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覺得長安應該不會出現京觀這種嚇人的東西,也應該不會讓自己整天籠罩在屍臭中,更不會一時半會不拿刀子心裡就發虛。
對於戰爭,雲初從來就沒有喜歡過,甚至是很厭惡,他堅定地認為,隻要是人,就該有他應有的作用,能給這個社會增加財富,或者說,人存在的本身就是財富,隻要把人的作用發揮好,他們創造的能力是驚人的。
這本身就是人存在的意義。
一個人從出生到可以自食其力,至少需要十三年,在這十三年中,本身的存在就消耗了大量的社會財富。
等到這個人好不容易成年之後,再一刀砍掉頭,實在是一種不尊重社會財富的浪費行徑。
如今的大唐,地廣人稀,人永遠是第一生產力。
所以,雲初不讚成殺戮,這種一裡一外加倍的損失應該嚴厲的禁止。應該把他們統統轉化成社會財富,為一個輝煌的時代添磚加瓦。
再見方正的時候,雲初的心情就變得非常非常的好,他帶來一些笨重肮臟的行軍鍋,一些做工精致的大輪子牛車的車底板,還有五花八門的戰馬配飾。
雲初粗略的估計了一下,這些東西足足有八百多斤,這點東西混在一個上千人的隊伍裡,一點都不顯眼。
“這都是兄弟們的心血啊,萬萬不敢出差錯。”
雲初瞅著方正越發臃腫的身體歎口氣道:“你看起來越發的憔悴了。”
方正哀傷的道:“誰說不是呢?何遠山他們一死了之,把所有的善後事宜都交到我們兄弟手中,死起來很容易,想要善後就難了。
此去長安萬裡迢迢,
你要小心啊。”
雲初看著眼前的胖子,越發的覺得此人真的很不錯,就上前擁抱了他一下道:“你的行軍鍋我到時候交給誰?”
方正沉默一會道:“延平門附近的豐邑坊內有一家叫做”平安”的酒坊,酒坊的主人是一個女子,名叫知夏,把我的錢統統給她。”
雲初在嘴裡念叨一遍方正說的地址跟人名,就答應了方正的要求。
“那是一個性烈如火的好女子,就是命不好。”方正從雲初的眼睛裡看到了他的求知欲,不過,他也隨便說了一句,就把話題岔開了。
又見商州折衝府營地一片忙亂,就拱手告辭,看起來他的心情一點都不好。
老羊皮的羊皮輸給了娜哈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穿過羊皮大氅,當然,這也跟天氣炎熱有很大的關係。
他整日裡在營地裡晃蕩,甚至跟那幾個不良人打過好幾次交道。
有一次雲初還聽到不良人在向老猴子這個交友廣闊的胡商打聽老羊皮的事情。
老猴子對老羊皮的事情自然是知之甚詳,並且做到了知無不言,言無不儘,這讓那些不良人大為歡喜。
雲初僅僅是跟娜哈路過一下,就聽到了老猴子毫不隱瞞的把青狼的下落告訴了不良人。
眼看著折衝府兵馬已經準備完畢,塞來瑪沒有來。
眼看著丁大有已經派出斥候出發了,塞來瑪還是沒有來。
直到雲初的牛車駛動,駱駝們從地上站起來,塞來瑪還是沒有來。
甚至,連大肥也不見了蹤影。
“媽媽不要我了對嗎?”娜哈瞪著一雙大眼睛卻沒有哭。
“沒錯,她不要你了,讓我養你。”雲初沒有美化塞來瑪的行為。
“是因為吃的太多了嗎?我其實可以少吃一點的。”
“不是,是因為她又要生孩子了,我們兩個就顯得很多餘,且沒有用。”
“怎麼會沒用呢,哥哥燒的旱獺多好吃啊!”
“以後,哥哥隻給你做好吃的。”
“嗯,我從老猴子那裡弄來的好東西也隻給哥哥。”
“沒錯,我們兄妹兩個要努力了,老猴子的好東西太多,而我們兩個的時間不多。”
“放心,老猴子可笨了,包在我身上。”
“伱來的時候,老猴子在乾什麼?”
“抄經書,用他的血抄經書,你說他是不是傻,把自己的手指弄得血乎刺啦的。”
不得不說,小孩子的語言天賦很強大,這才跟老猴子相處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雲初幾乎就聽不出娜哈說唐人話語時的西域口音了。
目前,這孩子除過依舊不喜歡洗澡,彆的都很好。
“老猴子還說了,我要是跟著他耍棍子,他就給我六顆藍寶石,他說,跟海水一樣湛藍的藍寶石。
我要跟他學著耍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