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54(2 / 2)

相敬如賓第六年 芋孚 17533 字 5個月前

嬿央吃驚。

祁長晏彎唇,“皇帝舅舅說還記得你上回騎馬使鞭之事,賜了你一條長鞭。”

有了這條長鞭,就是嬿央往後何時被人惹怒了拿它抽人,對方一時半會兒也不敢對她如何。

嬿央:“……可皇帝舅舅上回不是已經賞過了?”

是啊,賞過了,這是祁長晏在舅舅這幾天一次問他要什麼賞時,要的。

男人把鞭子從盒子裡拿了給嬿央,隻說:“舅舅說喜歡幾個孩子。”

……

傍晚之時,嬿央和祁長晏領著孩子們過去宴上。

兩人不緊不慢一路走過去,沿途與一道也是去那邊的碰巧碰上時,便互相點頭打個招呼,又或者還有人想留著和祁長晏說番話的,那就邊走邊聊。

如此,走到地方時祁長晏和嬿央身邊已經多了幾人,其中有男人也有女人,都是一路和嬿央還有祁長晏聊過來的。

幾人聊著時,韶書偶爾仰頭看一看,她仰了好幾回了,但無一例外,阿娘和爹爹都還在說話,沒辦法,最後那一回忽然仰頭看阿娘時,隻好扯扯哥哥的衣裳。

霽安看她,“怎麼了?”

“哥哥,鞋跟踩了,掉了。”韶書悄咪咪的說。

這樣啊,霽安左右看看,然後領著韶書到一個假山處。

趴在環枝懷裡的霽徇看哥哥和姐姐突然都走了,眼睛眨巴眨巴,小脖子則馬上伸一伸,喊了聲哥哥姐姐。

環枝聽了聲音回頭看一眼,但看了後她隻掂了掂奶娃娃,沒順他的意跟過去,因為嬤嬤已經過去了。

不一會兒,嬤嬤又回來了,領著兩位小主子一起。書姐的鞋她已經替她穿好了,還順帶幫她理了理衣裳。

韶書上前追兩步,追到阿娘身邊。

她才到身邊,嬿央手上跟長了眼睛似的,牽起她的手,剛剛韶書和霽安突然走了她怎麼沒注意呢,隻不過知道行宮裡安全,兩人也不是亂跑的性子,所以才沒有特地停了讓兩人回來。

這會兒隻牽起女兒的手,還是和身邊的一位夫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話。

這時離得要到的地方也已經很近了,繞過這湖畔再走一會兒,就能到達主殿。

不一會兒,抵達主殿,主殿裡熱鬨不已,人聲不斷。進了主殿,和嬿央還有祁長晏說話的人就更多了。

嬿央這回一直牽著韶書,因為估摸著過會兒天子便過來了,此時不宜到處走動。

果然,一刻鐘後,天子鑾駕至,所有人下跪行禮。

行過禮,在陛下擺手示意眾人不必拘謹時,殿內的氛圍大好,場麵再次熱鬨。

這次席上嬿央也喝了兩杯酒,因為在場無一例外,所有人都喝了,她在陛下兩次舉杯過,自然也得喝。

喝過兩杯,韶書顯然還記得上回再譚郡丞家的事,小鼻子不由得湊到她酒杯裡嗅嗅,又悄悄問:“阿娘,好喝嗎?”

“辣的。”

韶書狐疑,“真的?”

“真的。”

又說:“阿娘騙你做甚?”

好吧,正好韶書也吃飽了,左右看一看,坐著沒意思,便和阿娘悄悄說她去外麵玩。

嬿央:“李嬤嬤她們就在外麵候著,記得彆離開嬤嬤她們的視線範圍。”

“好~”

韶書在座位空隙中穿行,一溜煙出去了。

韶書出去時,嬿央懷裡坐著的霽徇沒留神看,不過就算看了他也不出去,他這會兒在阿娘懷裡坐得很舒服,也不想讓嬤嬤她們抱,巴不得一直待在阿娘身邊呢。

就是有點饞,圓溜溜的眼睛一看,忍不住伸手想抓席上的大棒骨。

嬿央把他的手拿下來。

霽徇仰頭,鍥而不舍,“阿娘,我嘗。”

