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8. 沈青1 竟然還勾引她。(1 / 2)

第三百八十八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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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君側, 時小將軍真是好大的陣仗。”

沈青坐在高位之上,垂首看著被按在大殿中央的女人。

她一身兵甲已經染得滿是血汙,撕裂的布衣染上鮮血, 凝固在謔開的傷口上。漆黑的長發已經散落下來, 也沾著泥土與血漬,看上去十分狼狽。

“隻可惜, 在你入京之前,與你聯絡的幾位將軍就已經自願歸順本官。”

時淺渡沒心情聽沈青說話。

她被傷口疼的夠嗆,恨不得齜牙咧嘴。

天知道她這輩子都沒受過這麼多的刀傷, 一睜眼就被砍成這個樣子,誰能受得了?

“時小將軍聰慧,想必現在已經明白了, 他們請你領兵趕回京城,根本沒有什麼大義可言, 不過是想借本官的手除掉你罷了。”

時家早已漸漸沒落,算上奴仆,將軍府上也隻有十餘口人了。

沒有背後的家族助力, 沒有人在京中斡旋關係, 卻一直在先皇麵前坐穩了地位。

先皇幾次想要賜婚,卻都被時淺渡以保家衛國無心兒女私情為由拒絕了, 反而更得器重。

不管發生什麼事, 先皇必定詢問時淺渡的意見;

時淺渡也爭氣, 次次都能漂亮地解決一切。

這更顯得她鶴立雞群, 將其他所有人的光芒都掩蓋了。

隻要有她在, 朝堂上的武官們就少有用武之地。

久而久之,眾人紛紛視時淺渡為眼中釘肉中刺。

沈青也跟時淺渡有過多次交集,覺得她是少有的天才, 能籠絡則籠絡,不能籠絡,就絕對不能讓她見到第二天的太陽,為其他人所用。

可惜了,時淺渡是第一個、也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召集了幾位手下的將軍,帶兵而來與他正麵衝突的武將,還是打著清君側的旗號。

他又怎麼可能容得下這樣的人?

心中陰冷,他嘴上卻說得好聽:“時小將軍從十二歲就隨父親踏上戰場,為國效力十多年光景,從來不爭不搶,反倒遭人記恨,算計至此,就是本官瞧見了,都為時小將軍感到不值。”

時淺渡漸漸適應了身上的痛感。

她抬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

他老了一些。

這是她最直接的感受。

許是經曆了太多,太過操勞了吧。

他看起來更多了幾分心事。

真想立刻把人抱進懷裡。

又或者躺在他腿上,看他一邊心疼地埋怨,一邊細致地給她處理傷口。

她對沈青挺上癮的,那種時時刻刻想把人撈在懷裡蹭的上癮。

她隱去麵上的神色,問:“所以,沈大人的意思是?”

“本官沒興趣給人當刀使。”

沈青輕哼,從坐上起身,緩步走到時淺渡身前。

他雙手負在身後,垂眸淡淡地睨她。

細細看來,時淺渡的睫毛纖長,鼻子和嘴巴都長得小巧精致。

要不是身上殺戮太重,應是早就讓人聯想到女子身份。

隱瞞身份在軍中十幾載,驍勇殺敵,怎麼都能稱得上是巾幗英雄、女中豪傑。

若是就這麼死了,還真是可惜的很。

“可駐軍無詔不得入京,時小將軍做出悖逆之事,彆說是文武百官,就是天理也難容。”

時淺渡笑看著他:“可現在,沈大人不就是天理麼?”

沈青哼笑了一聲。

他陰陽怪氣道:“時小將軍倒是能說會道。”

“大人,皇上來了。”

一個年歲不大的小太監在殿外通報。

沈青對年僅十歲的小皇帝沒有十分恭敬,就連表麵上的恭敬都沒有裝一裝。

他沒有欠身,隻衝身著龍袍的男孩頷首:“皇上。”

小皇帝人不大,但還算沉穩。

他問道:“沈大人,這位就是守護北疆屢立奇功的時小將軍嗎?”

“是她。”沈青的視線在兩人間轉了一圈,“可她不僅女扮男裝欺上罔下,還率軍無詔回京,都是殺頭的大罪,若為她開了先例,日後如何服人?”

小皇帝咽了咽口水。

他照母後教他的說道:“北疆異族野心勃勃,都是因為時小將軍帶兵駐守,這才能有幾年安穩,如果時小將軍的事傳揚出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北疆就會生靈塗炭,民不聊生,還請大人為了北疆的百姓著想,給時小將軍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沈青知道小皇帝是受太後指使,來為時淺渡求情的。

想要江山穩固,必然少不了威懾四方的將才。

可他又不求江山穩固。

他就是個斷子絕孫的閹人,自己高興了就足夠。

“時小將軍好福氣,不僅被先帝重用,就是犯下如此大過,依然有皇上親自求情。”

他站在時淺渡麵前,涼薄又怪裡怪氣地笑了起來。

還故意提到其他武官的妒忌。

“真是羨煞旁人呐。”

時淺渡也笑盈盈地陰陽了回去,語調半真半假:“沈大人過獎了,要是能得到大人的看中,才是真正的福氣。”

沈青微微眯了下眼睛。

背在身後的手指緩緩磨搓、輕撚,心頭忽而冒出一個折辱人的法子。

他不會容得下時淺渡,但可以給她提供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一個忍辱負重,苟且偷生的機會。

