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56章 驚喜揭露。(2 / 2)

“什麼?”

“我們會不會因為這個被弄死。”

“他之前也沒傷害我們,而且看上去,年齡很小,跪下來求饒應該會心軟的。”

空氣又陷入了安靜。

耳邊隻有剛才被粗暴對待的操作台,仍然發出陣陣微弱的呻-吟。

“話說回來,我看到他的金屬手臂了。”

“……”

“是啊,我懂你的意思。那個握力可能得有幾噸,應該可以把我們天靈蓋都打穿。”

幾秒後。

“仔細想想,上級對我們也不是很好。”

“但他可以扣我們績效。”

“……”

忽然,走廊上傳來了警衛隊的大聲嗬斥,以及嘲弄的笑聲。

然而很快,從原本的位置隻是響起了幾聲慘叫,這群人就再沒有聲音了。

兩位研究員手速從來沒這麼快過。

他們幾乎是同時,伸向了自己通訊儀,爭先恐後地撥出了上級的號碼。

……

青蛙:“你在找什麼?”

它能感覺到,對方是有目的地來這裡的。

畢竟研究院的分部很多,光是首都星就有不下十個,但他卻唯獨選了這裡。

而這裡也沒什麼特彆的。

比起研究項目,這處研究院分部更像是儲存材料的地方。

從放置在房間外的項目牌來看,這裡有惡種、人類、以及一些說不出來的怪異合成物的屍體,當然還有一些活物,穿過了冷藏室,他們已經能聽到類似於動物抓撓的響動,那些漂浮著幽藍色液體的管道裡,裝著處於休眠狀態的怪胎。

“人。”鬱訶道。

誰啊?

青蛙皺眉。

邪神血脈見過的人,它當然也見過,完全想不到對方來這裡是找誰。

地板開始變得濕滑。

他踩過了怪異觸覺的地麵,來到了黑暗的儲存室前,然後停住了腳步。

這個櫃子比較大。

青蛙目測了一下,可能有一個成年人的大小。

就是有基因鎖。

根據考官C的記憶,這玩意兒需要指紋識彆才能打開。

下一秒,鬱訶抬手,直接扯掉了整個櫃門。

“……”青蛙。

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在門開的一瞬間,一個人從裡麵掉了出來,喘著粗氣,眼神驚恐,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還活著。

“你……你是誰?”他道。

鬱訶俯下身。

他的手,從他肮臟的製服上滑過,拉起了掛在脖子上的銘牌。

“我知道,”他平靜道,“你是研究員。”

不過短短一句話,對方忽然就崩潰了。

在幾天前,他目睹了上校和一個實驗體見麵,電光石火間,他突然明白了自己到底是在為什麼東西工作,然後,他選擇尖銳地挑明了研究院的肮臟和醜惡,結果就被那些同事帶到了這裡,關進了實驗體的箱子裡。

“我不是了。”他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襟,喃喃道,“我被降級成D級人員了。”

“D級人員?”

“那是研究院內部對活人實驗體的說法。”他抽泣道,“有些項目,必須由活人來完成,不然不會知道實驗的效果……一般來說,D級人員都是死刑犯,或者自願供應者,我從來沒想到我有一天也會成為其中的一員。”

他的臉龐很年輕。

看起來應該才從學校畢業沒多久。

他的手指抽搐著,想到了很多出現在實驗室內的“誌願者”,是不是真相也是像他這樣呢?

鬱訶拉了一下他的掛牌。

掛鏈摩挲他的後頸,帶來毛骨悚然的刺痛,他猛地抬起頭來,眼底一下亮起了某種光。

他抓住了鬱訶的手:“我想明白了,我知道了……你必須阻止、阻止那個實驗項目!”

“……”

“我一直感覺不對勁,但不知道原因……現在我明白了!研究院的人要完全打開裡世界的門,讓所有惡種都出現在現實世界,調查局的有些人也是幫凶,他們會在那裡保證項目順利進行,你一定要阻止他們!”

青蛙愣了一下。

調查局?

它不明白,那不是處理惡種的嗎?不都是好人嗎?

忽然,它的腦海裡閃過了治安官2324迷茫的、充滿希望的臉,一下就愣住了。

在惡種出現之前,根本沒有調查局存在。

所以,如果惡種消失,那麼治安署會卷土重來,拿回屬於自己的位置。

最高聯邦調查局的一部分人,知道鬱訶是邪神血脈。

然後他們做了什麼?

