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67章 初見麵。(2 / 2)

難怪他出現的這麼及時。

忽然,這家夥仔細地看了看鬱訶的衣服,眨了一下右眼,“這是首都軍校的作戰服,看來我們共通點更多了。”

他的靴子在地麵磨蹭,自以為隱蔽,實則將惡心的目光不斷地落在鬱訶身上。

那是遮掩不住的貪婪。

比起看“合作對象”,不如說是想“吃掉”他。

畢竟,能夠成為特級巡查官唯一的方式,就是進食特級惡種,隻要對自己自信、有野心的人都認為有必要嘗試一次。

鬱訶收回視線。

他可以百分百確定,眼前這個家夥絕對不是他的那個秦猶妄。

雖然名字驚人巧合的一致,但是兩者之間沒有一絲一毫的相似。

奇怪。

這個名字有這麼大眾嗎?

鬱訶皺了皺眉。

不可否認,他的心底有點失落。

對方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麼,但鬱訶忽然道:“三分鐘到了。”

“什麼?”

“秦猶妄”蹲了一下,轉頭看向渡鴉,眼底閃過一絲不耐煩。

渡鴉:“……對,投票。”

人離開,來到了空曠的場地處。

見到鬱訶出現,獨眼情不自禁地鬆了一口氣,但又在看到他身後跟著的兩人後,身軀再次緊繃了起來,眼底飛快閃過了一絲不安。

“你回來了?怎麼沒——”

但“秦猶妄”隻是看了他一眼:“都準備好了?”

“如果你帶回了食物的訊息,我們就沒必要開始。”

“其他人呢?”獨眼沒有讓步。

確實,鬱訶目前隻看到了對方一個人回來。

既然是一支隊伍,那就說明可能發生了什麼——或許是轉機。

麵對他的急迫,對方卻毫不在意:“其他人?都死了。我說可以開始了。”

“……”

獨眼表情抽搐了一下,又瞥了一眼麵無表情的鬱訶,孤僻地攥緊了手,最終孤立無援地後退了一步。

“秦猶妄”一定有什麼依仗。

畢竟,在這種野蠻的環境裡,隻有實力是永遠的保護傘。

鬱訶注意到,在他離開的這幾分鐘,中間門完全空了出來。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投票了。

從黑暗裡傳來了竊竊私語,似乎有人在交談,惡意、粘稠,很快,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被蒼白的手推了出來。

他個子矮小,表情茫然,沒有意識到自己被同伴選了出來,嘴角還掛著興奮的弧度。

“什麼?”他惶惶道,“這是什麼……什麼意思?”

他說話都磕絆了一下。

眼神很恐懼、很狂亂,像是被車燈照到的野生動物。

“秦猶妄”笑了:“這是投票已經結束了的意思。”

“不、不是這樣!” 他差點咬到自己舌頭,“我……我不認為……”

他的身前,是一口被燒的滾燙的大鍋。

而在他的身後,有人的影子靠近,手已經抓住了他的衣料,一下就像是對付什麼食物一樣,剝去了他的衣服,然後再往前湧動,用這種人擠人的力氣,迫使他逐漸靠近那口散發出滾燙熱氣的鍋。

“不、不要——!不要這樣對我!”

他試圖轉過身,但卻發現這群人圍成了圓圈。

彆無他法,他隻能一步步靠近那口滾燙的大鍋,才不至於直接被擠壓地跌倒進去。

渡鴉露出了憐憫的表情:“沒有人強迫你,是你自己。你隻要不往前走,不就好了嗎?”

這是實話。

沒有人真正地站出來,去試圖推他,所以根本無法指認到底是誰做了這樣的事,他們隻是集體地淡化了整個行為,讓它像是意外。

罪惡感是可以被分攤的。

在這種情境下,薄弱的道德根本無力抵抗共同的饑餓,像是被戳穿傷疤流出濃水來。

獨眼不忍地移開了視線。

他從未如此清楚地意識到,他和這群人沒什麼區彆,雖然沒有沾手,但實際也是導致一切的罪魁禍首。

餘光中,他看到鬱訶眯起了眼睛,而他身旁的那兩個家夥露出了津津有味的表情。

這絕對是出於惡趣味。

“滴答。”

與此同時,響動吸引了鬱訶的注意力。

他抬起頭。

虛空中的指針,再次撥弄,迅速往後撥動了幾個小時。

不是正常的流速。

現在隻剩下三個小時了。

被選中的男人痛苦地往後退著,已經能夠感覺到從背後湧出來的熱氣,涕淚橫流地說道:“我不想死,求你們了……”

“夠了。”

