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彆動,讓我抱一會兒。”
時淺渡收攏手臂,連同男人的雙臂也一起抱在懷中。
然後無言地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
“我現在就在想……”
紀清若歪了下頭。
他聽人講話時總是很認真。
“現在把你的襯衫從西褲裡拎出來,再把手擠進去,你的耳朵會不會變紅?”時淺渡懶洋洋地笑,調戲道,“哎呀,原來說一句就會耳朵紅啊?”
紀清若抑製不住地想到早晨。
想到那些缺氧的一樣的親吻和細密的喘。
還有她掌心的旖旎。
他抬手,“啪”地拍在時淺渡的手背上。
她整天……都說些什麼啊。
就知道故意調戲他,讓他害羞。
虧他那麼認真地聽她說話。
他背著時淺渡撇了下嘴唇。
她可真壞。
但更多時候好的要命。
“還打我。”
時淺渡在他腰上掐了一下,在白襯衫上留下褶皺。
她笑說:“我家阿若抱起來真舒服。”
說話間,細碎的吻落在他的脖頸。
紀清若身子僵了一下,又緩緩鬆散。
他垂著眼眸回頭,正好能與時淺渡的嘴唇相碰。
他……
喜歡她的親吻。
-
周末,是紀清若難得的休息日。
他很自律,周一到周六會處理完儘可能多的事務,周日在家放鬆一天。
除非是特彆緊急的事情,一般不會在周日安排任何工作。
他跟時淺渡一起睡到自然醒,窩在床上,眼巴巴地看著她。
然後遭到了她的拒絕。
時淺渡總跟他說,那樣對身體很不好,堅持控製在一周兩次。
其餘時間,就一邊哄著他不疼不疼,一邊用他原來的方法給捂下去。
他沒敢跟時淺渡說,其實這三個多月下來,已經不怎麼疼了。
可能會有一點點慣性的心理作用,但隻要感受到她的溫度,就會立刻癱到她的懷裡。
每回被她幫忙,他都舒快得要命。
但嘴上還跟從前一樣,小聲嘟噥著好疼。
這樣,時淺渡就會安慰他。
不停地哄他,跟他說好聽的情話。
他愛聽那些情話。
幾句話而已,就能說得他身上暖呼呼的,還一個勁兒地發酥。
每次都舒爽到忍不住想……要是不止於此就好了。
他開始相信小白跟他說過的話,並且深信不疑。
時淺渡這個人,提前打好補丁,說什麼“如果我不小心逾距了呢”,實際上卻從來沒有過什麼逾距,除去早晨,再沒有碰他的時候了。
不是很強勢地吻過他幾次麼,其餘的事偶爾強勢一點也不是不行啊……
難道要等他一個男人主動說起嗎?
他當時也說了,如果讓他愉悅,都可以隨她。
或許是對他這樣的老男人終是提不起興趣吧。
想到他臟兮兮的,被彆人……
很難想象到像時淺渡這麼受年輕男孩子喜歡的女人,能看得上他又老又臟還不如年輕人禁得住用的身體。
每次想到這兒,他都會難過,忍不住感到委屈。
女人欲念重,可時淺渡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清心寡欲幾個月。
也不知道有沒有在他工作時出去找彆人。
說那麼多好聽的話有什麼用,還不是騙他玩的。
他就那麼差勁的嗎?
又不是他想被人弄臟的……
休息日,除去照常準備了早飯,紀清若把午飯和晚飯也都一人包圓了。
兩人不方便到外麵遛彎閒逛,白天就跟時淺渡窩在一起看書、打遊戲,晚上就一邊吃點零食水果一邊看電影。
晚飯後,紀清若正在廚房裡洗碗,順便準備一會兒吃的水果。
時淺渡拿著他的手機放到台麵上。
“你的手機剛才響了好多下。”
“哦,好,我看看。”
紀清若擦擦手,在屏幕上一掃,立刻看到了薑知白的一連串語音。
他想語音轉文字,不想指尖沾了一點水漬,直接播放了出來。
【阿若,你說我家妹妹的空檔期都在乾什麼啊?】
【粉絲一點消息都不知道嗚嗚嗚】
他心中猛地一跳。
時淺渡不知道這裡的“妹妹”指的是自己,但他就是很心虛。
連忙伸手過去在屏幕上點點點,趕緊停下語音。
時淺渡快他一步,抓住了男人的手腕,把他按在了台麵旁邊。
她故作不知地問:“這裡的妹妹說的是誰啊?”
【一點活動一點綜藝都沒有,為什麼妹妹這麼佛係!】
【你給我透個底吧,你們公司剛官宣了妹妹的項目什麼時候開機啊!】
【想見妹妹啊啊啊啊啊!】
語音還在一條條地自動往下播放。
時淺渡無聲地笑,從身後把人圈住,吻他的脖頸。
“你們公司剛官宣的項目……說的是我嗎?”
