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不大,泡在藥罐子裡許多年,睡眠障礙、bq障礙、還多了渴膚症。
不是精神疾病,就是心理疾病,看著正常,內裡早已破敗不堪。
除了一副還算看得過去的皮囊,他就是隻臭蟲。
說不準哪天就死在無人問津的陰溝裡了。
不過在死之前,他會拉著害他淪落到如此地步的人……一起下地獄。
顧英和拎著衣服,坐電梯上樓
電梯的鏡子映出了他的臉。
白皙,乾淨,柔美。
難辨性彆。
紅潤的嘴唇塗了一點唇膏,飽滿又水潤。
就是這張漂亮到不分性彆的臉,讓他大學前遭受了數年的霸.淩和身體羞辱。
直到現在,也會有些思想古板的男女對他投來奇怪的目光。
他直勾勾盯著鏡子裡的自己。
沒有表情地扯了下唇角。
或許是很奇怪吧。
他就是這麼奇怪的人。
他這樣的人會有病也挺正常的。
“叮——”
電梯到了15樓。
他走到前台,舉起手裡的衣服。
“你好,我來給時總送衣服。”
“噢,閃送嗎?”前台小姐姐拿起電話,打給秘書,“陳秘,時總閃送的西裝到了。”
顧英和擺擺手:“不是閃送,時總讓我給她送到辦公室。”
他的話,跟陳秘書那句“我沒給時總叫閃送”一起響起。
小姐姐愣住:“誒?那你知道時總讓人過來的事嗎?不知道啊,好,我先掛了。”
她問了陳秘書兩句,很快就掛了電話。
“陳秘說他不知道有人會來,你要不先坐在那邊稍等一下吧。”
這話讓顧英和夢回八年前。
那時候,他得到的就是類似的答複,說沒有預約不能見時總,實在有事可以在旁邊稍等一下。
等到時淺渡之後,在這個地方被保安架出去了。
沒想到再次回到這裡,依然被攔下了。
“不用等了,跟我過來吧。”
雙開電子門打開,時淺渡上前牽住了顧英和的手掌。
顧英和心頭猝不及防的一跳。
手掌上傳來的親密觸感瞬間奪走了他大半的注意力。
溫熱又乾燥,太舒服也太叫人滿足了。
毒.癮犯了似的興奮感直逼心口。
前台小姐姐立刻起身:“時總,您還親自跑一趟。”
“當然要自己來一趟了。”時淺渡親了親顧英和的唇角,笑著給她介紹說,“這是我的小男朋友,認了臉下次直接讓他進來就行。”
小姐姐眼裡頓時冒出了吃瓜的光芒。
“啊,好的,認識了認識了。”
“走,進去吧。”
時淺渡牽住男人的手,帶他穿過辦公區,往自己的辦公室走。
不少吃瓜群眾故作不在意,卻不停地那眼角偷瞄兩人。
顧英和看著眼前的背影,跟她走進公司。
要是八年前被保安攔下時,他能被時淺渡這樣帶進公司……
結局是不是會變得不一樣?
時隔了八年,又有什麼用處呢?
他的目光不知不覺間濕潤了些許。
那時他多麼期待能有轉機啊。
現在牽著他的那隻手十分堅定,大大方方的,不介意讓彆人瞧見他們的關係。
可他們是什麼關係呢?
不過就是……金主和包.養的少爺罷了。
還是個剛從精神病院裡出來的少爺。
哈,好在時淺渡不知道。
他嘲弄地彎了彎紅潤的嘴唇。
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在嘲笑時淺渡。
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他垂下腦袋,用半長的發遮住大半麵容,省的個彆老員工能認出他。
這樣不與人們對視,卻能聽見他們的竊竊私語。
“怪不得時總最近半個月天天準時回家,加班都少了,原來是交男朋友了?”
“雖然看不見全臉,但一瞥就知道是個美人!”
男朋友……?
時總以前不準時回家,而是天天加班嗎?
微妙的感覺一閃而過。
他來不及多想,迎麵撞見了商哥的臉。
心臟驟然一緊。
他還記得同行跟他說,這個男人的癖好很變態。
商哥一手揣在口袋裡,語調裡滿滿的調侃:“我還說呢,時總剛談完就急匆匆地出去了,敢情是去接自己的小情人啊。”
“聊都聊完了,還這麼多話。”時淺渡白他一眼,“陳秘,送送商總。”
她跟人擺擺手,就圈著顧英和的腰走進辦公室。
“有人跟我說,商總的癖好有些……”
顧英和把防塵袋掛在辦公室裡,組織組織語言。
最終替換掉了“變態”兩個字。
“特彆。”
時淺渡笑了一聲:“你剛才猶猶豫豫的是想說變態嗎?”
她牽著顧英和的手坐到沙發上,男人便順從地坐在了她的身邊。
“他,嗯……比較喜歡被彆人看著。”
“……”
顧英和微怔,眨眨眼睛。
難道當初那包間裡的其他人就是做這個用的?
跟想象中的變態法不太一樣,但確實也……挺難評價的。
這麼想的話,他如今這樣喜歡被摸,渴望被抱,看見時淺渡就想貼上去,在絕大多數人眼裡,應該也很變態吧。
“今天這麼主動地過來幫我送衣服,是想我了嗎?”
