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天子居然專程表彰了他!
夭壽啊,那可是天子的表彰啊!
不就是一點東西嗎,搞得跟誰沒有似的!
借著天子這股東風,京師之內,諸王瞬間搞起了一場軍備競賽!
而遠在北關的劉徹,毫無疑問的成了勝利者。
……
定安公主中途停下,沒有再行北進,而謝殊與唐佐這一主一副卻率領送嫁將士一萬三千餘人揚鞭北上,先以送公主和親途徑此地為由賺開城門,繼而趁其不備,攻入城中。
先下一城之後,剩下的也就好辦了,挑選出幾十名精悍士卒改換戎狄裝扮,以南朝的和親公主送嫁隊伍前來為由賺得城開,一日之間連克數城——最真實的謊言就是九分真一分假。
要是沒有諸多前因,就有人上門去說公主的送嫁隊伍到了,戎狄人知道你是誰啊!
但這回不一樣。
大單於送了國書給南朝是真的,公主和親是真的,日前他們才接到龍城傳訊,道是南朝公主就要途徑此處,這也是真的。
唯一虛假的大抵就是老婆餅裡沒有老婆,送嫁的隊伍裡也沒有公主……
借著這股東風,謝殊與唐佐連克十六城,一日之間,便將前線推到了龍城三百裡以外。
較之先前一路上戎狄守軍的風平浪靜,此地的局勢便要混亂的多,不過之餘本朝軍隊而言,越亂越好。
亂,才能渾水摸魚!
謝殊等人坐在臨時的指揮所裡,手持炭筆,在地圖上來回勾畫標記,分析戎狄各處的駐守可能,以此製定戰略。
而唐佐作為天子欽定的送嫁軍官一把手,自然也非泛泛之輩,講論軍事,也說得頭頭是道。
一主一副二人定下了策略,旁邊卻有個不和諧的聲音:“舅舅,給我點兩千人,我有用!”
唐佐皺眉扭頭看了過去,卻見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相貌頗為俊秀,身形略有些單薄,眉宇間英氣勃發。
這人管謝殊叫舅舅。
唐佐心想,是謝家的親戚?
又想,他也是公主的親戚呢。
唐佐想到這兒,便多說了一句:“戰場上刀兵無眼,可不是能玩鬨的地方。身為將領,不僅僅要對戰局負責,也要對自己手底下的士兵負責。”
穎娘看了他一眼,道了句:“受教了。”
然後繼續磨謝殊:“舅,給我點兩千人吧,一千五百人也行啊,如果我此去不能立功,你可以砍我的頭!”
唐佐心生不快,語氣便也沒那麼溫和了:“這位小公子,你把帶兵打仗當成什麼,你的遊戲嗎?你可知道,我四歲便開始修習兵書,十二歲就跟著父兄上戰場,又是經了許多年,才能獨當一麵的嗎?”
穎娘道:“你好奇怪!你要耗許多年才能獨當一麵,我便也要耗許多年才算公平嗎?我為什麼要為你的呆笨而虛耗年華?!”
唐佐氣急:“……你!”
謝殊趕緊勸架,先跟唐佐說:“小孩子愛胡鬨,你彆理她!”
又說穎娘:“真沒禮貌,怎麼跟人說話呢?跟唐將軍道歉!”
穎娘敷衍的拱了拱手。
唐佐敷衍的回了個禮。
又正色說:“大將軍,我們現在要做的可是大事,若事有敗,如何對得起公主?唐佐並非惜命之人,可若是因為決策失誤,以至於錯失良機,縱然是死,也要以發覆麵,無顏去見先祖的!”
說完,他向謝殊鄭重行了一禮,大步走了出去。
謝殊轉過臉去看外甥女。
穎娘事不關己的吹著口哨。
謝殊頭疼死了:“你可不能胡鬨啊,真出了事,我砍你的頭!”
穎娘認真的重複一遍:“好!真出了事,砍我的頭!”
……
半個月後。
唐佐大勝而返,斬敵四千,俘獲牛羊一萬兩千頭,在大軍簇擁之下返回了十六城之中最臨北端的居岩關。
越是臨近居岩關,唐佐心頭的輕鬆便愈發濃重,而這一切都在望見立在城頭的那個人影時,儘數化為震驚。
居岩關此前為戎狄所有,雖然城中也會有些華夏女子,但卻不會有人著如此純粹的漢家妝扮。
更不必說,早在當日公主身在高處勉勵大軍,從容自若、衣帶翩飛的姿態,早就鐫刻在他心中。
唐佐再顧不得彆的,吩咐副將自去安排牲畜和斬獲,自己則往城頭去拜見公主:“北寧城也便罷了,好歹乃是本國關隘,此地毗鄰戎狄,又是戰線的最前端,公主千金貴體,怎麼能到這兒來?刺史竟然也不勸勸您……”
公主戴著麵紗,隻露出一雙皎潔清亮的眸子,一句話就把他堵回去了:“我曾經說要與眾將士共存亡,忠武將軍以為我是言而無信之人嗎?”
又說:“將軍若有閒暇,不妨同我講一講此行見聞?”
唐佐心頭發燙,竟不敢看她,低下頭,將此去諸事一一講與公主聽,末了,又說起那個極惹他惱火的豎子來:“還有個少年大放厥詞,說隻需要一支輕騎……”
他甚至都沒說完,公主便接了下去:“隻需要一支輕騎,深入敵軍,備足箭矢,便可獲勝?”
唐佐驚住了:“您怎麼知道……”
公主為之輕笑,眼眸微眯:“李世民就是這麼說的。”
唐佐心想,李世民是誰?
難道就是那個豎子?
這麼離譜的說法,他怎麼敢說給公主聽啊!
唐佐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出去:“李世民是哪個?他懂個屁的領兵打仗!”
劉徹:“……”
空間裡皇帝們笑得人仰馬翻。
李世民:“……”
李世民:“????”
栓Q,有被冒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