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我替你出頭。(1 / 2)

被說成是豬, 黃秋霞能跟他客氣,必然不能啊,一個巴掌扇在鄭寶秋臉上:“讓你罵我豬, 你這個惡心的男人。被你舔了一臉口水, 聞著臉上的口水味兒,我真想吐。”

鄭寶秋縮著胳膊腿兒嚶嚶嚶哭呢, 猛然被打了一巴掌,沒反應過來,也就沒能還手,馮婆子看著兒子挨打,火氣噌的一下上來了,但她沒法子呀, 狐狸精那藥是管用,喝完之後她說話利索多了,但身上的傷到底還沒好,渾身上下都疼, 腦門腫個大包,要是沒受傷, 她早衝上去撓花小賤蹄子那張臉, 可現在她實在沒有力氣跟黃秋霞乾架,隻能扯著脖子嚷嚷。

“你這個小賤蹄子, 這是我家, 你在我家打我兒子,還有沒有天理了?你給我滾, 你趕緊給我滾出去。”

黃秋霞斜眼,見她渾身慘兮兮,叫囂著讓自己滾, 哼笑一聲:“我不走,這是你家沒錯,但這以後也是我家,你沒權利讓我走。”

馮婆子臉色立馬變了,嘴唇不停哆嗦:“你個小賤蹄子,你胡說什麼?啊,我知道了,你想進我家的門,想得美吧你。”

“這可由不得你。”黃秋霞冷笑,“想娶最好,不想娶也得娶。”

“……你、你……”馮婆子氣的去扒拉鄭老頭,“老頭子老頭子,你說話呀。”

鄭老頭麵色陰沉,昏黃眼珠死死盯著站在屋中央的黃知青:“今天這事兒純粹是誤會,我兒子沒打算娶你進門,再說彆人不知道,但咱們心知肚明,你們倆壓根什麼事也沒有,你甭想用這件事威脅我家。”

馮婆子不願意讓黃秋霞進門,鄭老頭也不願意,他還等蘇知青嫁進他們家,帶他們家脫貧致富呢。

這兩天鄭老頭做了好多夢,夢裡事情得逞,蘇知青跟宋家小子離婚嫁進他們家,一開始小兩口彆彆扭扭,但女人嘛,就那麼回事,兒子用自個兒教的法子慢慢把她收服,小兩口感情越來越好,後來蘇知青自願把草藥的本領教給兒子,兒子接手草藥生意,賺的錢越來越多,他們家很快成了宋家村首富。

鄭老頭心裡那叫一個高興。

走在路上,村裡人見到他都低頭滿臉諂笑,指望他手指縫裡漏點,讓他們也跟著喝喝肉湯,宋老蔫跑前跑後給他掐肩按腿,好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撒。

“鄭老哥還是你有本事,我呀,不行,有手藝也不行,手藝能頂個屁用,不如鄭老哥你有福氣,生個好兒子,娶個好媳婦,這以後啊,肯定是享福的命。”

就連村裡最有本事的村支書宋興安在鄭老頭麵前都弓腰陪笑,一張臉笑成朵菊花:“那可不,還是鄭老哥最有本事,這村裡,我誰都不服,我就服鄭老哥,這村支書我哪配當,還得鄭老哥來當。”

鄭老頭得意的擺擺手,故意謙虛說:“支書,你這說的什麼話,你家三代都是支書,我一個外姓人怎麼能當支書呢?村裡人能服氣嗎?”

鄭老頭當初逃難來的宋家村,在這裡安了家,雖說安了家,但到底跟宋姓人不一樣,外姓人在村裡沒有話語權,村裡的大事小事啊,基本插不上手,誰不想當支書,誰不想當官兒,說不想的那肯定是說謊,鄭老頭也想當支書,但他是個外姓人,知書肯定是姓宋的來當。

鄭老頭心裡不服氣,但他不服氣也沒辦法,村裡姓宋的人太多了,家家戶戶都是親戚,他一個姓鄭的,在村裡無依無靠,他說的話,沒人聽,也沒人幫。

嗬嗬,瞅瞅現在姓宋的怎麼樣,還不是得被他壓一頭,姓宋就了不起?姓宋的有我家掙錢多?

宋老蔫誇張的張大嘴:“這咋不服氣?村支書嘛,肯定是村裡最有能力的人當啊,現在咱村最有能力的人是誰?那不就是鄭老哥嗎?那還能有誰,鄭老哥,我跟你說,村裡人對你佩服的不得了,都說你有本事,教出個好兒子,又找了個會賺錢的兒媳,你這一家子都有大本事。大家都盼著你當上支書,帶領我們一塊賺錢呢,等咱們宋家村成了整個寶山縣最富裕的村子,你可是頭號功臣啊,到時候啊,縣裡說不定還得給你頒發個獎狀呢,或者呀,直接把你請到縣裡去當大官,這麼有能力的人肯定不能埋沒!”

