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配合治療,等病好了,他有沒有可能……
真的得到她的喜歡呢?
顧英和的嘴唇顫了顫,柔和漂亮的眉眼軟了下去。
膽怯地猶豫幾秒,還是破罐子破摔地嘶啞開口,藏著淡淡的祈求。
“我要你愛我。”
時淺渡一瞬不瞬地看著脆弱得不成樣子的男人。
她心裡隻有一個想法——
為什麼這個男人他現在沒有世俗的欲.望啊!
不然她今天絕對能直接撲上去把人給辦了,讓他哭得昏天黑地,除了喘息什麼都吐不出來。
顧英和用儘全力抑製住自己洶湧的情緒,壓下想要哭喊發瘋的念頭。
他有些難堪地彆臉,避開時淺渡直勾勾的視線。
她會不會覺得他很可笑?
她……
時淺渡出言:“你還想要什麼?”
她緩步走到顧英和身前。
一手撐在他身後的門框上,歪頭看他。
顧英和又有點怯懦地往後退了一點兒。
他除了一身病一無所有,但時淺渡卻是要什麼有什麼的大老板。
剛鼓起那麼一丟丟的勇氣,就又陷入自厭中了。
時淺渡挑眉:“非但不回我的話,還開始躲我了?”
“……”
顧英和是自卑。
他怕以前的一些都是虛妄。
從天堂到地獄的痛苦,也不過如此了。
被咬得快要破皮的嘴唇扯了扯。
反正剛才已經胡亂說話了。
那就真破罐子破摔吧。
他自嘲地笑笑:“要你抱我。”
時淺渡順著他的話,手臂輕輕一勾,就把人摟進懷裡。
男人很順從,隻是身體還在輕輕地顫抖。
“還有呢?”
顧英和無聲地喟歎。
他果然好喜歡她,喜歡她的觸碰,喜歡她的擁抱。
僅是肌膚相貼,他就幸福的要命,好似心臟都被她裝滿了。
不想離開她。
他又開始情緒不穩地啜泣:“要你親我。”
時淺渡側頭,輕吻他的嘴唇。
撬開唇齒,動作柔和地安撫了他一番之後,才開始又氣又笑地問他話。
“你說,什麼樣的可憐憐憫,用得著我親自對你這麼好?”
顧英和伏在她身上,不住地低喘。
“要是可憐你,就給你錢給你房,雇個保姆護工的天天照顧你不就好了?”時淺渡恨鐵不成鋼地掐他的後頸,“你是生病,不是智商下降,怎麼這麼笨了?”
見男人貪婪地窩在自己身上不出聲,她挑起顧英和的下巴。
“你說說,我可憐你為什麼要讓你跟我同吃同住,讓你上我的床啊?”
顧英和發瘋情緒來得快,被這麼一哄,去的也快。
除了生理性地頭腦暈眩和氣息不穩,上頭的情緒褪去了大半。
他突然有點不敢去看時淺渡的眼睛。
唔,好吧。
他知道時淺渡說的對。
可憐他憑什麼還好聲好氣地哄著他啊。
可他剛才就是……突然很難過。
“怎麼不說話?總不能是覺得你……”時淺渡惡劣地笑,“活兒好吧?”
“……”
顧英和哪能聽不出戲弄。
他怪委屈的,才哭過的眼睛嗔她。
濕漉漉的。
他低聲反擊:“沒有時總活兒好。”
“嗬,都開始頂嘴了。”
這回時淺渡聽出他的醋味了,不再是諷刺。
她輕笑:“看來你這是不難過了?”
“沒有。”顧英和垂眼,擋住眼底的赧然,“要多親兩下才能恢複。”
時淺渡舔舔唇。
這男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比大學時還能撒嬌。
手臂勾著顧英和的腰,親著親著就把人帶回臥室,按倒在了大床上。
“你怎麼總是喜歡在用藥期間勾我,真不是故意的?”
顧英和被親得眼眶發軟。
他垂眸,往自己胸膛上睨了一眼。
沒回答時淺渡,反而道:“這兒也要。”
淦。
時淺渡覺得,情緒不穩定的人變成她了。
她深吸一口氣,手臂撐在男人身側。
遂了他的意。
“嗯,時總,從頭到腳都要。”
還什麼都沒有發生,光是想想那樣的場景,顧英和的喉結就滾動了幾次。
腦袋一轉,就把臉埋在胳膊上,聲音也被堵住大半。
“一會我……”他聲如蚊蠅,“也給你親親。”
-
顧英和本身不是情緒不穩定的人,隻是因為生病,情緒起伏比較大。
他按照醫生交給他的方法,儘可能的調節自己的情緒。
再加上藥物的作用,病情基本穩定,往好的方向不斷發展。
時淺渡在公司裡掀起了一波內查,清理當年抄襲事件時從中牟利和不作為的管理層;與此同時,按照記憶整理了證據,又讓顧英和儘可能地提供了些新的,交給姚楠去處理。
因為過去經曆過一次官司,再來一次就顯得簡單許多了。
案子斷斷續續地拖了一年的時間,最終如她所料,成功勝訴。
顧英和的名譽得到恢複,也讓張慕思一行人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不過時盛集團的信譽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好在這是由集團總裁主動提出的徹查,很積極地公開道歉,拉回一定的好感度。
股票跌了一陣子之後,又歸於平穩,重新開始回升一點。
“時總,其實你不用為我做這麼多的。”
顧英和掐指一算,這麼一折騰,時淺渡身價跌的比他一百輩子賺的都多。
可他頗為內疚地說完,又忍不住翹了翹唇角。
時淺渡掐掐他的臉:“得了便宜還賣乖。”
她不覺得這是什麼大問題,股票這玩意又不是跌了就不漲了。
好好工作,努力搞錢,總會賺回來。
“做錯了就應該糾正嘛。”她把手機丟到茶幾上,“總比釀成大錯時再幡然悔悟的強。”
她剛從外麵回來,一身薄汗。
從櫃子裡拿了毛巾和睡衣,直接往浴室走去。
還不忘就此調侃了顧英和一句。
“一起麼,我幫你呀?”
