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晉江正版57 科普館開放(下)……(1 / 2)

從花間集的攝影展廳離開, 來到下一個展廳時,陶曉晴等人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頭頂的燈光明亮,四周的牆體純白, 帶來廣闊明亮的視野,就像是從夜色中的王蓮與荷塘一下子過渡到藝術感的大廳,穿越了空間與時間的層次, 回歸到現實中來。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陶曉晴回想起剛才看到的攝影作品:雨中的並蒂蓮, 蘆葦飄搖、星落棋布(王蓮)、風吹荷塘、紫色鳶尾花、優雅的藍睡蓮、絕代雙姝(雙色萬維莎)、鮮花滿杯(燦錦)......

以及屏幕旋轉後, 呈現在眼前的食蟲植物攝影展覽。

那一幅幅照片脫離一維屏幕,變成了一棵棵呈現在眼前的鮮活植物,更加直觀生動,仿佛觸手可及;搭配著懸浮於眼前的浮動字體介紹, 令人驚訝的同時也讓人印象深刻。

既能欣賞唯美的藝術作品,又能身臨其境的感受攝影師拍攝的場景和過程,同時也是新形式的科普,讓遊客感受到植物不同的一麵。

比單純的圖片和文字更容易產生共鳴,有種直擊心靈的震撼感。

雖然離開了展廳,陶曉晴的腦海中依然自動播放著那些攝影作品和逼真的3D畫麵, 宛如一頁頁立體相冊篆刻於腦海中,記憶猶新。

小姨和路昊澤還待在裡麵沒有出來。

她們是第一次來花間集, 體驗到的新奇感遠大於陶曉晴這些對花間集‘如數家珍’的遊客,恐怕一時半會兒都不會離開。

路昊澤撥弄著屏幕上的照片,雙眼發亮, 不時發出驚訝的聲音。

照片會隨著他的點擊亮起, 無數螢火蟲般的光點聚集然後迸射出白光,視覺效果拉滿。

眼前浮現出的虛擬景象逼真到他一直伸手去摸,想要觸碰花卉的花瓣、葉片, 摸一摸食蟲植物的籠子......

路昊澤第一次覺得植物是那麼的有趣。

以前他隻對遊戲和模型感興趣,但是這裡比遊戲還要逼真、還要好玩!

那些浮動的文字會自動變幻大小、調整間隔,環繞在他的四周、時刻吸引周圍遊客的注意力,等到閱讀完畢還會從眼前飛走——

比變形金剛還要厲害!

對這個年齡段的男生來說,很多事情需要引導,興趣就是他們最好的老師。

有時候一個好老師的引導可能會讓他們喜歡上某個科目,甚至影響孩子的一生。

現在花間集就是那個最好的老師。

它用多種方式培養孩子的樂趣,帶領他們感受植物的奇妙、更好的認識植物,進而對植物們產生親切感和潛移默化的保護意識。

在不久的將來,這些祖國的花朵一定會為自然環境的維護及物種多樣性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這也是葉晗所期望的。

*

陶曉晴兩人進入了下一個展廳——瀕危與保護植物展廳。

她們是早上進入花間集的第一波遊客,有不少人在前麵的序廳和攝影展廳停留,還有先去投影室看影片的,所以來到這裡的人並不多,顯得展廳比較空曠。

正好能在這裡好好體驗一番。

這個展廳的設計同樣十分新奇。

展廳的四個邊角各有一處旋轉階梯蜿蜒而上,旋轉的方向朝著內部延伸,階梯的末尾彙聚於展廳中央距離地麵4米高的空中展台之上。

階梯為純白,扶手同樣為白色,帶著純色調的乾淨優雅,好似通往雲端的長階,設計感十足。

階梯下方的扶手旁豎立了標識:【滅絕/瀕危植物階梯】

階梯略窄,僅容許1-2人通過,前麵的幾位遊客踩在階梯之上,動作緩慢,隻是站在兩人的角度看不清具體情況。

展廳的正中是一本攤開的書籍雕塑。

有2米多高,左右兩側的書頁展開達6米有餘,淡綠色的封麵書寫著鏤空的金色毛筆字體:“世界瀕危及國家保護植物圖鑒”。

這個巨大的雕塑一下子吸引了兩人的目光。

陶曉晴兩人走上前去,站在攤開的書本中央,掀開的兩頁分彆展示了兩種瀕危植物:

圓盾豬籠草(世界性極危)、彩雲兜蘭(國家一級保護植物,世界性瀕危)

IU-世界自然保護聯盟將物種的保護級彆劃分為:滅絕、野外滅絕、極危、瀕危、易危、近危、低危等類彆。

滅絕的程度最高,指的是該物種或亞種的最後一個個體已經死亡,通常要反複確認才會公布,挽救的可能極低。

野外滅絕,顧名思義指的是野生種的滅絕。

比如華南虎便被公布野外滅絕,隻有國內動物園人工繁育的幾個族群,想要回歸野外難度極大。

其次就是極危、瀕危。

瀕危意味著野生種群在不久的將來麵臨滅絕的機率很高,必須采取保護措施,並建立自然保護區進行保護。

可惜,除了一些專門研究動植物的學者以及愛好者,普通大眾對這方麵的信息知之甚少。

起碼在來花間集之前,陶曉晴等人對兜蘭等植物的稀有性完全不了解,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陶曉晴看著展開的資料,文字和圖像漂浮在她的眼前,與攝影廳的立體投影效果相同。