時淺渡不想一直聊彆人,就轉移了話題。
她托住男人的細腰,向從前一樣把他往自己懷裡抱。
顧英和精神狀態一直不好,身量很瘦。
即便個子很高,也一點不重。
他順著時淺渡的力道,抬起長腿跨坐過去。
大麵積的觸碰讓他內心滿足到快要化掉,腰與背脊不由自主地軟下去。
垂眼的同時,窩進她的懷裡。
他喜歡用這個姿勢被抱著。
雖然有些丟臉,但與人觸碰的麵積很大。
背脊微微的戰栗。
太舒服了。
比第一次被她哄抱著睡覺的時候還要舒服。
是停藥導致的,還是越來越依賴她了?
他不知道。
但僅僅是被人抱住就有這樣的感受,是有多變態啊。
心中浮起更多嘲弄的情緒,他覺得自己這副醜陋的樣子真的很可笑。
他明白自己病了,病得更重了。
所以他不敢讓時淺渡知道,也不敢跟她表達。
每次實在想被她摸,而她又不主動的時候,就自己忍著,咬自己的嘴唇或者手臂。
就像現在一樣,胳膊環住時淺渡的脖頸,背著她偷偷地咬自己的手腕。
時淺渡輕撫在男人的背脊上。
她發現顧英和比從前還要順從,似乎很依戀她。
每次她抱,都會特彆乖順地窩到她的身上。
溫溫熱熱,軟軟乎乎。
真叫人心情愉悅。
她偏頭,去吻顧英和的下顎,接著是嘴唇。
男人垂首,很聽話地給她親。
濕濡的唇舌相互舔吮在一起,隻這麼幾下,就明顯感覺他的身體更軟了一點兒。
真是的,怎麼比過去喜歡她的時候還要容易被親軟了?
她心中冒出一點微妙的不爽來。
被稱不上喜歡的人都能親成這樣……
雖然是她在親,也隻有她這麼親吻占有過顧英和,但還是很不爽。
怎麼說都是與喜歡的人親密才會反應更大吧。
辦公室裡落了鎖,又是高層,不會有人瞧見。
她想不爽的懲罰懲罰懷裡的人,便順著他背脊肌肉的線條輕撫。
唇齒也比過去要強勢粗魯,把人親到缺氧,直難受的哼哼。
這還不算,她故意掐住男人的鼻尖。
下一刻,顧英和便嗚咽出聲。
被弄得眼眶發燙,擠出了濕漉漉的水珠。
“嗬,你這回……”
她笑出聲,才想調侃一句,卻突然閉了嘴。
異樣的觸感讓她立刻就明白發生了什麼。
原本懶洋洋笑著的麵容,一秒就變了臉。
時淺渡麵色猛地沉了下來,翻身就把懷中的男人摔到沙發上。
她氣得語氣又直又硬:“你停藥了?你為什麼停藥?”
顧英和正沉浸在病態的依戀中,突然被摔到一旁,簡直是天堂到地獄。
他猛地清醒過來,因為“吃藥”的事被發現,而瞬間落下冷汗。
“你……你怎麼知道?”
時淺渡早就知道他抑鬱了?
她一直知道他有病麼!
恐懼將他吞沒,他的身體開始不自覺地發顫。
“廢話。”時淺渡罵了他一句,“你那藥盒上有字,而我剛好識字,你說巧不巧?”
“……”
顧英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時淺渡什麼都知道,也是因為知道他在吃抗抑鬱的藥,才沒碰他的嗎?
知道他有病,也……不嫌棄他,還願意把他養在身邊?
他莫名想到了穿過辦公區時聽到了那幾句話。
還有“男朋友”三個字。
想起了時淺渡初見時說的一見鐘情。
他肯定是更瘋了,病得更重了,才會突然想起那些。
他直勾勾地盯著時淺渡。
腦子嗡嗡作響,嘴巴不聽使喚地就開口了。
“時總不是說想睡我嗎?”
“我是喜歡你,也想睡你,但我……”時淺渡真恨不得把男人捆起來打屁股,“但我更希望你能健康,你能把病先治好,懂嗎?”
她知道顧英和病得有多重。
當年有她陪著,他都病得那麼重了。
在精神病院關了那麼久,隻可能比那時更重吧?
她已經跟從前的主治醫生聯係過了,醫生最近在國外,下個禮拜就回國。
這是全國最好的精神科醫生,人家回來就能帶顧英和去看病了。
時淺渡擰著眉頭,瞪向嘴唇被親到紅潤的顧英和。
她知道這人不好意思讓彆人知道自己生病,才沒有把事情挑明。
誰想他擅自把藥停了。
“我已經約好了全國最好的精神科醫生,下周就帶著你去看病。”她俯身,語氣比平時嚴肅很多,“你得乖乖地看病,以後絕對不能隨便斷藥,不能諱疾忌醫,要是再敢不珍惜自己……”
說著,她抬起手,作勢要把這個不把自己的病當回事的男人暴打一頓。
顧英和閉上雙眼。
倒不是怕時淺渡打他。
而是看她距離這麼近,實在是……想抱她,想蹭過去膩在她懷裡。
他幾乎快要抑製不住那種衝動。
他真是個瘋子。
是個變態。
對自己想要報複的人,都能產生這種沒有底線的情緒和衝動。
他依賴她,渴望她,隻有被她哄著才能睡著。
他是個令人恥笑的、醜態橫生的垃圾。
指尖狠狠地摳在掌心,遏製住黏過去的衝動。
而時淺渡卻牽住他的手腕,主動把他撈進了熟悉的懷抱裡。
耳朵上落下細碎的親吻,他聽見時淺渡在他耳畔頗為無奈地歎了一聲。
聲音裡好像還有那麼一點點懊惱。
“算了,趁機先做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