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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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矜持一點, 不能讓你覺得我是隨便的人。”
男人說話間,又往後縮了一點兒。
他看起來保持著理智。
可哪個保持理智的人會把這種話說出來呢?
時淺渡沒忍住笑出聲音,靠在沙發背上, 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她用哄騙的語氣說:“我知道你不是隨便的人, 也不會覺得你隨便, 你過來一點兒。”
司清半信半疑地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思考真假。
就他現在的腦子, 哪裡想的明白。
“真的嗎?”
“真的。”
“唔。”他低低地應了一聲,神色還有些狐疑,“讓我過去乾什麼?”
桃花眼從上到下把時淺渡掃了一遍。
手臂相交搭在一起, 手指抓住自己的衣袖。
“不會是……有所圖謀吧?”
“嘁, 我能圖你什麼,瞧你那防備的樣子。”時淺渡撇撇嘴唇,挑挑揀揀地看他,“你這麼大個的人, 還怕我嗎?”
“你圖我什麼, 你自己還不知道麼?”
司清臉上紅撲撲的,語調聽起來很是委屈。
他用很小的聲音嘀咕:“指不定被你……欺負成什麼樣子。”
時淺渡又氣又笑, 挑起眉頭:“嫌我欺負你?”
這男人, 恨不得八百個心眼子,還給她委委屈屈的裝可憐。
在她麵前喝酒,還趕跑了小齊, 不就是為了找機會跟她多接觸、跟她撒嬌麼。
要不然,以他這身份地位還能拒絕不了“酒桌文化”?
“你這回不主動過來, 以後就彆想再接近我。”
男人的眉宇動了動。
雖然時淺渡總是欺負她,但總不能第一次見麵就惹她不高興。
況且麼……他也挺想跟她親近親近的。
故作矜持地猶豫幾秒後,他起身, 腳步虛浮地走到時淺渡麵前。
一米八多的個子,搖搖晃晃的。
不知是真沒走穩還是故意的,皮鞋磕到了桌角。
他一個趔趄,膝蓋跪在了沙發上。
幾乎跌倒在時淺渡的懷裡。
時淺渡微微揚頭,懶洋洋地笑話他:“故意摔倒這種劇情未免太老套了吧?”
話音剛落,男人就徹底跌到她身上。
因醉酒而發燙的臉頰貼上她的脖頸,因為害羞,眼皮顫了顫。
他強調:“這才是故意摔倒。”
說完,又撐著沙發起身。
他彆眼看向一旁,眼下直發燙。
時淺渡抬起手臂,輕輕勾住他的腰。
薄唇似貼非貼地湊到他的耳邊,發出低低的笑聲。
“摔都摔了,允許你摔久一點兒。”
司清嘟了下嘴唇,用很小的聲音說:“想抱我就直說,就知道找借口。”
他還抬眼,頗為幽怨地嗔了她一眼。
那小眼神兒,透出股怪是撩人的嬌嗔勁。
“好好好,想抱你。”
時淺渡摟在他腰間的手臂緊了緊,讓他放心大膽地鬆懈力道。
身量修長的男人就這麼乖乖地順著她的力道,坐著沙發,靠在她的身上。
下巴輕輕地搭著她的肩膀,無意識地蹭了蹭。
那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親昵和依賴感。
時淺渡心中一暖,側頭親了親他的耳廓。
她笑:“投懷送抱。”
“才、才不不是我酒後失態投懷送抱。”
司清抓住她的手指,不滿了起來。
他糾正道:“是你先讓我過來,是你先勾引我的。”
“嗬,這就開始甩鍋了?”
時淺渡在他腰上掐了兩下。
男人輕微動了動,比起躲她,更像是輕蹭。
“彆掐我了……”
時淺渡低斥:“就知道撒嬌。”
雖是嗬斥,但顯然心情極好。
看在這個男人一見麵就主動借著醉酒跟她拉近距離的份上,不跟他計較。
她把人抱在懷裡,溫熱的觸感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過來。
與喜歡的人相擁時,隻需要這麼一點兒溫度,就會讓人滿是愉悅。
更彆提男人這麼乖軟聽話。
“時總……”
呼吸噴灑在她的耳邊,帶著些許若有似無的酒香。
司清無意識的聲音略帶沙啞,隻有兩個字,卻處處都是繾綣的情愫。
漸漸地,嗓音越發模糊了。
他低低沉沉軟乎乎地喃道:“時總,我困了……”
說話間,還往她身上又湊了湊。
彆提多黏人了。
“困就睡覺吧。”時淺渡拖住他的背脊,讓人躺在自己腿上,“我陪著你好了。”
她看到男人抬起手掌,看起來是想保住她的腰。
但還沒碰到她,就又乖乖放回一旁。
很克製,最多隻是撒撒嬌,而沒有放任自己做出過於出格的事。
這男人,每次都讓她心中懷疑,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
說他真醉吧,他又在很多時候保有理智,靈活的腦子也在線。
說他裝吧,那他一秒入戲的功夫真是吊打所有專業藝術生。
時淺渡走神了幾秒,被細小的動靜拉回注意力。
她瞧見,男人假意閉著雙眼,搭在沙發上的漂亮手指……
正一點點地往她的手邊蹭。
每次隻動一厘米,一點一點地拉近距離。
真是比三歲小孩還要幼稚。
時淺渡無聲地把手往一旁收了收。
司清的睫毛顫了顫,顯然是睜了下眼睛又閉上。
他嘴唇輕抿,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停頓幾秒,手指又開始動了起來。
就在他還差兩厘米就碰到她的手掌時,她把手放回自己身上。
“……”
一個快要一米九的大男人,忽然睜眼,賭氣一般瞪了她一眼。
然後翻身,換了個姿勢,背對著她。
“噗嗤。”時淺渡不由得笑出聲,摸了摸他柔軟的黑發,“好了,困就睡覺,這麼大的人了,怎麼跟小孩子一樣幼稚?”
司清心中氣鼓鼓地想:就你不幼稚,就知道欺負我。
他沉默片刻,口齒不清地說:“如果哪天我在你麵前不幼稚了……”
那我就不喜歡你了。
困意借著醉酒的勁兒席卷而來。
他的力氣越來越小,後半句話在心中慢慢地消散了。
男人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均勻。
彆人都是睡著後顯出幾分幼稚,他倒好,竟是睡著了看起來比剛才還要穩重。
實在是醉酒之後太喜歡黏著她撒嬌了。
時淺渡垂首,動作很輕地親了下他的嘴唇。
他斂著的眉頭舒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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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司清擰擰眉頭,終於在微弱的光線中醒來了。
他的頭有點兒疼,說不好是因為酒還是因為時差。
對時淺渡的辦公室太過了解了,以至於手指微微一動,就摸出了身下是辦公室裡的那張沙發。
“你醒了,司律師。”
略帶調侃笑意的聲音從辦公桌的方向傳來。
時淺渡停下敲鍵盤的手指:“早知道司律師這麼一口酒就醉的離譜,就不讓你喝了。”
“離譜”兩個字讓司清徹底清醒了。
他撐起疲倦的身子,揉了揉太陽穴。
想回憶起自己做了什麼,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
就連一點兒碎片都捕捉不到。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