤.裸裸地看了笑話,時曉思整個人都僵硬了。

誰能告訴她,時淺渡為什麼能有那麼前排的門票?!

時淺渡美滋滋地坐下來,拍了拍白逾明的手背。

“彆把那群無知的人放在心上。”

白逾明糾結地蹙蹙眉頭。

他不把那些放在心上,但他不能忽略時小姐啊。

風言風語最是中傷人了。

“時小姐,我的存在還是給您帶來不少麻煩,不然我先離開吧。”

時淺渡搖搖頭:“遮遮掩掩才是有鬼,光明正大那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白逾明:……?

他覺得時小姐這話是歪沒邪道,是詭辯。

但他又覺得時小姐說的對。

他擰起的眉頭舒展開來,不由得笑:“您這是讓我左右為難。”

“怎麼,跟我在這兒讓你很為難?”時淺渡玩笑地說了一句,“強者都用實力說話,弱者才需要嚼人舌根,既然來聽獨奏會,那就彆多想那麼多,開開心心地聽好了。”

“您說的是,好像快開始了。”

白逾明坐得板正,往台上望了幾眼。

沒兩分鐘,就有一位金發碧眼、眼窩深邃的外國人款款走上舞台,衝台下鞠了個躬。

獨奏會很快開始。

白逾明不懂鋼琴,隻覺得那外國人在琴鍵上飛舞的手指像是跳舞一樣,優雅而歡暢。

隨之而來的豐富琴聲時而明亮奔放,時而悠揚細膩,很能帶動人的情緒。

確實很好聽,很優雅,他第一次親臨現場,也覺得蠻喜歡。

他認認真真地聽,仔仔細細地看,一點也不肯錯過。

生怕錯過一點,結束後時小姐與他談起音樂,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即便時小姐說聽不懂也沒關係,但……

他還是希望,可以跟時小姐有些共同語言,至少彆露怯。

正當他聚精會神地欣賞琴聲時,肩膀上突然一沉。

白逾明扭頭一看,卻發現時小姐……睡著了。

原來時小姐當時以睡著舉例,是這麼個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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