【妹妹現在都二十七了誒,談兩個戀愛也是好的嘛!】
【真不知道是誰那麼幸運能被妹妹喜歡……】
時淺渡把舌探入了男人的口中。
她模模糊糊地說:“當然是我家阿若了。”
“……”
紀清若羞得整個耳朵紅透了。
他感覺自己頭頂直冒煙。
他有時候是挺享受時淺渡那些強勢的吻,但能不能彆是播放小白語音的時候啊,這實在是……唔,受不住啊。
他被刺激得頭皮發麻,身體快要軟在她的懷裡。
時淺渡把人親完,語音也播放完了。
調侃的目光掃在男人身上。
“怎麼,經常跟彆人聊起我來嗎?”
紀清若臉上還紅的不太正常。
他瞪了時淺渡一眼,解釋說:“他是我的好朋友,粉你十年了。”
“所以,他還不知道你把我拐跑了吧?”
時淺渡蹭蹭他的臉頰。
她不正經地笑說:“阿若還有這麼壞的時候啊。”
紀清若的眉宇聳動兩下。
眼中閃過一絲暗淡。
反正……他們以後還會分開。
他原本心情還不錯,被逗弄調戲了也隻是害羞。
現在則是悶悶不樂起來。
他推了推時淺渡的腰,說道:“好了,我要繼續洗碗了,你去客廳選選片子。”
“行,那我幫你把手機拿回去了。”
時淺渡拿起台麵上自動黑屏了的手機。
看著她回沙發上賴著,紀清若垂下了腦袋。
某種鬱結的情緒堆積在胸口,弄得他不太舒服。
沉著臉處理完的家務。
他端著洗好的草莓放在茶幾上。
熟人熟路地被時淺渡擁著腰,窩進她懷裡。
時淺渡問:“看個恐怖片好不?”
“我都可以。”
紀清若拿起一顆去了頸的草莓,放到她的唇畔。
被一口吃掉,還故意舔了下他的指尖。
他手指縮了回去:“反正我不害怕這個。”
背地裡的意思就是說,他可不會像其他男人一樣撲到女人懷裡去。
過去的他也這麼跟時淺渡說過。
“我知道。”時淺渡開始播放,不正經道,“省的看愛情片我總想對你動手動腳。”
紀清若問:“那去看最近上映的《消失的愛人》?”
時淺渡瞪了他一眼。
她也拿起一顆草莓,塞到了男人的嘴裡。
“那我怕你不敢嫁給我了。”
紀清若呼吸微窒。
什麼啊。
她說得好像……真有意想娶他似的。
“片子開始了,不說了。”
時淺渡掐掐他的腰,讓紀清若舒舒服服地窩在她的身上。
而她則摟著男人,手掌在他身上輕輕地撫。
紀清若喜歡這樣的氛圍。
就算有再多讓他悶悶不樂的事情,看看電影、跟她抱在一起呆一會兒也會好很多。
而且時淺渡喜歡摸他的腦袋,摸他的背脊,每次都把他rua的很舒服。
可他才進入到一個比較舒服的狀態,門外的電子鎖突然響了。
不是門鈴,是直接可以打開門的電子鎖。
隻聽“門已打開”四個字傳來,門把手就被人扳了下去。
緊跟著,彆墅大門被人從外麵打開。
“阿若我來啦!!!”
兩人一個激靈,猛地坐直了身子。
時淺渡反應更快一些,一個翻身就躲到了沙發後麵。
紀清若自己挺直腰板坐在沙發上,在撞上薑知白的雙眼時,一張臉紅成了煮熟的蝦子。
他少有這麼緊張的時候,說話都結巴了:“小、小白,你怎麼來了?”
“我不是在語音後麵給你發消息了嗎?”
薑知白氣鼓鼓的“哼”了一聲。
他打開手機,擺在好友麵前:“你看。”
果然,好幾條語音後麵,有一行文字。
【你今天休假,我去找你吧!】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發燒了嗎?”
他伸手,想摸摸紀清若的臉,被躲了過去。
紀清若擺擺手:“我沒事,就是沒看到你的消息,嚇了一跳。”
“這樣啊,我說你怎麼不回我消息。”薑知白沒有想那麼多,往亮著的大屏幕上一掃,“誒?這不是妹妹最喜歡的恐怖片嘛!我記得你不喜歡恐怖片,難道現在你也開始喜歡妹妹了?!”
