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66(2 / 2)

相敬如賓第六年 芋孚 20983 字 7個月前

“這幾日母親會過來,到時我們隨母親一起過去。”

去那邊正好要經過邯輔。

李嬤嬤吃驚,竟是因為有人離世了。

隨後點頭,“奴這便收拾東西去。”

二十六上午,平寧公主到了嬿央這邊。當天中午,沒歇太久,嬿央隨母親還有大嫂又乘上馬車趕往表伯父那。

這趟隻帶了韶書沒帶霽徇,放他在家裡待著。母親說霽徇太小了,就彆帶去參加喪事了。

二十八下午,抵達臨郡離邯輔郡最近的一個縣,祁長晏的表伯父便是住在這個縣裡。

到了丁宅後先去上了柱香,然後才稍事休息。

丁宅女眷這會兒空著的絕大部分都來了,平寧公主在這,她們自然得好好招待著。

在丁宅這邊待到下午太陽快西落了,從丁宅出來,回鎮國公母親名下的一處宅邸歇息。

這幾天都在這邊落腳。

韶書扭著頭左右看了看,看過,當夜回房隻剩母女倆時,忍不住問:“阿娘,這是哪?”

“這是祖父的母親在這邊縣裡的宅邸,也就是韶書曾祖母的宅邸。”

“曾祖母在哪?”

進來時韶書沒有看到人啊,韶書不解。

嬿央摸摸她的頭發,“曾祖母去的早,現在已經不在了。”

她也沒有見過,聽祁長晏說他的祖母身體不大好,所以才早早去了。

他的祖父她也沒有見過,也是在她和祁家定親前便已去了。

“那我去祭拜過嗎?”韶書對此已經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也不怪她,這幾年清明每年都是在外地,曾經還小時拜

過的事,她已經記得很模糊了。

“拜過的,那時你還有點小。”

就她虛三歲那年清明去過,往前太小沒有帶去,往後因為次年清明她身體不舒服,也沒帶她過去。

韶書點點頭,點完頭母女倆歇下。次日,一早起來用過膳,再次前往丁宅。

下葬是在早上,所以得早早過來。

這天嬿央穿的很素,給韶書也穿得很素。

進了丁宅,先去祭拜,祭拜過後便在一邊等著時辰。

韶書悄悄看了看。

這個場景她是有點熟悉的,不是太皇太後喪儀那次的熟悉,而是太公下葬那次的熟悉。

皇宮裡那次的喪儀比這裡要壯闊許多。

韶書看著看著,見著那些哭得哀慟的人,漸漸的神情也有些哀傷。悄悄往阿娘身邊靠了靠,小手抓緊阿娘的手,小聲喚了一句阿娘。

嬿央摸摸她的小臉,無聲安撫她。

隨後,時辰到,前往下葬的地方。

下葬過後,一直到回來後神情才鬆上一些。到底是有人去逝,嬿央的心情總歸是有點沉重的。

回來後在丁宅待了一會兒,嬿央便隨著母親回祖母這邊的宅邸了。回去的日子這時也已經定好,那就是明天。喪儀已過,就不在這邊多待了。

回到宅邸,平寧公主把韶書和昔姐摟在跟前,摸摸兩人的額頭。

韶書乖乖喊一句祖母。

平寧公主:“在這邊還待不待的慣?”

韶書:“還好。”

昔姐也說:“還好。”

平寧公主心想這便好。

心裡也放心些了,到底怕兩個孩子被剛剛的場麵嚇著。

輕柔說著,“那去玩去吧,明天我們回家。”

“好~”

玩到傍晚,用過晚飯這天歇的很早。歇得早是為了明天的早起做準備,明日早早便要出發回邯輔。

韶書躺到床上一時半會兒睡不著,在嬿央懷裡打了個滾。

嬿央拍拍,“彆玩了,睡覺。”

“阿娘,睡不著。”

“閉上眼過會兒就睡了。”