害怕他,卻又默許研究院刺激他。

試圖約束他,發現沒用,又傾儘一切去保護他。

隻是因為——

利益。

一部分人不希望惡種消失,於是和研究院合作,讓惡種可以持續出現。

然而,公民也必須安全。

因為失去了保護的客體,他們同樣將失去存在的意義,所以他們必須討好鬱訶,以及他背後的祂。

人類就是這麼反複無常、機關算儘,它真是開了眼了。

青蛙:“這群人誰啊?真是八百個心眼子,我他媽服了,晚上睡覺累不累啊,連自己同事都要搞。”

它還是相信調查局裡不是所有人都是壞人。

比如巡查官A218、巡查官A01、02這樣的……

就是這麼一襯托,皇室為首的權勢集團真是一群什麼都不知道的蠢貨,活下去的唯一原因,就是能夠把錢從公民的口袋裡掏出來。

“項目。”鬱訶道。

說實話,他早有預料。

他這次本來就打算把門關上,來找這位新人研究員,也是因為對方是最好的突破口。

“項目是在C-2,有特級惡種參與,但我不知道是誰。但調查局派來的名單我知道,巡查官A01、02。”

“……”青蛙。

它呆住了:“誰?”

但研究員隻是鬆開手,遮住整張臉,肩膀抽搐,忍不住抽泣起來,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忽然變得極為萎靡。

“我在想什麼……忘記我說的話吧。”

他居然求助一個不知道是誰的陌生人。

這人甚至遮著臉,不知道任何來曆,他怎麼會急病亂投醫到這種程度?

但他感覺對方一直盯著他,似乎在審視他的情緒是否真實。

“這已經是我的事。”

頭頂的聲音,仿佛一個驟然降臨的神那樣響起,讓他腦子裡的所有想法全部清空了,“謝謝你提供的信息,你可以回家了。”

……

青蛙注視著對方的身影,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了視線裡。

鬱訶始終保持著沉默。

這對他來說,其實不反常,但它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

“……怎麼了?”它擔憂地問,“這個身體不舒服嗎?剛才傷到了嗎?”

鬱訶盯著地麵,忽然道:“【林德】曾經是好人,但現在是壞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以至於傷害到了鬱訶的精神。”

“而鬱訶是邪神血脈,也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如果林德想討好他,完全用了錯誤的方式。”

“呃,是這樣。”

再重複一遍,青蛙覺得用第人稱來稱呼自己真的很奇怪:“怎麼了?”

“他媽的。”鬱訶平靜道,“我們是敵對關係。”

青蛙當場呆住了。

這是它第一次聽到鬱訶說臟話,真的要嚇死了,這和他的純情小白花麵目完全不符合。

“你、你說什麼?”它虛弱、不敢置信道。

鬱訶麻木道:“我知道,祂給我的驚喜是什麼了。”

祂一定在很早很早之前,就看了出來他喜歡製造“恐懼”,甚至比鬱訶自己遲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還要早——

恐怕,是在【上校】出現的那個夜晚,祂就已經知道了。

祂也肯定明白,鬱訶本人其實不喜歡開分-身。

他這麼做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想和祂親近,以至於努力去嘗試自己不喜歡的東西,笨拙地試圖捏造一個屬於自己的人設。

這都是因為鬱訶的不安全感。

但祂沒有說出來,隻是陪他胡鬨,然後用實際動作告訴他,他不必像祂一樣。

這些他玩鬨的分-身,都可以隨著這場戲劇落幕而清零,而他可以回歸鬱訶這個身份,獲得他本該擁有的地位。

“驚喜?”青蛙呆住,“祂指的……不是【上校】嗎?”

“是恐懼。”鬱訶道。

這種驚喜,恐怕也隻有祂才送得出來了。

說真的,這已經突破了他對“禮物”的認知。

研究院知道,【林德】永遠淩駕於他們之上,更彆提現在大概已經變成了某種未知的神的存在。

但他們害怕一個過去的幽靈,卻敢利用鬱訶這種存在。

而最高聯邦調查局清楚,【祂】的存在遠非人類能夠抗衡。

他們對鬱訶的恐懼是因為他體內的血脈,而不是因為他本身,所以才會心生其他肮臟的想法。

這群人,在不自量力地利用鬱訶。

祂不會容忍這種事發生。

他們都需要一個教訓。

就像被槍擊的皇室唯一繼承人。

那麼祂會讓他們意識到,真正該害怕的到底是什麼,停止那些自以為是的幻想。

隻是恐嚇遠遠不夠。

必須要一巴掌打在他們臉上,讓不知道好歹的人前翻後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蠢事。

而【林德】,是祂送給他的驚喜。

如果鬱訶將【林德】解決,那麼這些恐懼會轉移到他身上,變得具像化、無法反抗。

“我……不會這麼做的。”鬱訶對虛空道。

話音落下,一道灰燼燃燒的東西慢慢浮現在了視線裡,照耀他的瞳膜呈現出淡淡的深紅色。

【你會的】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