一道聲音憑空響起,打破了此時過於狂亂、可怕的氣氛。

男人精神錯亂的視線,落在了說話的人身上。

獨眼聞言,也轉過頭,發現身旁的人往前走了一步。

而他周圍的人就像是凍僵了一般,在這短短的兩個字的餘威下不再動彈,呆呆地盯著他的麵孔,好像根本沒想到會有人在時打斷,以至於不知道現在應該做什麼。

在所有人的注視中,鬱訶隻抬起頭,再次看了一眼指針。

它停住了。

好像剛才撥動隻是幻覺。

果然是這樣。

整個表世界,就像一部已經製作完成的電影,固定了時長,他拖動進度條,而時間門也為之前進。

而當他暫停的時候,刻度也不再繼續推動。

目前發展的一切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鬱訶不想冒著危險等待倒計時結束的那一刻會發生什麼,那隻會陷入被動狀態。

隻有跳出原定的劇情發展,指針才不會繼續動彈,他會有多餘的時間去探索一下這裡。

他確實對“邪神血脈”很感興趣。

於是,鬱訶道:“你過來。”

獨眼聞言呆了一下:“我……?”

“不,我想應該是我。”“秦猶妄”懶懶地伸了一下腰。

獨眼忌憚地看了他一眼。

在鬱訶的默許下,他走向了這群將同類圍在沸水前的人群,讓這些人帶著不甘的表情退了回去。

而前者兩人,一同來到了遠離人群的地方。

鬱訶沒浪費時間,直入了主題。

“我要見邪神血脈。”

一瞬間門,“秦猶妄”瞳孔放大,但隨後,馬上露出了一個極大的笑容:“可以啊,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會問呢。”

謊話,他根本沒想到鬱訶會提出這個要求。

鬱訶冷眼看他。

對方答應,恐怕是有什麼自己的算盤。

“那這些人——”

“秦猶妄”的餘光,瞥了一眼仍帶著饑餓表情的人群,露出了為難的表情:“我不覺得他們可以等到我們回來。”

“與我無關。”然而,鬱訶冷冷道,“你的朋友,想必很擅長怎麼安撫人心……實在不行,讓他為大家獻身也不錯。”

渡鴉不由打了個寒噤。

他死死地盯著不遠處,兩人交談的身影,雖然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但直覺告訴他有什麼不好的事即將發生。

很快,兩人就回到了他們麵前。

“我要去地麵。”“秦猶妄”道。

獨眼怔了一下:“什、什麼?”

“他會和我一起去。”他看向鬱訶,微微一笑,隨後又看向渡鴉,不耐煩地說道,“至於投票這種事……你穩住他們,不要讓他們動任何人,有什麼事情等我回來再說,懂嗎?”

“可是,沒有食物——”

“那就騙他們有,我不在乎他們怎麼想。”

“沒有拿出來,他們是不會相信的。”渡鴉嘴唇顫抖,“因為我們已經開啟了投票,所以他們都清楚,這是規則……”

鬱訶:“誰定的規則?”

“……”

“如果不能遵守規則,那也沒關係,畢竟,你自己就可以當那個遵守規則的人。”

渡鴉不說話了。

“秦猶妄”收回聲,忽然嘲諷一笑,分明沒把這個和他一同行動的人放在眼裡。

鬱訶收回視線。

對於這兩人的內鬥,他沒有太多興趣,任由他單方麵說了幾句。

很快,“秦猶妄”就走到了鬱訶麵前。

“就我們?”他有意無意,看了看獨眼。

後者一直在盯著他們這邊,臉上帶著奇異的、懷疑的目光,像是不知道該不該走過來保護他。

鬱訶道:“就我們。”

事件的參與人越少,指針繼續撥動的可能就越低。

“秦猶妄”聳了一下肩。

雖然動作很無所謂,但眼底卻閃過了一絲盤算的光。

他身上有鬱訶不知道的底牌。

兩人朝著來的路上走去,準備離開地底,前往充斥著未知生物的地麵。

鬱訶:“你和邪神血脈接觸過?”

“當然。”對方輕鬆道,“那是個毫無自保能力的孩子,隻要一點食物,就能收買他做任何事。”

鬱訶的動作停了一下。

他完全不記得有過這種事發生。

“食物?”

“我找來,放在他的房間口。”對方毫不在意道,“門開了,食物被拿進去,這不就行了?”

“也就是說,你並沒有和他真正見過麵。”

這才符合鬱訶的印象。

“沒有,隻是他的寵物把食物拖了進去——沒有主人的允許,畜生是不可能做出那種舉動的,所以我認為他應該知道我的存在。”

忽然間門,隨著話音落下,“秦猶妄”的腦海裡浮現出了一雙動物的瞳孔。

空氣轉冷。

他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無論是什麼時候他出現在邪神血脈門口,總有一隻黑貓。

當它坐在台階上,冷冷地打量他的時候,他竟有種自己被完全窺探的極度恐懼感,以至於每次放完食物……就離的越遠越好。

就是這東西,讓他推遲了和邪神血脈見麵的時間。

他對自己唾了一口。

這次不一樣了。

想到這裡,他心神微定,下意識瞥了一眼身旁麵無表情的鬱訶。

不過是一隻舉止詭異的雜毛畜生罷了。

這次有特級惡種隨行,他一定要正麵和邪神血脈溝通,用儘一切手段,將對方帶回教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