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七日賭約(2 / 2)

圓月遙遙 煊玥 6753 字 5個月前

魔教眾殿之間極為分散,任意兩殿都有盤桓曲折的小道,而魔教所有的道上,皆遍布毒物。

魔教教眾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服下解毒丸。

西南的毒物與中原大有不同,解毒所需的藥物也不能通用。其中有幾位最重要的解毒藥材隻生在魔教的藥圃內。

這也是這麼多年來,中原武林正道不敢來犯魔教的原因,單是到達魔教前的那片林子,危險程度就絲毫不弱於毒霧森林。

舒圓月用了一天時間,把雙腳能踏到的地方轉了一個遍。

等到她回到少主大殿時,天色已晚。夜裡的魔教全部掛上了紅燈籠,本來是喜慶的,但配合著魔教高聳尖銳的黑色建築,無端讓人覺得陰森恐怖。

謝之遙看到舒圓月回來,喊她來吃飯。

經過這一日的心裡建設,舒圓月已經能正常麵對謝之遙,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她所認識的那個沈奕,一切都是魔教少主謝之遙帶來的假象。

隻是以前的她鑽進了牛角尖,不願接受。如今她所能做的,應該是去重新認識麵前這個人。

謝之遙敏感地感覺到舒圓月對他的態度變化,變得坦然許多,也……陌生了不少。

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圓月可有什麼發現?”

舒圓月有些意外他直來直往的詢問,答道:“我這這兒看見了一個熟人。”

“哦?你在魔教還有熟人?”

“江西姬家的姬昶。他少年時曾犯下大錯,傷數條性命,是我親手將他押回姬家。”

“姬家主告訴我已經清理門戶,沒想到他卻在魔教出現。”

舒圓月之所以對姬昶印象深刻,是因為她險些也在姬昶手裡吃了虧,那人睚眥必報,狠毒刻薄。

謝之遙看了眼荊一,荊一說:“姬家主不忍心手刃親子,偷偷將他放了,但武林正道已經容不下他,他便投靠我們魔教了。”

謝之遙點點頭:“我們魔教對武林棄徒一向來者不拒。”

舒圓月不敢苟同:“你們沒有用人標準嗎?像姬昶這樣的人,隨時可能反水。”

謝之遙聞言輕笑:“你以為魔教人的衷心是發自肺腑?不過都是被毒藥控製而已,聽話了自然能活,不聽話的就隨他毒發身亡。”

舒圓月愣了一瞬:“……這樣會有人真心追隨你嗎?”

謝之遙語氣微變:“我不需要他們的真心,隻要能為我所用便好。”

舒圓月有種無力感,這便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吧。

這頓飯吃得很沉默。

飯後,荊一告訴舒圓月,她今晚要和謝之遙睡在一間房裡。

舒圓月驚得連連擺手,臉上表情可以用驚懼來形容:“這怎麼能行?”

謝之遙應該是第一次見舒圓月有這麼失態的表情。

荊一一本正經道:“舒姑娘,你是作為銀鉤進獻給少主的新娘留在少主大殿的,自然是要與少主同寢才能不惹人懷疑。”

舒圓月語塞,這倒是事實。

謝之遙適時說:“放心吧,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

桃花眼,風流多情,即便謝之遙麵無表情地說出這句話,也容易惹人遐想,何況燭光搖曳下,清晰可見他微微揚起的嘴角。

謝之遙的寢殿在少主大殿的後方,舒圓月跟著進來,就看到門口左邊牆上擺放著的一圈骷顱頭。

腳步一個踉蹌。

謝之遙隨手將她拉到右邊,解釋道:“魔教的寢殿,進門都會有一排骷顱頭,寓意萬壽無疆。”

舒圓月:“……頭一次聽說骷顱頭還有此等吉祥之意。”

謝之遙撇撇嘴:“魔教承自西南大族,雖然經曆數代與中原人的融合,但依舊保留著許多西南的古傳統。”

“你若是害怕,我找個布蓋起來。”

舒圓月本想說不用的,但再看一眼,還是會被那兩個大窟窿直勾勾盯住自己的樣子嚇住。

看她表情便知她所想,謝之遙在屋裡找了塊黑布將這些骷顱頭蓋上。

舒圓月無語至極地看著這黑布上還是畫著灰色骷髏。

往裡走有張木桌子,謝天謝地,這張桌子終於是平平無奇,再正常不過的桌子。

最裡麵就是一張大床,很寬,能容四五個人的樣子,床上沒有任何裝飾。

床邊並排放著兩排櫃子,置物架上全是些瓶瓶罐罐。

謝之遙隨口說道:“這瓶子裡就是他們每月要服的解藥。”

“就這麼光明正大地放在這麼顯眼的地方?”

“嗬……沒有哪個活膩的敢來我的寢殿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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