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 第 315 章 劉老登大舞台30(1 / 2)

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13450 字 7個月前

皇太子外出曆練的事兒霍去病也知道, 畢竟先前他在易縣打轉的時候,捎帶著帶走了他的弟弟霍光。

近來都沒怎麼聽到這小子的動靜,還當是老實了呢, 沒成想居然悄悄地鑽到北軍這兒來了!

有邀買人心嫌疑的既然是自家表弟, 那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隻是出於表兄弟之間的情誼和政治上的敏感度,霍去病遣退眾人, 單獨叮囑了他一句:

“你學誰不好, 偏要學冒頓?你難道不知道, 他羽翼豐滿之後,第一件做的是什麼?”

弑父!

儘管一個是遊牧民族, 一個是冠帶之室, 但冒頓也好, 劉徹也好,此時的身份都是己方陣營首領的繼承人。

此時這會兒看起來或許無關緊要, 但再過上幾年,興許就會成了不可觸碰的敏感內容。

又語重心長道:“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事還是要穩重些,草原上要靠武力獲得一切, 你難道也要如此?想要玩鬨,隻管去上林苑, 北軍可不是能亂來的地方。”

他覺得表弟隻是想帶著這幾百人玩一場大型的cosplay。

劉徹嗯嗯啊啊,看起來很乖的應了。

送他出去。

沒等霍去病走出去多遠, 忽的道:“軍令官——虎賁衛是否有軍令, 任何人至此都須得下馬,不得騎行入營?!”

軍令官幾乎立時便一挺胸脯,上前一步:“回稟代校尉, 的確如此!”

劉徹動作迅捷的從後腰抽了那支旗幟,直直的指向霍去病的那匹坐騎:“軍令如山,不得轉圜,雖然冠軍侯乃是北軍統率之一,可若是毫無表示,軍威何在?!”

霍去病:“?”

霍去病:“!”

他驚住了,眉毛一抖,霍然轉身,隻是還沒等到他說話,營中人的箭矢便疾風似的射出去了。

他眼看著自己那匹名駒被射死當場。

霍去病且驚且怒:“你小子——”

劉徹板著臉道:“冠軍侯是對北軍的軍令有所異議嗎?”

霍去病生生給堵了一下,咬緊牙根,惡狠狠的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終於被氣笑了,抬手點了點他,轉身大步離去。

陪同而來的幾個軍官心知那個沛縣來的毛頭小子這回算是把冠軍侯得罪狠了,又怕自己幾個攛掇生事的被冠軍侯牽帶著給恨上,滿頭大汗的追上去,俯首做低的解釋:“那豎子年輕氣盛,您何必同他一般見識呢。”

霍去病懶得分半個眼神給他們:“滾!忙你們的去!”

那邊廂劉徹則到那匹殞命的名駒麵前去湊近觀望,數了數這匹馬總共中了多少箭,繼而笑道:“沒發箭的站出來讓我看看?”

隊伍中遲疑著站出來幾個人。

劉徹問:“入虎賁衛營內不得騎馬,這規矩你們知不知道?”

眾人震聲道:“知道!”

劉徹又問:“我是你們的代校尉,我的命令,你們要絕對執行,這規矩你們知不知道?”

眾人的回應聲響徹雲霄:“知道!”

“很好,”劉徹冷下臉來,一指出列的幾人:“拉出去,杖責六十!”

負責管束幾個新兵營的北軍校尉閻英聽說了這邊的事兒,匆忙趕過來的時候,隻見到虎賁衛新兵營這邊正在行刑,那個闖了大貨的毛頭小子正負手於前,麵無表情的注視著這一幕。

他近前去看看那匹死不瞑目的名駒,再看看那個大禍臨頭還在裝逼的愣頭青,隻覺得一股怒火打心肺上衝,頂的他眼前發暈。

“你攤上禍事了,你攤上大禍事了!”

馬上拉著他道:“跟我走!”

劉徹掙脫開他的手臂:“閻校尉這是要帶我上哪兒去?”

閻英急道:“趕緊去跟冠軍侯請罪,再不去,怕就晚了!”

劉徹心裡感念,情知他的好意,躬身謝過之後,道:“若是冠軍侯當真因此銜恨,去了也隻會受辱,若其人心胸寬廣,不去也一樣平安無事。”

閻英見他態度堅決,隻得作罷:“你啊……”

……

霍去病是真的生氣了,偏還不能表現的太過生氣。

此時的他已經經曆了封狼居胥,軍中威望之盛甚至有碾壓舅父魏大將軍的態勢,擁躉更是不計其數。

倘若真的表現出對一個小小代校尉的仇視,劉徹又不肯表露身份的話,那他以後的日子隻怕就難過了。

是以他隻能一邊生氣,一邊按捺住怒火告訴親信:“那個小子倒真是有些膽色,尋常人怎麼敢這麼做呢?且行事也的確有理有據,若是他日後有了差池,亦或者是遭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叫世人如何評判我呢?”

然後捏著鼻子叫人給他送了一把佩刀過去,聊以嘉勉。

等霍光下值回去,沒等喘口氣,就被哥哥提溜過去大聲抱怨:“他是不是想氣死我啊?平白無故殺我的馬!”