這馬屁吹的鄭老頭渾身舒坦,心裡也不由跟著暢想,男人的三大樂事是什麼?升官、發財、死老婆,他已經發財了,升官眼瞅著也有指望,宋老蔫說的沒錯,像他這麼有能力的男人,縣裡怎麼能看不上呢?必須不能啊!等當了官兒,不說死老婆,最起碼能換個老婆吧。

在眾人的恭維聲中,鄭老頭掐腰,仰天哈哈大笑,樂醒了。

隻要是個男人,誰不希望發財?有錢才有底氣,但鄭老頭做的夢,可不止發財的夢,還有彆的呢,夢裡鄭老頭又發財又升官,瞅著馮婆子,越看越不順眼。

像他這麼有能力的男人,身邊的女人怎麼能是醜八怪,這也太落他麵子了。

可不止他一個人這麼想,就連他兒子也這麼想。

鄭寶秋說得十分懇切:“爸,我老早就想跟你說這話了,我媽配不上你,你這麼好的人配我媽實在太可惜了,你有啥想法直接去乾,不用管我,我支持你離婚,像你這麼好的男人得找個好媳婦,我媽這樣的實在是不行。”

夢裡,鄭寶秋邊說這話,邊露出痛心的表情:“以前家裡條件困難,吃飯都成問題,咱也不能想這個事兒,但現在不一樣了,家裡條件好了,能掙錢了,那咱乾嘛委屈自己呢,爸,你說對不對?”

鄭老頭能說啥,他一把握住兒子的手,感動的稀裡嘩啦,這是他兒子呀,這是他的好兒子呀,真是處處為他著想,這話真是說到他的心坎裡了。

鄭寶秋拍拍他的手:“爸,你放心,你跟我媽離婚,我肯定站在你這邊,以後等你老了,我給你養老,孝順你,至於我媽那邊,給口飯吃,讓她餓不死就行了,反正,她也沒對家裡做什麼貢獻,成天就知道鬨,也不會掙錢,做人更是不行。我覺得啊,咱家這麼多年沒起來,都是因為我媽能鬨騰,要不是我媽,咱家早就發了,給她口飯吃,也算咱們仁至義儘了。”

鄭老頭點頭,很同意兒子這話,不愧是他兒子,跟他想到一處去了,自己這麼有能力的男人,這麼多年沒起來,肯定是這老婆子克他。

有了兒子的幫腔,鄭老頭迫不及待一腳踹了馮婆子這個醜八怪,扭頭娶了個年輕漂亮的小媳婦。

小媳婦嗓音細聲細氣,打扮的可漂亮了,那臉蛋,那身材,那穿著打扮,甩馮婆子十萬八千裡,不像馮婆子說話粗聲粗氣,一張臉坑坑窪窪的,比他還顯老呢,真是拿不出手啊。

夢裡的小媳婦兒,做的一手好飯,還會伺候人,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帶出去倍兒有麵子。他挽著小媳婦的胳膊走在村裡,路過的老爺們羨慕的眼睛都紅了,鄭老頭抬頭挺胸,那叫一個神氣。

那日子彆提多美了,那才是男人該過的日子。

可惜,夢裡有多美好,現實就有多殘酷。

鄭老頭扭頭看到馮婆子那張恐怖無比的臉,從天上吧唧一下,摔在地裡。

要是能選擇,他肯定選擇留在夢裡,可是不行啊。

“黃知青,這事是個誤會,我家兒子不可能娶你。”鄭老頭正色強調。

雖說對自己兒子名聲有影響,但兒子畢竟是個男人,黃知青是個女人,這種事兒,女人總是吃虧一些的,自己兒子以後在村裡好好表現,娶個好媳婦生個娃,等過幾年這事兒淡了,就翻篇兒了。

不像黃知青,是個女的,還是個知青,在宋家村無依無靠,出了這個事兒,以後怕是不好嫁了,不過這跟他們家有什麼關係,這本來也不是他們家的錯,這事稀裡糊塗的,誰也不知道是誰的錯。

黃秋霞冷眼看著這一家三口,“好啊,你們想過河拆橋。”她看穿鄭老頭的心思,冷哼,“你們想過河拆橋,問沒問過我這橋同不同意?”

