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下來,雲氏在長安最著名的並非雲初這個家主,而是家裡十幾個膀大腰圓的老婦,就是這些老婦撐起來了雲氏產業的半壁江山。
以至於在長安街市上隻要見到穿金帶銀的圓滾滾的胖婦人,長安人都會下意識的打聽一下這是雲氏家裡的哪一位大娘。
等雲初走了,崔氏就湊到虞修容身邊道:「要不要給郎君籌辦幾個美人?」
虞修容看著崔氏的眼睛道:「阿肥們就很不錯!」
聽了虞修容的話,幾個肥婆娘立刻就爆發出愉快的笑聲。
灞橋邊,即便是冬日裡,楊柳絲絛垂落,依舊顯得依依不舍。
瑞春離開長安,沒有人送彆,相反的渭河邊上的蘆花被寒風扯得稀碎,黏在百騎司們黏糊糊的臉上,像是給他們裝扮了一點小胡須,看起來更加威猛一些。
百騎司們汗如雨下。
任何人遇到現在的場麵沒有不汗如雨下的,就算是雲初這等猛將來了,也好不到那裡去。
幾匹被斬首的戰馬倒在灞橋上,血汩汩的流淌進青碧色的渭水裡,更有幾具殘屍破破爛爛的倒在欄杆邊上,身體殘破的根本就看不出他們在前一刻威風凜凜的模樣來。
巨漢,明光鎧,丈二陌刀,嬰孩頭顱般大小的鏈子錘,前方即便是隻有四個巨漢,卻已經把寬闊的灞橋堵塞的嚴嚴實實。
被明光鎧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巨漢一步步的向灞橋中間擠壓,雖然隻有四人,卻讓瑞春有一種麵對千軍萬馬的感覺。
戰馬不安的嘶鳴著,卻不敢後退,就在他們後方,也出現了三名陌刀手,刀柄的環子扣在腰帶上,他們單臂橫舉著陌刀,也在
一步步的向百騎司騎兵逼近。
瑞春揮手,為首的六個騎兵就縱馬向前方的陌刀手衝殺了過去,其餘百騎司紛紛舉起弩弓為衝鋒者助威。
隻可惜,弩箭落在明光鎧上彈跳一下就落在地上,陌刀手僅僅單手護眼,就讓那些弩箭對他們產生不了任何威脅,隻是透過他們鐵手套的指縫,百騎司們還是能看到他們蓄滿狂暴之意的雙眼。
轉瞬間,騎兵已經近在眼前,六匹戰馬昻嘶著撞向鐵塔一般的陌刀手,於此同時,騎兵也甩出繩索,準備套住甲士。
「咿呀——」
最左邊的陌刀手隊正猛地發令,就見到手持鏈子錘的甲士迅速後退,手持陌刀的三位甲士一字排開同時吐氣開聲,以腰腹為軸三柄陌刀分上中下三層爆烈的砍向轉瞬即逝的騎兵。
可憐最左邊的騎兵,腰間陡然爆出大蓬的血花,上半身已經離開身體,下半身卻依舊緊緊的貼在戰馬背上衝著陌刀手衝了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柄鏈子錘從陌刀手肋下穿過,重重的擊打在戰馬的頭顱上,戰馬的腦袋被砸的陡然一偏,就轟然倒地。
中間的陌刀手最為魁梧,掌中陌刀的呼應範圍也最大,向前跨步出刀,陌刀就旋轉著擊出,隨著一道扇形刀光閃過,三匹戰馬的頭顱頓時落地,不等戰馬倒地,陌刀手再次向前一步,陌刀再次擊出,隻聽三聲清脆的嗡鳴聲響過,陌刀斬斷了三柄橫刀,也同時將三名騎兵從將要倒地的戰馬身上擊飛,人在半空,就已經口鼻出血,眼看就不活了。
最右邊的兩個騎兵的命運也好不到那裡去,這個身材最矮的陌刀手出刀的角度很低,幾乎是從腰間平著揮舞出去的,陌刀幾乎不受阻礙的斬斷了四條馬腿,戰馬才撲倒,旋轉的陌刀隨著身體的轉動再一次飛旋過來,這一次,帶走了兩顆首級。
瑞春坐在馬上,站立在拱形灞橋的最高處,等前方的六個騎兵全部倒地,套索落空之後就問身邊的百騎司都督。
「他們已經揮出幾刀了?」
都督看著前方的屍體群道:「十六刀。」
瑞春又道:「陌刀手揮出多少刀才會力竭?」
都督道:「氣息悠長者最強三十刀,三十刀後就做不到人馬俱碎,後十刀依舊有千軍避易之威,刺股放血之後,還可再出十刀,十刀之後力竭者不死則廢。」
瑞春看著又有六個騎兵衝了上去,歎息一聲道:「輕易上灞橋,某家沒有給你們選一個好的戰場,說是騎兵卻沒有攜帶破甲錐,雷火彈這般裝具,這是某家的失誤。」
都督道:「這些陌刀手看似雄壯,出手狠辣,卻必然是老卒,陌刀手是吃力氣飯的,年老力衰是必然之事,以下官之見,不出十刀,他們將力竭而亡。」
說話的功夫,又有四個騎兵命喪當場,兩個僥幸得脫的騎兵亡命一般的向回狂奔。
對於逃回來的人,瑞春並不責怪,揮揮手,又有六個騎兵向前衝鋒。
這一次,丟出去的繩索套住了一個甲士,騎兵勒住戰馬韁繩,緩緩後退,陌刀手立地生根終究不如馬力,被拖拽的向前緩緩移動,其餘騎兵已經來到陌刀手身前,用儘力氣將橫刀充作短矛投擲了過去。
專心舉刀迎敵的陌刀手對投擲過來的橫刀視若不見,雙手舉刀,準備發出石破天驚的一擊。
鋒利的橫刀刺破光明凱,牢牢地釘在陌刀手的身上,他們似乎感覺到橫刀帶給他們的傷痛,嘶鳴一聲,龐大的身體就開始旋轉,這一次他們旋轉了兩圈之後才將手中陌刀甩了出去。
四匹戰馬轟然倒地,流星錘毒蟒一般的出擊,卻被一名騎兵閃過鏈子錘,並且將鏈子纏在自己的胳膊上,力士用力拖拽,卻僵持不下。
不等瑞春再次發令,
又有騎兵縱馬而至,這一次他們掌中的橫刀輕鬆的從甲胄的縫隙處鑽進陌刀手的脖頸,而後鋒利的橫刀如同切割乳酪一般輕鬆的隔開陌刀手已經快要沸騰的血脈,血灑灞橋。
瑞春帶著百餘名百騎司騎兵跨過灞橋,回首再看站立在灞橋最高處的三位陌刀手,他們扶刀而立,看著已經抵達寬闊地帶的瑞春等人默不作聲。
百騎司都督縱馬上前道:「爾等已經是甕中之鱉,何不速速投降。」
最中間的一個陌刀手摘下頭盔,露出斑白的頭發,他平靜的看著耀武揚威的百騎司都督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而後道:「老子乃是堂堂男兒,豈會受閹人之辱。」
百騎司都督並不生氣,而是滿臉帶笑的道:「投降,爾等妻兒免死。」
陌刀手也不理睬百騎司都督,抬手跟身邊的兄弟相互拍拍肩膀,然後就來到了橋邊,頭朝下栽進了渭河之中。
渭河裡濺起老大的水花,就把那個頭發斑白的陌刀手給吞沒了。
隨即,渭河上又出現了兩朵同樣大小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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