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點唄。”買肉那嬸子動動鼻子, 聞著空氣中香噴噴的鹵豬肉味，咽了口水, 習慣性講價。
這鹵肉是好聞, 但這價錢也是真的不便宜，這鄉下人家想吃個肉，得從牙縫裡擠出來。
隋平婉沒說話, 而是拿出鹵豬蹄鹵豬肝，一些邊角料鹵貨：“這些便宜, 3毛錢一斤。”
隋平婉在宋家村，總是溫溫柔柔，始終笑意迎人。
但在黑市, 她臉上半點笑容都沒有, 也不愛搭理人，對於上門講價的，她不翻白眼已經很客氣了。
那嬸子撇撇嘴, 顯然看不上那些邊角料, 還是豬頭肉吃著香, 想了想終於從懷裡掏出錢，咬牙買了一斤肉。
“妹子你這肉啊，是真的好吃，要不是吃過一次, 我家那兒子吵著鬨著還要吃, 我可舍不得花錢買這肉，你這手藝真的是沒得說。”大嬸子伸出大拇指晃了幾下, 一臉羨慕，她要是有這手藝就好了，這買賣肯定掙錢, 不過她有自知之明，她那手藝自家人不嫌棄，外人就不一定了，反正她肯定做不出這麼好味道的鹵肉。
這嬸子有心想跟賣肉的妹子套套話，隋平婉卻一聲不吭，心裡覺得好笑，下鄉之前她在家裡十指不沾陽春水，從來沒進過廚房，壓根兒沒見過生肉，更彆說鹵肉了。
下鄉那年她意外救了附近村子的一個老人，那家裡的兒媳婦手藝好，那時隋平婉正好從縣裡屠宰場找到供肉渠道，雙方當即拍板合作，她負責買肉和賣肉，那家人負責燉肉，正好他們家住的偏僻，平常燉完肉，用艾草什麼的掩蓋下氣味，不容易被人察覺。
好在下鄉後，她身上多了個隨身空間，她不知道這個空間從何而來，但它非常管用，不僅可以儲藏食物，放進裡麵的食物保鮮效果非常好，放進去是什麼樣，拿出來還是什麼樣。
前幾年這個空間可是幫了她大忙，那時候抓的嚴，不少小商販遭秧，靠著這個空間，硬是沒人能抓到她的把柄，這兩年情況好多了。
攤位前的人多了起來，隋平婉從那些陳年舊事中抽回神，忙著應付麵前的客人。
大中午，苗苗玩的滿頭是汗，這小臉兒啊，都快成個小花貓，蘇韻打了盆涼水給她洗臉洗手，這水剛從井裡打上來，冰冰涼涼的，可舒服了。
洗過之後的小崽崽從小花貓變成了一隻乾淨的小花貓。
蘇韻捧著她濕漉漉的小臉，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滿意的點頭，看來自己有成為飼養員的天分，瞅瞅這才幾天，小崽子被她養的活蹦亂跳，想必喂養小豬崽也是不差的，肯定能把即將要出生的小豬崽養的白白胖胖，瞅瞅小崽子原來多瘦小的一個孩子呀，現在臉頰上也有肉了，她抬手比劃了一下，驚訝的發現苗苗好像長高了。
苗苗也瞪大了眼，聽到自己長高了，開心的不行。
“真的嗎？真的嗎？媽媽，我真的長高了嗎？”
兩個人一塊湊到院子西南角，那裡有用黑色碳筆劃出的杠杠，是蘇韻前兩天給苗苗量身高時劃的，苗苗湊過去挺直小胸脯，腦袋果然比那條黑杠要高出一小截兒。
雖然隻有一小節，和小拇指的一節指頭差不多長，但這也是長高了呀。
蘇韻驚訝：“真的長高了耶。”
苗苗高興的滿院子亂跑，一會兒跑到孫大媽麵前說，奶奶我長高了，一會兒又跑到宋翌朝麵前說，叔叔我長高了。
孫大媽也高興，自家小孫孫長高了，這肯定是高興的事兒，她抬手摸摸苗苗的小腦瓜：“我們苗苗要好好吃飯，會長得更高。”
小崽子笑得像個小太陽，重重點頭，她要長得好高好高，才能保護媽媽和奶奶。
又變成叔叔的宋翌朝：“……”
今天的午飯依舊很豐盛，土豆燉雞塊，熱鍋兔，好吃又下飯，四個人吃了6個饅頭，蘇韻蒸的白麵饅頭個頭可是不小，其中有一半進了宋翌朝肚裡。
她發現自從他回來，家裡再也沒有剩過飯。
吃完飯，沒到上工的點兒，孫大媽就邁著大步出了門，才幾天沒下地乾活，她這渾身上下都是乾勁，瞅著這乾勁十足的樣子，今天怕是要拿十一個工分。
宋翌朝下午又要進山，還帶著小崽崽一塊去，這次蘇韻沒跟去，一來上次進山抓的那條蛇還沒處理好，一來摘的草藥還能用上幾天，暫時不需要進山。
蘇韻打算用蛇膏加上草藥，煉製護膚美白的白玉油，這玩意比雪花膏還好用，微微的淡香，塗起來油潤潤的，價格自然也貴。
這東西她不打算在村裡賣，香包和清涼膏賣的好，是因為這東西大多都是孩子用，價錢也不貴，還可以用東西換，怎麼想都是合算的。
雪花膏之類的東西，在村裡賣不上價，村裡大媽嬸子可舍不得用那玩意。
正琢磨著，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蘇知青，你在家不?”
王嬸子李嬸子還有幾個蘇韻有點眼熟，但叫不出來名字的大媽站在門口，手裡提著大米麵粉，還有個大媽手裡拿了一塊兩斤重的豆腐。
蘇韻心中了然，對她們笑臉相迎。
王嬸子有個上初四的閨女，聽說學習不錯，這一片初中都住校，離家比較遠：“我家小舒，成天叨叨學校蚊子多，等她這次回家，正好把這香包和清涼膏給她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