“告訴你們,我黃秋霞就不是那種受委屈的人,你們不仁,我不義,你們一家子那些齷齪事,我知道的可不少,你們要是讓我不滿意,我這嘴就不嚴實,誰知道哪天碰上什麼人給禿嚕出去,到時候你們可彆怪我。”

“你敢!”鄭老頭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反過來威脅他們,他冷下臉提醒,“這事說出去對你有什麼好處?彆忘了,那藥可是你送來的,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黃秋霞點頭承認:“是,我不是好東西。”

“你們家就是好東西?你們這樣的家庭,你以為我願意嫁進來,就你們家這個爛窩,就鄭寶秋這個熊樣,誰願意嫁?成天拈酸使壞的婆婆,再加一個背地捅冷刀子的公公,這樣的家誰願意嫁誰嫁,我是一萬個不願意。”

“這麼做對我沒有好處,可我也得活呀,你們想把我推上絕路,我就算是死,也得拉一個墊背的。”

黃秋霞站在那裡,盯著這三人,冷冷說出這番話,那眼神怎麼看怎麼慎得慌。

馮婆子抖著身子,瑟瑟的靠近鄭老頭:“……老頭子,我看這小賤蹄子是要瘋啊,你快想想辦法。”

鄭老頭盯著黃秋霞,心裡煩躁的不行,都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這個黃知青現在的架勢就是不要命啊,誰敢跟這種人對著乾,她絕對能乾出拉人一塊兒死的瘋事。

鄭老頭這人最看重什麼?最看重的就是他這張臉麵。要是黃知青把這事抖出去,他還怎麼在村裡做人,村裡那些老爺們兒老娘們兒指不定在背後怎麼編排他。

鄭老頭想了想,語氣柔和下來:“黃知青,我知道這個事不怪你,你也是受害者。但你要想清楚,我家兒子不喜歡你,我老婆子也不喜歡你,我家裡人沒有一個喜歡你,你不要衝動,嫁人是一輩子的大事,你得好好想一想,想一想你嫁過來以後的日子該怎麼辦?男人不喜歡,公婆也不喜,這樣的日子你能過下去?”

鄭老頭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聽著像是長輩對小輩的勸告,希望小年輕不要走彎路,怎麼聽怎麼慈祥。

但黃秋霞哪能不知道他,這人跟她爸一樣自私,說著最溫柔的話,下最重的死手,這話是在警告自己嫁過來之後沒有好果子吃。

黃秋霞會怕這些雜碎,絕對不會。

“個人有個人的活法,我既然要嫁進鄭家,自然也有我的活法,這就不用你操心了。”

鄭老頭見她軟硬不吃,一時間也沒有辦法。

鄭寶秋這下子顧不上哭:“爸,我絕對不跟這個女人結婚,你這個女人,想嫁給我,想嫁進我們家,你做夢,想都不要想。”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要臉,非得賴上男人,讓男人娶你是吧!”

“我警告你,你要是非逼著我娶你,等結婚以後,我、我一天打你8次,讓你沒好果子吃。”鄭寶秋衝黃秋霞揚了揚拳頭。

黃秋霞縮縮脖子做出害怕的樣子:“哎呀媽呀,我真是害怕呀,要不這樣吧,乾脆送你去踩縫紉機吧,省得結婚之後你一天打我8次。”

鄭寶秋呆住:“什麼縫紉機?”

看他呆呆的,像是真的不知道,黃秋霞一拍腦袋:“哦,對了,你們是村裡人,可能沒聽說過。你們出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宋翌朝是當兵的,蘇韻是軍人家屬,破壞軍婚,要被抓去踩縫紉機。”

鄭寶秋呆住了,鄭老頭跟馮婆子也呆住了。

馮婆子哆嗦著嘴,說話結結巴巴:“……你、你彆嚇唬我們,我們是村裡人,但我們不是傻子,這事兒怎麼可能被抓去踩縫紉機?”

“你們出去打聽打聽,就知道我有沒有說謊,我好歹是城裡來的知青,懂的比你們多,這種事兒你們應該相信我。”

馮婆子恨不得咬死黃秋霞,她用力搖晃鄭老頭的胳膊:“這可不行啊,老頭子,可不能讓兒子去踩縫紉機,咱們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要給咱們養老送終的兒子啊……”

鄭老頭神色凝重,他是聽說過,軍人家屬有優待,可是沒聽說過軍婚的事兒,不過,瞅著黃秋霞說的這麼信誓旦旦,應該不是騙人的,這種事兒一打聽就知道了,沒必要撒謊。

鄭寶秋又哭了,這次哭的特彆慘,比上次哭的還慘。他怎麼這麼倒黴呢?清白沒了,還得被送去踩縫紉機,他不要去踩縫紉機呀,踩縫紉機好難,他沒學過,不會啊。

怎麼辦?他該怎麼辦?他真的不想娶這個女人,但是不娶她,自己就得去踩縫紉機了,嗚嗚嗚,好難啊,怎麼辦?

鄭家這邊僵持住,另一頭村大院卻炸了鍋。

黃秋霞跟鄭寶秋這事兒,知青屋的知青也看見了,但知青畢竟還年輕,又都沒結婚,臉皮兒薄,私底下調侃得飛起,卻不好意思往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