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從懷裡掏出一把金瓜子遞給小吏道:“皇城外誰在管?”
小吏拿著金瓜子呆滯的道:“自然是我家縣尊。”
李慎聞言,立刻就把錢袋從袖子裡的摸出來全放在小吏手上道:“你家縣尊在哪裡?”
小吏歡喜的道:“在縣衙。”
看著兩個小吏歡天喜地的走了,李慎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痛的他慘叫一聲,然後就抱起琵琶抽風一樣的彈奏起來,曲不成調,隻為發泄。
直到兩個頭戴黑色高冠,身披猩紅色鬥篷,腰垮橫刀的百騎司進入李慎眼簾,他手裡的琵琶這才無力的從手裡滑落,發出一聲悶響……
百騎司的人走了,臉色煞白的李慎跌坐在地毯上,從地上摸到一個酒壺,想要喝口酒壓壓驚,卻不料這個酒壺裡的酒水已經被那兩個小吏倒光了。
癱坐在地上的李慎過了半晌才喃喃自語的道:“如此說來,本王被百騎司勒索了?”
直到天黑,雲初都沒有離開自己的官廨,事態緊急,他沒有卸甲,就這樣枯坐在官廨裡,哪裡都沒有去,也沒有見任何人。
事實上,在這一夜裡,有很多人離開了長安城,他們抬著各種吃食,帶著各種禦寒東西,進入了十六衛的營地。
清晨時分,雍王賢來到了萬年縣衙門來找雲初。
一見到雲初就道:“做好防範十六衛的準備了嗎?”
雲初抬頭看一眼雍王賢道:“現在才想起這件事嗎?”
雍王賢焦急的道:“第四天了,我以為一天就足夠了。”
雲初道:“十六衛的府兵都是忠貞之士,全部安守在自己的營寨中,未曾禍亂長安。”
雍王賢聽到此事之後楞了一下,瞅著雲初道:“你安撫的?”
雲初搖頭道:“陛下給我派來了一個頂用的主簿。看樣子陛下對你有彆的吩咐?”
雍王賢點點頭道:“三日內不準我離開府邸,今天是第四日。”
雲初聞言怵然一驚,看著雍王賢想要說話,最終嘴巴翕張兩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等張甲進來送水的時候,雲初問道:“長安周邊的情況如何了?”
張甲見縣尊是當著雍王賢的麵問的,隨即顫聲道:“小的派出的十六枝探馬,隻回來了一處,他說灞橋對岸有府兵。”
雲初揮手讓張甲退下,一邊卸甲一邊對顫抖的如同風中寒葉一般的雍王賢道:“感覺如何?”
雍王賢道:“父皇連我……”
雲初將甲胄掛在架子上,對雍王賢道:“回你的王府睡大覺吧,我也準備回家睡覺了。”
雍王賢道:“我啥都不知道,隻知道一點,在你回來之前,長安十六衛的火器被兵部以更新換代的名義全部收走,我還聽說,長安十六衛在秋日演兵所消耗的各種軍械夜沒有補齊。
就連軍中糧秣應期也隻有五日。”
雲初歎息一聲道:“你應該告訴我的。”
雍王賢道:“此乃軍中絕密,怎可輕易泄露?”
雲初搖搖頭道:“我一直以為長安十六衛的統軍大將是左武衛大將軍何琪,沒想到竟然是你。”
雍王賢長歎一聲,有些疲憊的對雲初道:“本王回去休憩了。”
雲初點點頭目送他離開。
雍王賢才走,張甲再一次進來道:“關中十六州的府兵就在長安周圍。”
雲初點點頭表示知曉了,讓張甲離開。
此時此刻,他心中所有的謎團都已經徹底的解開了。
皇帝在發動洛陽血夜的那一刻,長安血夜就已經早就準備好了,不同於洛陽血夜的緊迫性,長安這邊的清洗要顯得隱秘的多。
洛陽在長安的東邊,九成宮在長安的西邊,皇帝從東都洛陽抵達九成宮其實是要路過長安的,而身為長安留守的雲初卻從未聽到皇帝駕臨長安的消息。
等皇帝入駐九成宮的旨意傳來長安,雲初才知道皇帝已經身在九成宮。
這就說明,皇帝路過長安而不入!
他是秘密抵達九成宮的。
九成宮距離長安三百裡!
這個距離正好是一路總管的行轅與前鋒營之間的距離,是一個很安全的戰爭距離。
輕率的皇帝鋤奸旨意,周興,瑞春輕率的鋤奸行動,目的不過是撩撥長安所有心懷不軌者的心。
雲初心底冰涼一片,背脊上的冷汗卻涔涔而下。
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隻要雪花會動,就會葬身在這次的大雪崩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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