叉著腰憤怒的在廳堂裡轉來轉去,重複一遍:“平白無故殺我的馬!”

又說:“他這是學冒頓學瘋魔了是不是?此處沒有頭曼,便選我來做筏子?!”

霍光像隻蝸牛一樣,溫諾的看著哥哥,很老成持重的說:“兄長慎言,這樣的故事怎麼能隨隨便便說出口呢。”

霍去病又被堵了一下:“此處隻你我兄弟一人罷了,無需如此忌諱。”

霍光“噢”了一聲,又問他:“那你要不要放出風去,給他點顏色瞧瞧啊?”

霍去病無奈道:“那怎麼行?真的叫人知道,他還怎麼繼續在北軍待下去呢。”

霍光便笑了。

而在此之外,他心裡邊又隱隱的有些猜測:皇太子殿下看起來不像是會這麼胡鬨的人,這看似荒誕的行徑之下,或許隱藏著其他的意味吧……

冠軍侯府的人將霍去病的那把佩刀送去的時候,閻英感動的幾乎要落淚了。

看一眼那個不知死活的愣頭青,幾乎是按著他的後脖頸叫他趕緊低頭致意,感謝冠軍侯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馬。

劉徹接過那把佩刀瞅了眼,不由得嘀咕一句:“也不是什麼好刀啊。”

閻英恨不能跳起來給他一榔頭:“閉嘴!這兒有你說話的地方嗎?”

劉徹嗯嗯啊啊的應了幾聲,很乖巧的沒再說話。

這事兒就這麼看似無波無瀾的過去了。

皇帝知道這事兒之後,還笑眯眯的跟愛妃嘀咕:“據兒真可愛!”

周若冰:“……啊,可愛,可愛。”

皇帝又使人賜給冠軍侯幾匹名駒:“據兒還是個孩子,有時候難免任性了一點,你是他的表哥,要多包涵他一點……”

冠軍侯:“……”

地鐵老人臉.jpg

就是說陛下你彆太愛了!

沒事兒多管管你們家的熊孩子吧!

空間裡其餘幾個人也很納悶兒:“你好端端的殺人家馬乾什麼?”

劉徹嘿嘿的笑:“彆管。”

很快,霍去病就沒空管劉徹的事兒了,皇帝也暫時顧不上在外cosplay的好大兒了。

因為就在不久之後,漢與匈奴之間重新又出現了政治和小範圍的軍事摩擦,經曆了連番大敗卻屢敗屢戰的匈奴單於伊稚斜拒絕對漢稱臣,皇帝憤而發動了戰爭——

因著先前的幾次大戰,國庫消耗甚多,奈何滅掉淮南王之後得到了一個巨大血包,皇帝馬上就開始有勁頭兒了。

戰爭的號角吹響,首先感受到風吹草動的便是沿途百姓,軍隊還未出動,糧草和輜重便開始上路了。

其次便是南北兩軍。

作為京師附近的駐軍,他們也會有部分受到抽調,參與北上作戰。

但是這個“部分”,絕對不會包含隱姓埋名的儲君所在的虎賁衛新兵營,沒有人能夠承受皇太子親臨一線作戰部隊與匈奴短兵相接的風險,無論是戰爭風險,還是政治風險。

而與此同時,霍光卻得到了準允,與作為主帥的兄長一道北上。

對於他來說,這也是相當難得的一次機會。

漢室厲兵秣馬,士兵和服徭役的百姓如同齒輪一般迅速的行動起來,緊接著,這台巨大的戰爭機器伴隨著時代的巨大轟鳴聲,緩緩駛向了北方。

作為戰爭的發動者,皇帝是承擔著異常沉重的壓力的,國庫的支出也好、後方的保障也罷,乃至於前線的進軍途徑、兵分幾路,他都要事無巨細的過問。

一連多日,彆說是進後宮,連好大兒他都很少問起了。

直到這一日,他收到了一個噩耗——皇太子跟他的新兵營都不見了!

皇帝簡直是垂死病中驚坐起!

“什麼?!”

他猛地站起身來:“不見了是什麼意思?三百多個人,怎麼可能忽然間消失了?!”

親信滿頭大汗,戰戰兢兢的回稟:“這段時日以來,北軍當中的人員調用太過於頻繁了,皇太子殿下大抵是鑽了空子,帶著自己麾下的人趁機離開了長安……”

因為從前惠帝的幾位皇子在呂氏倒台後被殺死的教訓,漢室對於南北兩軍管束的極為嚴格,軍隊的調用和開拔都要有令鑒才行。

這東西對於尋常人來說是極難掙脫的枷鎖,但對於皇太子來說,卻跟一把備注了密碼的密碼鎖沒有任何區彆。

他甚至於不需要偽造憑據,完全可以輕輕鬆鬆的拿到令鑒,然後持著出京。

尤其現下這樣的緊要關頭,南北兩軍本就征調頗多,他拿著真實的令鑒,有誰會有所疑心?

皇帝隻覺得腦海內一片轟鳴,久久說不出話來。

從前聽人說兒子學冒頓行事,隻覺得他天真可愛,現下再想,或許那時候這混賬東西就生出了這樣的主意來!

這天殺的畜生!

要是有個萬一,叫他怎麼辦,又將祖先基業置於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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