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稍安勿躁,所有情況都已經反饋到,現在上麵很重視這件事,已經開始全力偵查了,大家如果發現什麼值得留意的細節,也一定要跟我或者何主任說。”
時淺渡拍拍何紓言的肩膀,更是讓許多人的目光集中了過去。
一雙雙眼睛透出八卦和好奇,恨不得立刻把事情搞大。
她見眾人這個眼神,笑道:“都看這麼呢,調查的事就交給警方來做,大家不要太分心,先從手上能做的事情開始吧,我已經把新的任務分配發在群裡,在案件被偵破之前,大家先按照我新發的那版工作,行了,工作去吧。”
說完,她又衝何紓言招招手:“何主任,跟我來一趟。”
“好的主任。”有人拽拽朋友的手臂,“走吧走吧。”
張藝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說話。
倒是程城有點兒衝動,想跟過去把事情說破。
幾個同事拉住了他,把人按在座位上。
“你這都有家有口的了,就彆摻和了。”
“是啊,主任自己又不是沒腦子,不喜歡肯定就拒絕了啊。”
“可他……”程城皺皺眉頭,“他還不如我呢。”
竟然說什麼“就算我老了廢了,她也會喜歡我”……
那不是挑釁還能是什麼?
何紓言剛一走進辦公室,就被人迎麵圈住了細腰。
“幾天沒見,老師想我沒有?”
時淺渡親了親男人的唇角,抱著他往後退,直到靠在辦公桌上。
她笑著說道:“聽說您在大家麵前說喜歡我啊,真過分,都沒親口跟我說過。”
何紓言順著她的力道靠過去,一手撐在桌子上。
他沒有回答問題,而是問:“所裡出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提早告訴我?”
害得他當時……
眼眶酸得快要掉下淚來了。
要不是那麼大的情緒波動,也不會有後來的事。
“上午忙成一團亂,我作為主任,事情真的很多。”時淺渡察覺到男人的不安,摸了摸他的頭,“而且你上午回來,自然而然就知道了啊。”
“你知不知道我……”
何紓言說了一半,皺了下眉頭。
看她半晌,又垂下了眼。
男人臉上有擔憂,或許還有自責和後悔摻雜其中。
溫雅的麵容上多了一抹不安。
呼吸幾次後,才又歸於了死寂一般的平靜中。
時淺渡低笑:“嗬,以為我做的事被發現了嗎?”
她把何紓言往自己懷裡又抱了抱,手掌輕撫在他的背脊上作為安撫。
“老師放心,無論我想讓誰消失在世上,都不會被發現的。”
頓了頓,她又補充:“一輩子都不會被發現,絕對。”
她的聲音很溫和,說的也是安慰他的話。
何紓言卻輕輕地打了個顫。
不是因為她會用殘忍的手段殺人,而是突然意識到,這樣一位天才,不論想做什麼都那麼簡單,就算是殺人,也能做的天衣無縫。
身邊的人是做了一切的人,可他不覺得害怕。
他唯一害怕的,就是等她不喜歡他的那天,會成為他們的永彆。
“想讓我消失,也會做的乾淨利落,是嗎?”
“……”
時淺渡與男人平靜的眼眸對視。
片刻,無奈地輕歎。
“真叫人沒辦法。”
手臂抱住何紓言的腰,兩人位置一換,就把他桎梏在了自己和辦公桌之間。
她微微揚頭,調戲般翹了翹唇角:“那老師說,我怎麼才能讓您安心呢,還是說,我無論做什麼都不能讓您安心?”
何紓言又不答,反而問道:“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呢。”
他始終不明白這個問題。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身上有值得時淺渡喜歡的地方。
以前他的感情沒那麼強烈,可以渾渾噩噩地把這個問題拋到腦後。
現在有些做不到了。
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就很缺乏安全感。
就像浮萍,在水中不停晃漾,沒有根基。
喜歡就意味著敗落。
也意味著痛苦接踵而至。
感情是世界上最難以捉摸的東西,尤其是在與對方差距太大的情況下,沒有能力作為這段感情的掌控者,看不清的未來讓人惶惶。
他淡聲說:“他們都認為我配不上你。”
時淺渡挑眉,開玩笑道:“是誰說的?我叫進來教育教育。”
“除了從前的濾鏡,我確實沒什麼能吸引你的地方。”
何紓言像沒聽到她的話一般,一直不搭茬。
就這麼自顧自地往下說,語氣平淡,又略帶自嘲。
除去那一點點光環,他什麼都不是。
一個要什麼沒什麼的老男人,又能吸引她多久呢。
“老師這麼不自信的嗎?”時淺渡靠在他身上,唇角不正經地勾起,調侃道,“可老師上午不是還在大家麵前說,就算您老了廢了,我也會喜歡您嗎?”
何紓言看她:“那你會嗎?”
時淺渡的眉眼軟下去一點兒。
她把男人的腦袋按在自己頸窩間,掐了掐他的脖頸。
“當然了,這還用說麼?”
“為什麼喜歡我這種人呢?你明知道我的情況。”
何紓言沒亂動,安靜地窩在她的懷抱裡。
他垂眼:“褻.玩像我這樣的廢物,讓你很有成就感嗎?”
“確實很有成就感。”時淺渡低低地笑了起來,側頭,薄唇貼上他的耳朵,“但是,是因為看到我愛的人會因我而動.情,看到您那麼喜歡,才會有成就感的。”
“……”
刻意壓低的嗓音貼著耳朵傳來,弄得何紓言心裡一顫。
真是的,逮到機會就跟他表白,花言巧語。
心中在嗔怪,卻忍不住地泛起漣漪。
時淺渡沒少跟他說“喜歡”,卻還是第二次說“愛”。
上次被哄得心中發顫,這回更是滿足。
心臟一下下震動,似是有什麼要從胸腔裡鑽出來了。
他喜歡聽時淺渡說愛。
“有多愛呢?證明給老師看。”何紓言輕輕地吻上她的耳垂,目光平和,並無半點旖旎,“就在你的主任辦公室裡抱我,我哼好聽一些……讓他們知道你有多喜歡老師,怎麼樣?”
“……”
老男人現在的放浪程度,時淺渡都有點兒頂不住了。
到底是怎麼做到心平氣和地說出這種話的?
她光是聽聽……
都覺得喉嚨有點兒堵得慌。
她笑著捏住男人的脖頸,跟他拉開距離。
懷抱中的溫熱氣息隨之散去,恢複了正常的溫度。
一抬眼,就與那雙溫儒沉靜的眼眸對視了。
絲毫看不出,他剛才說過那樣的話。
“不行。”
男人的唇角落下去一點兒。
他問:“你不願意讓大家知道我們的關係嗎?”
“我可不想讓彆人聽見老師的聲音。”時淺渡壓下對這個男人動手的念頭,儘可能地淡定道,“隻有我可以聽見您發出那樣的聲音,明白嗎?”
“……”
何紓言發現了她眼底的侵略性與占有欲。
唇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翹了翹。
不過說了那麼一句話,她的情緒波動就這麼大。
理智如她,這麼容易受到他的影響嗎?
心中的安全感終於漸漸充盈,穩住了因為徹底承認自己的感情而失衡的心態。
他好像又回到了“被追求”的狀態,對時淺渡這個人有了些許掌控感。
“那這樣吧。”
他重新湊過去,薄唇貼上時淺渡的脖頸。
“老師在這裡留個印子,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