“現在不睡,當心明天起不來。”嬿央輕聲又說。

“起得來的,阿娘。”韶書篤定的說,又滾了一下。

嬿央笑哼,同時摟了女兒,拍一拍還是讓她快睡。

韶書咯咯樂,在阿娘懷裡嘰嘰咕咕說話,不過說著說著慢慢也睡了,蜷在嬿央身邊睡得很熟。

嬿央也睡了,這一睡讓她第二天成了府裡起得最晚的一個。因為她在夢中想起了祁長晏第三次回來的情形,也就是太皇太後逝世那次他回來奔喪的情形。

太皇太後是夜裡走得。

前一晚,在太皇太後壽命將終時,宮裡連夜有人來國公府遞消息。

隨後,她被母親緊急喊著帶著孩子們一起進宮,去見太皇太後最後幾麵。

到了宮裡時,這邊已經

來了一大群人。天子也在,正站在太皇太後床前。

她隨著母親一起給天子行禮。

天子擺了下手,又上前一步,走到床前,“皇祖母,平寧帶著兒孫來看您了。”

太皇太後說了聲到跟前來,讓她看看。

平寧公主趕緊上前,祁猛隨之也上前,接著是她和大嫂領著孩子們也走過去,儘量讓太皇太後能看到每一個人。

太皇太後抓了抓平寧公主的手。

抓住了,又一一從祁猛看過去,最後落到霽安身上。

落到霽安身上時,說了句,“怎的長晏沒來?”

她此時已經有些不清醒了,忘記了祁長晏遠在九稽,但她還未意識到。

平寧公主:“皇祖母,長晏在九稽,孫女這就給長晏去信,讓他回來看您。”

“嗯。”太皇太後拍拍她的手,“讓他快些。”

說到這句時,手上的力氣漸漸鬆了,平寧公主鼻子一酸,抓緊皇祖母的手。

“好,我一定催他快些,皇祖母您等等,等著長晏回來看您。”

“您一定要等啊。”

“好。”

這一句後太皇太後好像有點乏了,表示要睡覺,都退下吧。

平寧公主不放心,“我留在這陪著您吧?”

太皇太後:“擔心哀家啊?”

平寧公主:“不是,孫女就是想陪陪你。”

“用不著陪,去睡吧。”

可這夜平寧公主還是未走,嬿央等人也被留在了宮裡,沒有回去。

翌日,太皇太後清早照常醒了。

平寧公主鬆一口氣,這天一直陪在皇祖母身邊。

太皇太後這天又召了些人進宮看了看,看過,夜裡歇時倒是精神奕奕。

所以倒是誰也沒料到,這天深夜,這位老人忽然就走了,誰也沒有驚動的走了。

這天天再亮時,迎來的是從發現起就一直持續著的哭慟聲音。

同樣的,天子因國喪罷朝。

這天夜裡,祁長晏收到快馬加鞭送來的消息,即刻趕赴京城。

趕赴京城途中,從南下的船隻那得到了太皇太後已逝的消息。

他的神情僵了僵,隨即命人極速趕回京裡。

不幾日,趕到京中。

進到皇宮時祁長晏先去麵見皇帝舅舅,見過皇帝舅舅後,第一時間去祭拜太皇太後。

這時已是停靈的第五日,再過兩天,太皇太後便會葬去皇陵。

這天祁長晏在太皇太後棺槨前守了一夜,守到天亮,才回國公府歇了歇。

嬿央也是這時才看到他。

不意外,昨天夜裡已經得到了他回來的消息。不過這幾天守夜實在是累,昨日不是她們守,便先在家裡歇了歇。

此時看到他,知道他昨夜徹夜守著,便隻道一句:“去歇歇罷。”

祁長晏點頭,他是有些累。一覺睡得很沉,迷迷糊糊是到了

下午才醒。

醒來聽到霽安的聲音,阿娘,爹爹還沒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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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央:“沒有。”

“那爹爹要睡到什麼時候?”

“阿娘也不知道,不過總歸是要睡夠了才會起。”

“我進去看一看,好不好?”這句就是韶書說得了。

韶書對於祁長晏已經有好幾次印象了,想看看爹爹。

嬿央:“彆把爹爹吵醒了。”

“阿娘,我不吵。”

嬿央還是沒讓她進去,轉而是說:“阿娘領你去找昔姐玩。”

韶書轉移注意力了,道好。

祁長晏緊接著聽到的便是一大兩小出去的動靜,但他沒有起來。他靜靜聽著直到母女幾個的聲音都完全聽不見了,也仍然躺著。

他又閉了會兒眼,閉了會兒睡不著了,這才起來。

祁長晏去了父親那一趟,母親聽說又去了宮中,並不在府裡。

從父親那回來,回了東院。此時嬿央已經回來了,所以他一進門便迎來霽安跑過來的小身影,還有韶書猶豫一下後,也跟著跑來的步伐。

“爹爹!”

