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是空間裡的損人們,尚宮也十分擔憂皇爺如今的精神狀態,眼見皇爺當場發癲,馬上使個眼色到外邊,示意人去找皇太子來救場。
侍從也怕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絲毫不敢遲疑,一溜煙去了。
皇太子知道自家親戚裡邊多有愛發癲的,隻是沒想到這回寧嘉長公主癲的這麼厲害,以至於他隻是聽了幾句轉述,都覺得腦仁開始隱隱作痛。
他一邊往老爹那兒趕,一邊滿頭問號的問底下人:“養大駙馬的庶子,還視如己出,長公主這是怎麼想的?等等——”
皇太子問出了一個關鍵:“什麼時候駙馬又有了個庶子啊,我怎麼不知道?!”
議婚前可是一點動靜都沒透出來啊!
底下人小跑著跟上皇太子的步子,同時有條不紊的回答:“那是駙馬成婚前的風流債,駙馬家裡的人說,那女子等孩子生了才上門,畢竟是自家骨肉,總不好不管的……”
皇太子聽到此處便冷笑出來:“總不好不管的?所以就直接叫駙馬認回來了?這是打長公主的臉嗎?這是要打我爹和我的臉!”
真要是心疼孩子,多得是法子遮掩,隨便按給駙馬的兄弟也好,族內收養也好,怎麼就非得老老實實的接到公主府上,交給長公主撫育了?!
“一家子拎不清的混賬東西!”
皇太子甚至於都沒跟老爹通氣,就怒火衝天的下了令:“駙馬家裡的官職都給我削了,再以藐蔑君上為由問罪其本家!”
“當初為長公主選夫的禮部官員並掌事太監,全都拉出去砍了,不中用的東西,活著也是浪費糧食!!!”
一連發作了兩撥人,皇太子才覺得心氣稍微順了一點,這才想起另一個當事人來:“駙馬的庶子被送到了府上,長公主居然沒有發作,就生忍了下來,現在還要撫養他長大成人???”
侍從緊接著道:“據說長公主發了好幾天的脾氣,冷著臉不跟駙馬說話,晚上也不給他送參湯了!”
皇太子:“……”
皇太子:“?????”
皇太子哈哈大笑起來。
“噫!好,好極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麼狠辣的手段,駙馬不得痛苦的如喪考妣?
還得是我姑姑!【豎大拇指】
皇太子心裡邊憋著火過去,沒等進門,就聽老頭子在裡邊暴跳如雷的咆哮:“把她給我殺了!都殺了!!殺了!!!”
皇太子暗歎口氣,趕忙進去給他順氣:“爹,不至於不至於……”
朱元璋百思不得其解:“不是,她圖什麼啊?!損人利己我能理解,損人不利己也隻能算是人品不成,她擱這兒損己利人是為什麼啊?!”
皇太子給他順氣:“沒那麼複雜的原因,就是純粹的腦子不好使!”
朱元璋:“可我看她下令杖殺外室的時候挺果決的啊?!”
皇太子順氣的動作停了一下,稍有些為
難:“這倒也是……”
朱元璋:“這要是鶼鰈情深也就算了,關鍵他們倆也不是啊?毛驢拉磨,都得在前邊掛個蘿卜呢!”
皇太子:“……這倒也是。”
然後趕緊開始轉了話頭,說點叫老頭子高興的:“駙馬本家我已經下令處置了,相關的官員和選婿的太監也給砍了,至於小姑姑……”
他歎口氣:“到底是咱們自己家的人,真要是連她也殺了,說出去也不好聽不是?將來您百年之後,見了祖父怕也不太好交待。”
朱元璋冷笑起來:“我管老頭子怎麼想呢!”
皇太子遂用他的軟肋來說動他:“那我娘呢?您還在人間,祖父在底下拿我娘撒氣怎麼辦?”
朱元璋勃然大怒:“老比登爾敢!”
皇太子:“……”
皇太子隻當沒聽見那句不敬之言,重又勸道:“把那孩子送走,叫姑姑一個人安生留在公主府度日,也便是了,過兩年,興許她也就想開了。”
“想得美!”
朱元璋嗤之以鼻,說了句皇太子不太聽得懂的話:“一天三樣的惹我生氣,男人的乳腺就不是乳腺了嗎?!廢掉她的長公主身份,回老家守陵去,一年給個幾十兩的銀錢,餓不死她就行了!”
皇太子沒聽明白什麼乳腺不乳腺,但是後半句聽明白了,當下有些無奈:“幾十兩銀子怎麼夠呢……”
朱元璋果斷道:“那就一年一百兩,不能再多了!”
尋常人家有個十兩銀子,就夠一年的嚼用了,一百兩,吃死她!
至於長公主的生活水準較之從前時不時一落千丈,那都不要緊,反正她有愛!
愛能止痛,也能止綠帽子,當然也能止窮!
皇太子還要再勸,朱元璋果斷的一抬手,止住了他的話:“老大,彆說了,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我在的時候能處置她,我說了算,等我閉了眼,你想處置都難!”
但凡寧嘉長公主先前表現的通情達理一些,皇太子怎麼都是要幫一把這位姑姑的,但是回想一下她那些過於不著調的言行,最後還是作罷了。
遠離癲人,不然會變得不幸。
朱元璋馬上叫人往寧嘉長公主府上去傳旨,各項條例擬定完,侍從將要離去的時候,又把人給叫住了。
尚宮在旁,還當皇爺是改變了主意,隻是皇太子麵上稍露無奈,知道老爺子不知道又想到哪一茬兒了。
下一瞬,果然聽朱元璋咬牙切齒道:“宣讀完旨意之後,額外再賞她二十記耳光!”
他發自內心的磨了磨牙:“咱想抽她很久了!”
皇太子為之扶額,擺擺手,趕忙打發了那侍從去。
這邊人走出去老遠,朱元璋還覺得心臟在胸腔裡邊咚咚咚跳得飛快,理完了妹子的事兒,難免想起來自己閨女了。
“你大妹妹成婚這幾年,我沒少傳書過去,隻是她竟都不當回事,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皇太子早就覺
得這事兒不對勁兒了,隻是一邊是親妹子,一邊是親爹,隻能往好的地方勸:“再等等,好飯不怕晚。”
“我當然曉得好飯不怕晚的道理,”朱元璋喃喃道:“隻怕這飯打一開始就被蟲蛀了啊……”
……
沂王此時身在江南,這會兒正在跟心愛的通房上演他追她逃。
那小丫頭不知道打哪兒結識了一個義兄,據說待她是掏心掏肺的好,這會兒正借住在那位義兄處。
沂王聞訊,自然是火冒三丈,醋意大發,眼見著劇情就要進展成【他吃醋,他強要,她拚死抵抗,抵抗未遂,她提前醒來帶球跑,再度追尋……】
哪成想天降正義,事情忽然間以一百八十邁的速度朝著另一個方向發展了。
沂王在衙門外的布告欄上的發現了自己去世的訃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