“……”
紀清若臉上的顏色剛正常一點,就又轉紅了。
他擺擺手:“隻是偶爾刷到就看了。”
薑知白狐疑地看了看他:“真的嗎?你不要喜歡上妹妹卻不好意思說哦。”
紀清若的臉色變了變。
知道這裡的一切都能被時淺渡聽得清清楚楚,羞到爆炸。
小白說的喜歡,其實不是那種男女之間的喜歡。
也不知道時淺渡會不會誤會。
“真的,我們一起看完吧。”
他拉著好友坐下,背對沙發。
給沙發後的時淺渡留下離開的機會。
“好啊!”薑知白很爽快,“我也超級喜歡這個片子,跟我家妹妹一樣~不過我跟你說哦,妹妹最近三個多月了,一條微博都沒有發過,不知道她現在在哪,有沒有找個男朋友……”
-
薑知白在彆墅裡待了兩個小時,兩人說說笑笑的,從他家妹妹聊到家長裡短、護膚首飾,最後再聊回他家妹妹,說夠了話,得到了紀清若的開機時間保證,才互道了晚安分彆。
紀清若關好門,無聲地鬆了口氣。
還好時淺渡躲的快。
不然一定會讓小白很生氣很難過。
不過……
他心裡始終沉甸甸的,不太舒服。
看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
再有半個多小時,就該睡覺了。
上了二樓,果然發現時淺渡已經洗漱完,窩在床上看書。
他沒有立刻說什麼,也先洗漱,然後來到床邊坐下。
他知道,作為一個藝人,肯定不希望外人、尤其是自己的粉絲知道,她會因為錢而陪他這麼個名聲狼藉的老男人,可是……
“你就那麼不希望小白知道我們在一起嗎?”
當時她翻過去的速度之快,都嚇了他一大跳。
還在沙發後麵趴了好幾分鐘。
“委屈你了,還要趴在地上。”
他說話有點陰陽怪氣。
“你……不高興了?”
時淺渡從旁邊摸起書簽,合上書放到一旁。
她伸手,牽著男人往自己懷裡靠。
男人很乖順,靠在她的肩頭。
她能從他眼裡看出委屈。
“我是想,他既然是你最好的朋友,又是我十年的粉絲,那我們的事應該由你親自告訴他,而不是由他不小心撞破。”她吻上男人的眼皮,輕輕地啄,“你說是不是?不然他天天問你我的行程,你說不知道,但突然發現我們天天都在一起,他得多難過,跟你的友情也會出問題啊。”
她溫聲在男人的耳畔說:“你朋友不多,他是你最珍惜的朋友,是吧?”
始終溫和的嗓音平緩地落入耳畔。
紀清若沒來由地紅了眼睛,許多年不曾有過的淚水吧嗒嗒往下掉。
他想,雇時淺渡的錢花的太過於值了,值到他想永遠不結束。
他剛才都那麼陰陽怪氣說的那麼不好聽了,一點也不像其他男人那麼乖巧可人。
但時淺渡還對他這麼溫柔,一點也不生氣,不會不耐煩。
換做其他脾氣不好的女人,恐怕都要開始打人罵人了。
她實在是……太好了。
他低垂著腦袋,發覺自己眼淚掉的有點厲害,才趕緊擦去水珠。
快速瞥了眼時淺渡,發現她一直盯著自己,臉上一燙。
“你……就不安慰我一下嗎?”
他說完,又覺得後悔。
一定是嫌他這個老男人哭起來太矯情了吧。
是啊,在她看來就是雇傭關係,她怎麼會想到他的心思呢。
“因為阿若哭起來太好看了。”
時淺渡緩緩地幫他拭去臉頰上的淚水。
“梨花帶雨,不過如此。”
她笑著親吻男人的嘴唇:“真想看阿若哭得更多。”
紀清若心裡亂糟糟的,說不好是個什麼感受。
難道看他難過,她就高興了嗎?
是不是陪他這麼多天,終於陪膩了啊。
唇上沾染了濕濡。
他便張開唇齒,邀請她。
“嗯……”
時淺渡擁著男人的腰,一邊親一邊把人放倒在了床上。
她比平時親得更凶一些,故意讓他難以喘息。
男人的眼眶很快就重新紅了起來,氤氳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日常總是板正的眉宇軟噠噠地擰巴著,顯得又欲又澀氣。
他是個很不喜歡對外表現出脆弱的人,就是在親密關係中也很少哭。
可他剛才說掉眼淚就掉眼淚,沾著水珠的睫毛亂顫,紅潤的嘴唇抿在一起。
脆弱感滿滿,看起來委屈難過的厲害。
真叫人想多疼疼他啊。
兩人在她的主導下滾到床上抱在一起。
她伸手托住男人的後腦,抵著他的舌索取。
感受到他的變化,唇角翹起。
“阿若。”她抵住紀清若的額頭,啞聲說,“要不我們今天……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