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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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 真想……】
神明凝神,想細細聽聽這位信徒少有的心聲。
不想,隻出了這麼三個字, 便陷入沉寂。
過了好幾秒,才接上了下半句——
【永遠侍奉我的神明大人。】
祂微斂的眉眼舒展開來。
確實是個好孩子。
祂輕笑了笑, 看向時淺渡的表情更滿意了些。
有這樣一個忠實的、死心塌地的信徒, 讓他感到十分愉悅。
本來對於時淺渡戰無不勝這件事很不滿意來著,經過敵人偷襲這一遭意外, 又聽到她發自內心的感歎與追隨, 祂心情不錯,便想,這次就算了。
反正她還算聽話,以後想做什麼再吩咐她也不遲。
祂壽命漫長, 不急於這一時, 對於乖巧聽話的信徒,不介意給予一點兒恩澤。
“隻要你聽話, 我就不會讓你的結果太差。”
神明撫弄著時淺渡的耳朵,彎腰, 拉近距離與她對視。
祂淡笑道:“明白了嗎?”
“我明白。”
時淺渡坐在床鋪上,試探著用雙臂抱住男人的腰。
見神明沒有抗拒,就把額頭輕輕搭在祂肌肉結實的腰腹間。
從親吻祂的手指開始,慢慢地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拉低祂的底線, 侵入他的世界。
她埋在男人身上的雙眼睜開, 深諳、晦澀。
而嗓音卻剛好相反。
她溫聲說 :“我都聽神明大人的。”
神明喜歡聽她說這樣的話。
祂一邊把玩著時淺渡的耳朵,一邊開口。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時淺渡發現, 男人似乎很喜歡她裝出一副乖順的樣子。
每當她說好話哄祂的時候,祂的臉色明顯比平時要好上一些。
她抿抿唇,眼珠一轉。
沒有說出自己計劃好的打算。
“神明大人覺得,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有著薄繭的手掌落在男人的腰間,拇指輕輕地撫弄。
而男人似乎並不在意,隻把這當成是……
她對祂的討好。
對於神明的虔誠的追隨。
她唇角翹起漂亮的弧度:“我都聽您的吩咐。”
隻要她的神明大人開心,隻要不做什麼喪儘天良的惡事……
她當然都滿足祂啦。
神明對她的回答特彆滿意。
祂微微頷首,垂眸睨視著女人藏在粗布衣中的白皙後頸。
伸手過去,像逗弄寵物一樣輕輕地掐了掐。
祂能感覺到時淺渡圈在祂腰間的手一直在輕輕地撫。
祂這信徒……倒是很黏著祂。
一副離不開祂的樣子。
祂沉默幾秒,冷冷淡淡地說:“我暫時沒有什麼吩咐,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來就可以,等我有什麼需要你做的時候,會告訴你的。”
看在她這麼忠心的份上,姑且讓她自由自由吧。
“好。”
時淺渡抬頭,以這麼個很低的姿態和角度,去看神明的臉。
任誰也不會知道,在她的眼裡……
高高在上的高貴神明,早已□□。
她看過神明的一切,知曉祂的一切。
但她就算再饞,也不會在沒有感情的時候強迫祂半分。
她會讓為了人類付出到身形枯竭的神明大人,得到祂過去想得到卻沒能擁有的所有。
包括子民的愛與掛念。
隻不過,她這位子民總有一天會以下克上。
她笑:“神明大人對我真好。”
神明捏著她頸子的手指微頓。
接著,略微加重力道掐了時淺渡一下。
“阿諛奉承就不用了。”祂冷著臉說,“我不喜歡聽。”
祂怎麼會對一個人類好。
隻不過覺得她是個乖巧的人,像個寵物一樣逗弄逗弄,打發祂太過漫長的生命罷了。
有趣,就留下來玩一玩;無趣或者忤逆祂,就順手丟掉。
不過如此罷了。
“哪裡是阿諛奉承。”
時淺渡真想摟著男人的腰,就這麼把祂按倒在身後的床鋪上。
可惜還不到時候,總得火候夠了才更好。
她笑問:“那神明大人想聽什麼?”
“……”
神明的目光閃了閃。
祂垂眸,沉默片刻,說:“你說什麼不重要,隻要乖乖地聽話,就可以了。”
祂沒什麼想聽的。
祂也不需要人類對祂花言巧語。
隻要不像那些把祂祭獻給河神的人類一樣,說祂是異端,不知好歹地咒罵祂、唾棄祂,說些祂不愛聽的話,一切都好說。
祂跑神了片刻。
手掌一直一下一下地撫弄在時淺渡的脖頸上。
彆看她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是個狠人,脖頸倒是細軟白淨。
這麼輕輕掐揉著,手感不錯。
回過神來時,祂揚頭看向天空中清亮的月。
“很晚了。”祂似笑非笑地問,“你還要膩到什麼時候?”
