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42章 上樹(1 / 2)

瑞德一生中到過幾十個城市,他和各種各樣的人做生意,也曾無數次在死神的鐮刀下躲過一劫,也因此他看待政治和戰爭才會更加透徹。從一開始,他便知道南方貴族們那種目空一切的傲慢終會令他們自食惡果,也清楚地認識到工業化的洪流是不可逆轉的。戰爭是政治的延續,在初始的時候會裹著各式各樣色彩鮮亮的糖衣,被政客們喂進百姓的嘴裡。

北方人會在意黑人嗎?不,他們隻是希望工廠中多點廉價勞動力和原料;南方人會在意州權嗎?與其說他們在意州權,不如說他們是在意自由發展本州經濟,脫離政府轄製的權利。一切都不過是當權者博弈的工具罷了,亞伯拉罕·林肯解放黑奴時說的那樣感天動地,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宣揚種族平等的鬥士,可是他自己!在屠殺印第安人的時候,也不見有任何憐憫之心了。

正義之戰?不,沒有正義,隻有利益,但是,他還是低估了人類的下限。一切的罪惡都被包裹在戰旗的榮譽下。許多年了,瑞德已經許多年沒再有過這樣強烈迫切的殺人欲望了。他回到之前出城的那個隘口,藏在了一顆距離守衛很遠的大樹後麵。9月的樹木正是茂密的時候,他完全不擔心會被發現,即使被發現了也沒關係,因為這樣遠的距離,除了他之外,沒人能射中。

瑞德並沒有做過多的觀望,第一槍就爆了刀疤臉的頭,將守軍們打了個措手不及,在他們尚未搞清楚狀況,還以為城內有人突襲時,瑞德第二槍又放倒了一個人。

這時,隘口的守衛終於發現槍聲是從外麵傳來的了,許多士兵躲到了沙包的另一側,朝著城外的郊區胡亂開起槍來。

掃射一番後,槍聲停了下來,又過了良久後,才有5個人摸摸索索地朝城外探查了過來,可是卻又走反了方向。

“有趣,有趣。”瑞德挑了挑眉,又連開兩槍,於是五人小組變成了三人小組。

三人連忙又掃射開來,這次方向對了,瑞德四周的樹木和草叢被打得落葉塵土紛飛。

“你們三個,趕緊回來!”後方隘口處傳來守衛隊長的喊話,他顯然發現了敵人是隻有一個人的獨狼,如果不是南方的遊俠,就是邦聯軍的誘餌,顯然是沒必要打起來的,他也很確定這頭獨狼是不敢暴露出自己來對抗他們一整個小隊的,於是忙著叫回之前派出的探查兵。

三人聽到隊長的召喚,也忙不迭一邊繼續掃射,一邊後撤很快就退回到沙袋後麵,不再出來了。

瑞德內心的憤怒早在刀疤被爆頭時消退了一大半,也清楚現在沒什麼機會留給他繼續施展了,於是也收起了槍,悄悄離開了。

那邊思嘉還在桃樹下靜靜等著瑞德回來,心中又氣又急,氣的是她沒想到瑞德都三十多歲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小孩似的逞英雄呢?大概男人都是永遠也長不大的吧,就像她爸爸一樣。眼下已經是中午了,他們居然還在亞特蘭大城附近,按照這速度什麼時候才能走到家?原本一天的路程怕不是要被他們走兩天了,可是她帶的水也不夠兩個人喝兩天呀,難道要去喝路邊水溝裡的臟水嗎?時下各類疫病流行,喝生水無異於找死了。

正當她等的心焦時,從樹上掉下一隻毛茸茸的大肉蟲來,正掉在思嘉的肩膀上。思嘉認出這是那種最常見的不蟄人的棕色花毛蟲,也是她小時候最喜歡玩的一種蟲子。她將蟲子抓在手心中,無聊地擺弄著玩,突然想到了一個要緊事。

她應該把樹上的桃子摘下來裝進背包裡嘛!這可是最乾淨的水了。九月正是桃子成熟的時候,在桃樹的周圍,地上已經有一些桃子掉落下來腐爛了,真是太可惜了。思嘉抬頭向樹冠看去,這是一株長的很高很壯的野生桃樹,也因此樹間的桃子很少,鄉間長大的她自然是知道果樹越高越茂盛,它的果子就越少的。這個高度在她小時候來說,自然是不在話下的,可是現在她已經是個成熟的女人了,怎麼能做出上樹摘桃的事呢?

可是,現在是戰爭年代啊,到處都在打仗,上午她可是剛剛從北佬的槍下死裡逃生呢,命都不一定能留到明天,為什麼還要在意這些沒用的禮數呢?況且周圍都沒有一個人,甚至連槍聲都久違地消失了。

哦對,現在戰場在瓊斯博羅呢,亞特蘭大周圍已經沒有交戰了。

不管怎麼說,乾淨的水是最重要的。思嘉打定了主意後,便將裙尾在膝蓋附近打了個大結,隨即找到一個絕佳的樹杈爬了上去。戰爭這些年,早就沒人穿那種大蓬蓬裙了,大家都是穿著最樸素的棉布裙子,這倒是方便了她爬樹了。

儘管已經很多年不練身手了,可是樹精凱蒂依舊沒有墮了自己曾經的威名,不一會兒下層的一些桃子就通通進了她的布口袋裡,正當她思考要不要繼續往上爬時,瑞德居然回來了!

他怎麼回來的這麼不是時候呢!

瑞德發現了她放在樹根旁的背包,可是卻沒找到她的人,於是焦急地在四周找了起來。思嘉萬分渴望他能到遠一點的地方去找,好讓自己有機會下樹。她在樹上一動不敢動,站地身體都僵了,也不見瑞德往彆處去,反而一直低頭研究她留在樹下的那些腳印。

天呐!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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