“……”
顧英和耳根薄紅,無聲地咳了一下。
什麼幫他啊……
分明就是借機擺弄他罷了。
但他喜歡被時淺渡玩弄。
最好上下左右都擺弄個遍才好。
他嘴上沒應聲,但行為很誠實,也從衣櫃裡拿出浴巾和睡衣,抱在懷裡走進了他倆臥室中那個霧氣騰騰的浴室。
時淺渡已經洗完頭,用蒸汽帽把頭發包了起來。
聽見聲音,回頭睨過去一眼。
“唔,來了。”
清清淡淡的一瞥,就把顧英和的看的怪害羞的。
他現在也是十出頭的人了,竟然跟個大學剛畢業的孩子似的……
難不成精神病院裡的那八年真是白活了?
都跟時淺渡洗過很多次了,怎麼還會害臊了。
又不是沒被碰過。
“我看看今天用哪個味道。”
時淺渡在好幾瓶沐浴露之中挑了挑。
跟選妃似的,每天用哪個看心情。
顧英和打開花灑,故作不經意地說道:“就草莓薄荷的吧,你不是喜歡吃草莓麼?”
時淺渡心裡輕輕一跳。
她家小顧都學會這樣暗戳戳地勾她了?
她從身後把男人圈在懷裡,揚頭親了下他的嘴唇。
“你是什麼味道我都喜歡吃。”
顧英和無聲地紅了耳朵。
好在熱水有點燙,蒸騰出熱氣,掩蓋了不正常的顏色。
沐浴露打出泡沫,散發出香甜的氣息。
泡泡抹在身上,滑滑溜溜的。
時淺渡把下巴搭上顧英和的肩膀,一臉正經。
她鼻尖動了動,將喜歡的味道吸入肺腑。
唔,這個調香做的真不錯,甜而不膩的味道,真像她家小顧。
她洗的很認真,邊邊角角溝溝壑壑的地方全都仔細洗了個乾淨。
在泡沫的作用之下,觸感非常有趣,更顯得微妙。
顧英和抿抿嘴唇。
不由得局促地躲了一下。
“彆躲啊。”時淺渡把人按了回來,“上周你去看複診,醫生不是說你治療的很好,已經讓你斷藥了嗎?以後可沒機會這麼認認真真地給你洗乾淨了。”
顧英和心中有些失落。
他的抑鬱確實在調理和用藥之下治好了,但他沒有跟醫生說的是……
他的渴膚症好像比從前更嚴重了,每天都忍不住希望被時淺渡擁抱親吻。
兩人分開一陣,他就已經開始想念了。
任何親親抱抱的機會,他都不想失去。
“為什麼以後沒有機會了?”
“因為啊——”
時淺渡拉長尾音,湊到男人耳畔。
牙齒輕輕咬住他的耳朵,喉嚨裡溢出不正經的輕笑。
她說:“可能會越洗越臟啊。”
“……”
顧英和的臉“刷”的一下紅透了。
心臟突突直跳,本來沒那麼明顯的情緒猛地躥了上來。
他在時淺渡驚訝的目光中,把腦袋埋在她的頸窩。
他聲音很低:“好像已經越洗越臟了。”
“你……這麼大的事竟然不早說!”
時淺渡凶巴巴地瞪他。
“我不是已經暗示過了麼。”
顧英和垂首,親在了時淺渡的嘴唇上。
他已經說過今天用草莓薄荷味的沐浴露了啊。
他很少這麼主動,張開嘴唇細細地吻她,怎麼也不夠似的。
最後把他自己弄得喘不過氣來才啃鬆口。
雙臂圈住時淺渡地腰,腦袋依然搭在她的頸窩處。
還不忘撒嬌似的輕蹭了蹭。
可能是她平時太寵著了,他越來越喜歡撒嬌。
“時總,你親我。”
他的語氣有些急切。
早晨起床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
然後這一整天都陷入了期待。
他渴求時淺渡的親吻與擁抱,渴求她的撫摸,渴求她的占有。
一年多以來,無數次希望能被她像從前那樣侵略,徹底成為她的人。
病好了,停藥了,但依戀卻越來越強了。
某種意義上講,他依然病得厲害。
他越是著急,時淺渡就越是慢條斯理。
她把人迎麵抱在懷裡,卻不親他也不碰他,沒有一點逾距。
“還像從前那樣,從頭親到腳嗎?”
“我是時總你的人,自然是按你喜歡的來。”
顧英和見她故意拖延,眼眸垂了垂,柔軟的紅唇吻上時淺渡的耳朵。
他故意壓低嗓音輕輕地喘:“今晚讓我懷上你的孩子吧,時總。”
“……”
太草了。
這男人到底是怎麼就學壞了??
時淺渡眉頭抽動,翻身就把人按倒在了浴缸中。
她眸色暗沉:“我勸你彆後悔。”
顧英和勾起唇角。
他早就發現上次提起孩子時,時淺渡的神色變得壓抑而溢出欲.念了。
隻要能把她勾在身邊,說幾句騷話又怎麼了?
他什麼都可以說給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