時淺渡鬆開了男人的腰。
她其實很想把人留下來跟她一起休息。
她也有把人留下來的方法。
隻是,她平時跟神明相處時,掩蓋自己可能會被祂聽到的心聲,已經很費力了,從來不敢太細致地想出什麼過分的話,最多也就是想出幾個畫麵,回憶一下過去兩人的“相處”。
若是晚上再共處一室,大晚上的看著祂那張無可挑剔的臉……
她可能一下子就暴露出了自己對祂的企圖。
於是,隻能一邊饞一邊鬆開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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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義軍的隊伍越來越壯大,不過三個月的時間,就如同狂風過境,攻打占領了十餘座城池,儼然連成一片,再也沒法讓京中小看他們的存在。
被寄予期待的將領,也被時淺渡帶兵打的落花流水。
隊伍一天比一天更逼近京城,朝中無人可用,勢不可擋。
眼見著自家的江山大難臨頭,老皇帝沒能做到垂死病中驚坐起,反而被幾個兒子氣得直接背過氣去,沒過幾天,就沒了氣。
新帝即位後,選擇了主動講和,派說課前來議和。
時淺渡聽說對方很有誠意,帶來珍寶無數,就在城中最豪華的酒樓中設宴相迎。
她沒有議和的想法,但不介意在寶貝的份上,給他們點麵子。
隻是她沒想到,對方的想法那麼離譜。
“後位?”
時淺渡坐在主位上,一手還端著酒杯。
她忍不住嗤笑:“我能當皇上,為什麼要當皇後啊?”
此言一出,坐在左手邊的使者不由得語噎。
猜到時淺渡想自己當皇上了,但聽她親口說出來,還是覺得震驚。
實在是大逆不道!
一個女人罷了,天下哪有女人當皇帝的道理!
肚子裡有一堆嗬斥女子的話,因為害怕這位殺人無數的女魔頭,沒敢太尖銳地罵出來,隻敢快速地向席間一種將軍看去,想挑撥起這幫大老爺們的反感。
卻不想,一群男人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愣是沒有一個人表現出不滿來。
甚至有人看出他的目的,衝時淺渡舉著杯子說:“我這輩子誰都不服,就服時將軍!將軍想怎麼樣,我第一個支持!”
都是戰場上過命的交情,自然是旁人沒法挑撥的。
時淺渡輕笑,舉杯回敬一下,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
衝一個在中央彈奏的男子招招手,那人便撩起衣角聽話地來到她身邊。
她抬手,輕輕捉住男人的下巴。
“你說是不是?”她問使者,“我能隨意選擇任何一個男人,又為什麼要跟許多女人,去搶一個男人呢?他配麼?”
“配麼”兩個字,刺得古板的使者額頭上青筋突突直跳。
竟然敢問當今聖上配不配?
而且,還這麼的……
他看著時淺渡拖著男人下巴的手掌,真想立刻跳起來,大罵世風日下。
一直站在二樓看笑話的神明,在看到時淺渡衝樂師勾手指的時候,臉上散漫的笑意就已經漸漸地凝固了,直到她掐住了那男子的下巴,那張精雕細琢一般漂亮的麵容徹底的冷了下來。
時淺渡是人類,必然會有那些低劣的七情六欲。
日後她打下整個江山,也肯定要結親、生子,繼承皇位。
想到這裡,祂的胸膛起伏了兩下。
沒來由的充滿厭煩。
目光凝著樂師低眉順眼的溫柔側臉,眼神越發寒涼。
人類,不管男男女女,果然都一樣。
看到有權力的人,就想往上撲。
寡廉鮮恥,低劣至極。
時淺渡這個女人也一樣,不就是有了些權力麼,就這麼迫不及待了?
她隻是個螻蟻而已,是祂隨便玩弄玩弄的玩具。
可祂還沒玩膩呢,她怎麼能拿手碰彆人。
祂本想上前,拍開那隻不知好歹的手。
可又一想,這個女人隻是祂的玩具,隻是一隻小寵物一般的存在……
祂為什麼要主動上前?
祂負在身後的手指攥了攥,睨視時淺渡半晌,轉身離開。
時淺渡一直用餘光關注著神明的一舉一動。
發現祂離開,輕笑一聲:“諸位,我離席片刻,一會兒便回。”
神明聽見了她的話,唇角翹了一下。
不快的心情略微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