“沒不讓你吃。”嬿央夾一小塊,用筷子喂他。

吃到,霽徇心滿意足。

隨後,小肚子吃得溜圓時,也有點坐不住了,屁股一挪又一挪,想下地。

嬿央在他跟屁股長倒刺似的小小一團一直動來動去時,最終和霽安說了聲,讓霽安領他出去,她是還得在這坐著的。

霽安點點頭,把小霽徇一牽,穿行往外走。

但因為小霽徇腿短,這一段路走得很慢。且走得慢還不止,霽徇還總愛仰頭看看每一個路過的都是誰。

自己看了,還拉著霽徇一起看。

霽徇為了不讓他鬨出聲,也就配合他。

走至幾位武將身後時,霽徇小手拍了拍。因為霽徇覺得他熟悉,這也不是霽徇第一次拍人,就剛剛那一會兒他已經拍了兩次了,且他的記性還真不錯,竟拍得還都是熟人,惹得那兩人都笑了笑,一笑之後,分了他好幾個果子,霽安手裡因為要幫霽徇拿果子已經快拿不住了,現在看奶娃娃伸出小手又拍,無奈。

至於被霽徇拍了的人,這會兒因為腰上小小一股的力道,已經回頭來看。

回頭第一眼看到的是霽安,後來,才看到都不及凳子高的小霽徇。

男人眼中的警惕不知不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已經伸來的手,大掌摸摸小霽徇腦袋,“怎麼沒跟著阿娘?”

霽徇精準聽到阿娘二字,眼睛一彎,小肉拳頭又指一指,“那裡。”

駱肇知道她在那,她的丈夫身為京畿三重地之一的郡守,又是陛下的外甥,此次夜宴的席位很靠前,一進來他就看見了。

“乖。”摸了又摸,隨後和其他幾個人一樣,這會兒也把席上的果子給了霽徇,“伯伯不吃,給你吃。”

霽徇高興的抱來。

霽安:“……”

看看一隻手已經實在抱不住的果子,無奈說:“駱伯伯,彆給霽徇了,這些都是其他叔伯給的,我都拿不了了。”

駱肇看向他懷裡,看過,自然有他的法子。

他從自己腰中取了一個袋子,把果子裝進去。

裝好,給霽安,說:“如此好拿些。”

好吧,霽安無可奈何,隻得接過

。接過後臨走又道一聲謝,才牽著霽徇繼續往外走。

駱肇點點頭,則繼續沉穩坐著。

隨後飲著杯中的酒,瞥兩眼,目送她一大一小的孩子遠去。

她最大的這個孩子已經這麼大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可怎麼她倒是好像沒變呢,甚至還越來越容光煥發,駱肇忽而失聲一笑,搖頭似乎歎氣。

歎氣中,神色一收,再無任何異常。

他從未告訴過彆人心中一個秘密,那就是若是這回回來她和祁長晏感情破裂了,他想讓她做他孩子的阿娘,將軍府的主母。

可曾經聽的那個消息,幾番傳下來,到他耳中時看來也隻是誤傳罷了,她和祁長晏完全看不出是感情不睦,貌合神離的模樣。

嘖嘖——

駱肇嘖一聲,接連不斷飲了好幾杯酒。接著宴上又過一會兒,餘光中似乎看到她離席了。

但看到也隻是看到,他未做出任何舉動。

如此大庭廣眾之下,他還是本本分分的最好。更何況,他早已不是曾經那個衝動的年紀了。

不過,或許他到底也高估了自己的心性,在不知道最後到底飲了多少酒時,看到祁長晏起身了,他轉了轉酒杯,倒是慢慢的也起了身,跟了過去。

沒能跟太久,因為才出主殿,便看這個男人回了頭,神情冷淡把他一看,“駱將軍與祁某同路?”

顯然,從最開始他跟上他時,祁長晏就已經注意到了。

駱肇心下意外又不意外。

而他的反應?他無聲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倒也有心情笑起來,笑時,又走向祁長晏一步,“祁大人,我二人也算闊彆多年,找處地方聊聊?⑽[]⑽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祁長晏未應。

駱肇則又說:“走吧,好歹你我父親曾經也有交情。”

祁長晏不知怎麼想的,最後到還是答應了。

兩人最後選了處僻靜的亭子,由二人的護衛一起在不遠處警戒,以防有生人靠近。

才至亭子,祁長晏忽而感覺迎麵一陣風,祁長晏麵不改色,冷冷偏身避讓,隨後麵無表情瞥過去。

駱肇笑笑:“你的身手精進不少。”

剛剛隻是試探,而祁長晏在他這一試下避過了,他到也一點不覺得生氣,相反,倒是出奇的還讓他心裡好受了不少。心想,至少她嫁的不是一個無能的男人,否則……嗬嗬,他怕他對她的心思永遠不會有到達止境的那天。

祁長晏更加麵無表情。

背在身後的手掌則動了動,很想毫無顧忌的揍這人一拳。

但不行,此處到底是行宮,平白無故起衝突不好。

所以手掌到底也隻是暗暗收了下,最終隻說:“叫我來,就是為了剛剛那一試?”