“晶晶,你看,我們可以與書籍互動。”

她頗為興奮地道,然後點擊了圓盾豬籠草中央的‘介紹’按鈕。

下一秒,四周的牆壁宛如全方位的全景立體屏幕,呈現於兩人麵前。

數百平米的巨大屏幕從四麵籠罩,環繞一周,帶來磅礴大氣的效果,視覺感受逼真,似乎除了震撼根本找不到任何詞彙來形容。

陶曉晴跟隨屏幕上展示的畫麵,從地球的七大洲、到其中的亞洲、到東南亞的印度尼西亞、再到婆羅洲,穿過凱拉姆山,到達海拔600—800m岩壁附近,然後近距離地看到了一群野生的圓盾豬籠草。

“我的天啊。”

她睜大眼睛看著眼前葉片接近圓形、生長在幾乎垂直的花崗岩壁上的豬籠草,心神俱震。

就在剛才的十幾秒鐘內,她感覺自己仿佛連續穿越了數個空間,從宏觀視野到具體的地點、再到眼前逼真的場景。

那種感受比在電影院的效果要震撼一百倍。

恍若真的處於婆羅洲人跡罕見的山林之間,探索到了這些幾近滅絕的瀕危物種。

耳邊是悅耳的介紹:“圓盾豬籠草為熱帶植物,原產於婆羅洲加裡曼丹的凱拉姆山,是全世界最瀕危的豬籠草物種。截至1995野外僅剩下約15棵,後於2010年於黑山海拔800處發現了260株圓盾豬籠草.......”①

由於這種植物就在眼前,陶曉晴蹲下身,隨著介紹進行細致的觀察和對比。

對於植物的了解比在書本上更近一步。

不,應該說體驗完全不同。

唐晶晶因為角度不同,正對著豬籠草的另一側。

她伸手摸了摸豬籠草圓形的葉片——

居然真的摸到了!

很厚實的觸感,可能前段時間剛下過雨,還帶著一點濕潤。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

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除了眼睛,其它感官也會欺騙人的大腦。

人的每隻手有133個觸覺反饋點,隻要用不同的方式‘推動’這些反饋點,就能模擬出真實的觸感。

隻是以目前的科技水平,尚需要高科技設備的輔助。

陶曉晴兩人回到展廳,四下環視,有種重回現代世界的不真實。

一看時間,才過去了3分鐘。

但是在這3分鐘內,她覺得自己去了一趟印尼的高山,見證了圓盾豬籠草這種稀有物種的生長環境和生活特性。

這種體驗感實在美妙。

陶曉晴看著翻開的書籍雕塑,用這樣的方法認識瀕危植物,是一種極為新奇的嘗試。

這樣的經曆她僅體驗過一次。

隻在花間集。

實在太厲害了,去VR體驗廳都感受不到這種身臨其境的效果。

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遊客,陶曉晴很想讓他們一起認識這些瀕危植物。

這種保護意識的產生仿佛就在一瞬間,而她根本沒有察覺。

點開‘彩雲兜蘭’的介紹,兩人與其他遊客一起,進入瀕危植物所在的世界。

……

“我們分開上去吧,你先上。”

陶曉晴站在展廳的左下方,看著眼前略顯狹窄的旋轉階梯。

它的寬度很窄,大約隻有30公分,純白的階梯呈螺旋上升,每個台階上均書寫著一種滅絕/瀕危植物的名字,一直向上到達位於中央的高台。

唐晶晶走在前麵,隨著她踏上第一個台階,腳下的燈光亮起,將滅絕植物的名字照亮。

第一階:疏花金釵木。

這種生長在澳大利亞的灌木僅在1907年和1908年被采集到兩次,棲息地受到人類城市化進程的嚴重影響,近幾年,IU已將其評估為“滅絕”。

陶曉晴看到前麵的唐晶晶頓了一下,過了幾秒才向上走。

她跟著登上第一道階梯,伴隨著腳下燈光亮起,視線上方浮現出疏花金釵木的影像,葉子略顯乾枯,看起來狀態不佳。

陶曉晴默默歎了一口氣,心情有些沉重。

第一階:禮美龍舌蘭(野外滅絕)

人們最後一次發現這種植物,是在2001年墨西哥瓦哈卡州。之後經過多次考察和尋找後,IU宣布這種植物野外滅絕。

陶曉晴看著眼前的植物衰敗的景象,驀地想起自己看過的一篇報道:

據說在過去的250年裡,有571種植物從野外徹底消失,是同期鳥類、哺乳動物和兩棲動物滅絕總數的兩倍還多。而這隻是資料記錄的部分,未記錄的遠超預估。

自從人類乾預之後,植物滅絕的速度比未乾預之前高出500倍,有分之一的物種在某種程度上已經遭遇了威脅。

500倍......

她初次看到的時候十分震驚,後來便有些麻木。

作為一個普通人,她根本做不了什麼,徒增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