“嗯。”祁長晏順手摸摸兩個孩子的腦袋。

霽安仰頭,“爹爹去了哪?我剛剛回來都沒有看見你。”

“去了祖父那一趟。”

這樣啊,霽安點點頭。

霽安點頭時,嬿央看著祁長晏問一聲,“餓不餓?讓嬤嬤去廚房拿膳?”

祁長晏的確有一點餓,點頭。

嬿央吩咐嬤嬤去拿膳,不一會兒,吃食端過來,祁長晏坐下用飯。

韶書站在一邊,看爹爹用著用著,也有點想嘗一嘗,湊過去,“爹爹,我。”

“什麼?”

“我吃。”韶書踮腳想爬上來。

祁長晏以為她是想爬到凳子上,抱著她到了凳子上。

但其實韶書是想爬到他腿上坐著,所以不由得翻了個身,又從凳子裡朝他這爬。

祁長晏:“……”

垂眸看了一會兒,半晌,伸手。

伸手不知是想把她抱到腿上坐著還是想讓韶書乖乖又坐回去,但不等他抱到韶書,韶書已經先騰了空,是被嬿央抱了。

嬿央抱著女兒拍拍,“讓爹爹好好吃飯,韶書彆鬨。”

“那阿娘,我吃。”

“現在吃了晚膳還用得下?”

“用得下。”

嬿央點著她笑一笑。

但卻順著韶書坐下了,不過並不是坐在祁長晏身側,而是和他隔了一個位置坐著。

坐下時她是壓根沒意識到這一個空位的,隻坐下了就讓韶書坐在她懷裡,喂了她一塊豆乾。

祁長晏無聲中掃了一眼兩人中的空位,這一眼沒什麼特彆意味。

是啊,沒什麼特彆,隻是平淡的一眼罷了。

稍後吃完撤了膳,夜裡一家子入宮再次祭拜。

這夜祁長晏也留下來守了夜,小孩子們不用守,則被嬿央帶著回了國公府。

不過,過了這天的第二天嬿央是必須要守的,這天是停靈的第七天,明天太皇太後便要下葬,這夜絕大多數人都得在這守著。

守了一夜,清早各個去重新換一身喪服,順帶去接孩子們進宮,給太皇太後送葬。

霽安和韶書也得著喪服,兩人也已經習慣了,除了第一天穿時低頭摸了摸,這時已經輕車熟路伸手讓嬤嬤幫他們穿衣裳。

穿好,嬿央蹲下幫兩人收拾整齊,順帶說:“過會兒我們便隨祖母進宮。”

“進宮後不可吵鬨,知不知道?”

“知道,阿娘。”

“好,那走吧。”

一個半時辰後,送葬隊伍浩浩蕩蕩,延綿不絕。一路從皇宮到皇陵,沿途所經處是數不儘飄灑的紙錢和白幡。

下葬良辰至時,天子親自出聲喚合陵,太皇太後鳳陵歸位。

太皇太後的喪事辦罷,祁長晏也該回九稽了,後天他就得回去。

嬿央對這已經習慣了,而且他這回回來的時間已經算長。次日,她幫他準備了包裹。

祁長晏看了看她準備包裹的動作,以及這時偶爾,韶書玩鬨似的往包裹裡也放東西的動作。

她準備的包裹隻有一個,不過他和她到如今好像都已經察覺不出這一個包裹代表的意味了,好像誰都沒再想過她去不去九稽的事。

祁長晏還是都已經上了南下的船了,回到船艙好像忽然覺得身邊太安靜,才意識到這回又是他一個人去九稽的事。

意識到時,神情一停。

隨即無不冷淡的想,他竟然還能意識到這事?此事不是早已是平常。

他一個人走已經不是什麼稀罕事。

嬿央則是事後回家一趟時,母親問她,“長晏又走了?”

“對,母親。”

“沒提讓你一起去?”

“為娘看著,長晏還要在那邊待挺久。”

嬿央對這幾句的反應是神情變得有點頓又有點啞,隨即的確是啞了聲,答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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