駱肇不是,祁長晏當然也知道不是,這一句,也隻是表達兩人的關係並不好,他要是再來一次,他絕對不會客氣。

駱肇被他這一問則是沉默。

因為他找他來是想說說嬿央的事,他

知道祁長晏絕對發覺他對嬿央還有覬覦,此番……或許是酒喝多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竟想和他說說嬿央的事。

心想,自己也是不知死活,可卻還是說了。嘲著笑了一下,接著示意他先坐,緊跟著自己也落座在石凳上,這才說:“你們要和離?”

祁長晏:“……”

狠擰了下眉,不悅盯向他。

這一盯極具壓力,駱肇也感受到了,但他倒是神情未有變化,這句話原本他是想……忽而一頓,又歎氣,原本是想冬狩初日時找個機會問嬿央的。

曾經他手下傳來的消息,是兩人已經分隔幾年,且越感冰冷。

他心想嬿央何苦過這樣的日子呢,若他外任,他一定無論如何也把她帶在身邊,可她不給他這個機會。所以真的很想問問她那幾年就不曾動過和離的念頭嗎,她就不怕是因為祁長晏在外麵已經有人才竟然就留她在京中一待好幾年?

甚至想過,就算她是被休了也行,隻要她和姓祁的不再是夫妻。

但當日沒有機會,事後也沒有那個衝動再去問。罷了,既然她一直不曾察覺過他的心思,他也不必將自己的虎視眈眈暴露於她跟前,至少,現在碰上了還能說句話,還能摸摸她小兒子的腦袋。當然,他覺得她的女兒要更討人喜歡些,很像她。

至於這時又問祁長晏……其中有點惡劣的性子作祟,故意想看他冷臉。果然,祁長晏冷了臉,且不止冷臉,他桌麵下的小腿驟然一疼,是被這個忽然冷冷眯了眸的男人下腳狠狠踹了一記,幸好,他反應及時收了下腳,否則此時便不僅僅是簡簡單單的疼一下而已了,怕是還得腫上好幾日。

駱肇的臉也沉了沉,微沉之後,倒是目光直視祁長晏,甚至接下來的話,幾乎是進一步激怒祁長晏。

“我隻說,若你們和離了……”駱肇道,“祁長晏,她不會再跟你的。”

因為他會想方設法讓他再也和她成不了。

祁長晏對此隻冷冰冰兩個字,“妄想。”

又牽唇一諷,譏笑無比,“駱肇,癡人說夢也有個度。”

果然,這一聲反而比他之前的冷臉更讓駱肇無言以對。因為他也明白,這些正如祁長晏所說的,隻是癡人說夢而已,祁長晏怎麼可能會和嬿央和離。

駱肇扯了扯唇,一扯之時,聽到祁長晏平平淡淡又說:“更何況,駱肇,從最初你便沒有任何可能。”

至始至終,這個人就慢他不止一步,當初他和嬿央隻是定親時姓駱的無能為力,現在,也仍是如此!

駱肇啞然。

但他啞然,祁長晏卻也沒什麼擊敗他的快意,對於一個覬覦他夫人的人,哪來的快意呢,這個人他隻想他永遠彆再出現在嬿央眼前而已。

至於他對他說什麼……男人間的事,隻要他未到嬿央眼前去做什麼,祁長晏覺得自己耐心和肚量也還是有的。所以此時,他完全沒有衝動的要動手的意思,因為明白駱肇既然來找他,那就說明他絕不會去找嬿央,這個人知道分寸。駱肇這個人,他還是了解一些的。

所以未再就此和他多說什麼,對於這個沉默再說不出話來的人,祁長晏漠然起身,隻大步而去。

祁長晏走後,駱肇無聲中也起來。昏暗中,他望了望對方離去的背影。

祁長晏回程途中,淡淡吩咐了句許冀,讓他對於剛剛他和駱肇單獨見過的事,回去一字也彆與嬿央提。

許冀這時心裡還默默消化著剛剛不小心聽到的消息,駱將軍他,他竟對夫人有心思……他還是今日才知道。

此時猛然聽大人吩咐這麼一句,神色鄭重,自然表示一定守口如瓶。

祁長晏淡淡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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