不必殺人,也能殺雞儆猴。

不用她死,卻讓她更加生不如死。

往後再把皇上親自為時淺渡求情的事傳出去,又能讓那些嫉妒她的武官把炮火全都集中到她的身上,讓那幫人自己內部四分五裂。

“皇上。”他喚了一聲,“臣如今四十有餘,身旁卻還未有個體己人,不如皇上為臣賜婚,日後臣必定與時小將軍齊心,為皇上分憂。”

他神色淡淡,唇畔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有幾分涼薄與譏諷。

“至於時小將軍的家人和麾下的兵……”

他看向時淺渡,唇角輕微地翹了翹。

“臣定會好生照顧。”

時小將軍喊著“清君側”策馬而來時,可是英武瀟灑的很呢。

把這樣的人狠狠踩在腳底下侮辱……

想想就覺得解恨。

“……”

反正就是威脅她、羞辱她唄。

可惜沈青不知道,時淺渡心中的第一反應是——

還有這種好事?!

要知道,之前她一直沒有對外拆穿女子的身份。

在外人看來,她跟沈青的關係頗近。

但那種情形之下,沒法真的對外公布關係,更沒有什麼正式的身份。

沈青為此沒少在深夜裡難過,胡思亂想的,缺乏安全感。

要是成親,那倒是正好給她家沈大人打上標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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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娶親,成了這個冬天種最轟動的大事。

為清君側而來的時小將軍不幸中計戰敗,被曝出是女兒身不說,還在皇上的賜婚下,被迫與權傾朝野的大太監沈青成親。

消息一出,原本康健的時老爺子氣的暈死過去,身子骨一下子弱了不少。

彆管是高官還是平民,茶餘飯後總少不了提起這事,鬨得滿城風雨。

有人諷刺沈青一介閹人癡心妄想惹人恥笑,有人感歎時淺渡戎馬半生禦敵無數,到頭來卻遭到如此侮辱,要嫁與一個沒了把的臭太監。

在太監娶親這件事麵前,時淺渡是女子這件事的衝擊力都減弱了不少。

結親這件事本身,從來都不是沈青的重點。

他隻是想羞辱打壓人,在滿是文武重臣的宴席上以儆效尤,彰顯自己的地位。

所以,婚禮自然不會有多大的排場。

他隻叫府裡的人簡單收拾收拾,草草準備一翻就算了事。

不止布置的簡單,許多流程也能省則省,尤其是有著“早生貴子”類似寓意的,全都直接免去,幾乎隻留下了晚上的正席酒。

時淺渡不是個喜歡儀式感的人,更不喜歡繁文縟節

古代貴女們看中的,正是她所嫌棄的。

她同意結親,不過是因為過去沈青想要罷了。

時老爺子對於簡單的婚事也沒有任何意見。

自家姑娘跟個太監結親,他巴不得連個婚禮都沒有,彆把事情鬨大。

可惜,朝中的重臣還是都收到了請柬,必然要弄出些動靜了。

沒過幾天,就到了婚期。

以沈青如今的權勢,就是小皇帝都親自前來,更彆提其他官員權貴了。

眾人先是拘謹,後來酒過三巡,氣氛漸漸正常了些。

除去還是沒有人敢在沈青麵前說一句不是,一切都正常無比。

燈火通明的宅院,熱鬨非凡。

乍一看,跟普通人家結親也沒什麼不同。

時淺渡從來就沒沾過家務,不喜歡熱鬨紛雜的環境,也不喜歡跟不認識的人浪費口舌。

但她饞酒。

今天府上可都是好酒,酒香飄得到處都是。

她便神不知鬼不覺地偷了兩壇酒,自己賴在軟塌上喝。

彆說,有權有勢就是好,如今沈青家裡的物件,可比她記憶裡的少說好上一倍。

這酒水,這軟塌,就那麼舒舒服服地一呆,彆提多美了。

沈青離開宴席,來到喜房中。

他看到時淺渡正側躺在窗前的軟塌上,望著窗外,提杯飲酒。

酒壇就放在塌邊,有月光灑下,顯出幾分惆悵。

第一次見到英姿颯爽的時小將軍穿上女兒家的衣裳,又這樣姿態慵懶地躺著,竟是褪去了戰場殺敵的肅殺,多了一些撩人之感。

他牽起唇角,陰陽怪氣道:“時小將軍這是在借酒消愁麼?”

“借酒消愁愁更愁。”

時淺渡聞言,把酒杯往旁邊一放,揚頭看向沈青。

他身穿著較為簡陋的喜服,搖曳的燭光之下,臉上的線條變得柔和。

她家沈大人真好看,老了一些更好看了。

“我隻有高興的時候才會喝酒,比如大戰告捷。”

“大戰告捷?時小將軍,話不能亂說。”沈青低低地哼上一聲,“若被有心人聽去了,還以為時小將軍是要在我沈青的府上做點什麼呢。”

“我們時家人少,但主仆一家子和我麾下的兵人命可是不少,我怎麼會在沈大人這裡挑事?”

時淺渡從軟塌上翻身而起,輕而易舉地拎起很重的酒壇。

她往兩隻杯子裡都倒上了酒,笑道:“沈大人,可要行合巹之禮啊?”

沈青是真的一點不重視這婚事。

就連喜婆都沒有。

她把其中一杯遞了過去。

“大人。”

沈青沒動:“時小將軍的心態不錯,如此,本官就放心了。”

他拍拍手掌,門外就有腳步聲漸進。

“大人,水來了。”

“放進來吧。”沈青淡聲吩咐,“放好了就走吧,有時小將軍伺候本官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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