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雪天,惹了風寒的不止謝之遙。
一向活蹦亂跳的舒圓月也在夜裡發起了熱,幸好神醫關未就在雲府。
舒圓月臉色潮紅地蒙在被子裡,尷尬至極,玩的時候有多放肆開心,現在就有多痛苦難耐。
顧霄焦急地立在床邊,等著神醫的診斷。
小腹墜痛,舒圓月低聲對顧霄說:“你先出去。”
顧霄看她神色,頓時想到了姑娘家的特殊時候。
他心下更為自責,這幾日一直忙著自己的事,竟忽略了師妹,還讓她又是喝酒又是玩雪的。
關神醫起身:“沒什麼大事,按時吃藥,休息兩日就好了。”
往後兩日,雲府又重新安靜下來,顧霄一日三頓盯著舒圓月喝藥,又黑又苦的藥令舒圓月痛苦難耐。
其實她在喝了第一頓藥之後就已經不燒了,但顧霄堅持讓她吃夠三天才作罷。
這三天裡,顧霄和雲瞻倒是經常坐下聊一聊,沒人知道他們聊的是什麼,總之每次見他們二人,都覺得他們精神抖擻,神采奕奕。
舒圓月病徹底好了以後,連著幾日的雪也停了下來:“若是能連著出兩日太陽,積雪就該化了。”
借著舒圓月開過光的嘴,還真是豔陽高照起來,等到第三日的時候,街上已有馬車通行。
到了雲瞻回京的日子了,管家非常不舍:“二少爺,雖然咱們城裡的雪化了,可那城外的路還是很難走啊,你再留幾天吧。”
雲瞻歎口氣:“早晚要走,何況,我現在離開,也是為了將來,更快更好地回來。”
周圍幾人聞言皆是沉默。
雲瞻與顧霄相視一笑:“等我消息。”
剛剛送走了雲瞻,顧霄也提出告辭:“我們要回武林盟了。”
舒圓月顯然沒有提前得到這個消息,驟然聽聞,也是一愣。
“今日就走嗎?”
顧霄道:“我與雲瞻已經達成約定,若是他回京便有所行動,不出意外,很快朝中就會派人來武林盟,打著接我回去的名頭。屆時,我必須人在武林盟內。”
“我知道了,師兄。”
就這樣,舒圓月簡單收拾了行李,向雲景告辭,一並離開了雲城。
舒圓月離開雲城的這天,謝之遙就站在高腳樓上,看著她頭也不回隨著顧霄離開了。
荊一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氣壓低了,他硬著頭皮問:“少主,計劃開始進行嗎?”
謝之遙冷笑:“開始吧,既然她走得這麼瀟灑,我又何必考慮她的感受。”
“少主,舒姑娘並沒有走得那麼瀟灑,她有信留給你。”
電閃雷鳴突然變為晴空萬裡,謝之遙笑眯眯地看著荊一:“怎麼現在才說呢?”
荊一汗顏:“屬下也是剛拿到信。”
謝之遙接過信,打開後上麵隻有兩句話:我回武林盟了,後會有期。
荊一還在抱怨舒姑娘怎麼這麼惜字如金,這麼大一張紙就不能多寫兩句嗎?他略微忐忑地等著自家少主可能出現的暴風雨。
誰知謝之遙看完後心情大好,還意猶未儘地揣摩著四個字:“後會有期……”
荊一:“……”
“荊一,你覺得,從哪裡重逢更好一些?”
“屬下不知,不過少主,西漫來信了,他想請你去一趟柳州。”
“去柳州?是出什麼事了?”
“她信上沒說。”
“那就去柳州看看她。”
“那,雲城這邊的計劃,我就開始執行了。”
“……算了,她挺喜歡雲家的人,再等等吧。”
荊一默然,心裡暗暗祈禱舒圓月可以繼續這樣往積極正麵的方向引導自家少主。
被荊一寄予厚望的舒圓月和顧霄一同,直奔武林盟,幾日後便到了家。
顧霄回到武林盟後,第一時間與師父單獨談了話,將自己的打算儘數告知。
舒望山一直是個寬容的師父,弟子們的想法儘管不是他所期望的,他也會給予理解和支持。
師兄弟們許久不曾見過兩人,拉著舒圓月開始問東問西,舒圓月回到家後,心情很放鬆,對著師兄弟們幾乎有問必答。
大家都感慨舒圓月變了不少,比起以前開朗多了。
沐忱在一旁看著他們嬉笑打鬨,可眼睛望著舒望山院子的方向卻飽含擔憂。他對這群師弟師妹,那才真正是像極了老媽子一樣操碎了心!
其實師兄弟們隱約已經猜出了顧霄的決定,但他們也都明白,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那條路要走,他們所能做的太過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