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朝傅九鼎拱手道:“醫丞有所不知,此人傷口中還夾雜著不少的鐵鏽,需要一一清除,否則,就算是縫製好了,下場也跟丘神績差不多。”
傅九鼎擺擺手道:“無妨,大理寺的人還在外邊等候問話呢,能保住他一時半會的性命就可以了,不用理睬長遠的事情。”
雲初欣然從命,也就不幫這個人清洗傷口了,跟兩個司醫一起從酒精裡麵撈出針線,就開始下手了。
一個時辰之後,傷口縫合完畢,雲初舀一勺酒精,潑在這個吐蕃人的傷口上,然後,這個吐蕃人虛弱的慘叫一聲,就清醒過來了。
傅九鼎見狀,嫌惡的瞅了一眼,見這個吐蕃人的眼眸開始聚光了,就對雲初等人道:“下去吧,後邊的事情跟我太醫署無關了。
不過,你們都留在太醫署值守,不得出皇城。”
雲初等人抱拳領命,就去了各自的官廨休憩,等候太醫丞的召喚。
儘管雲初對那個滿身都是傷的吐蕃人的身份很好奇,這時候卻不能表現出來,一會功夫自然有人會告訴他。
在小食堂吃飯的時候,雲初已經知曉大理寺來的人是少卿彭壽。
等他吃了一半的時候,他已經知曉那個受傷的吐蕃人來自邏些,是文成公主派來的人。
等他把飯吃完,開始在水槽處清洗餐盤的時候,就得知,這個人是文成公主派來求援的人,希望大唐皇帝能夠扣押住論欽陵莫要讓他回到吐蕃。
如果文成公主此時在雲初麵前,他說不定就會撲上去狂吻一下這個公主,如此貼心的女人,真是前所未見。
太宗皇帝龍禦歸天的那一年,鬆讚乾布為了表示自己的悲哀之情,主動退位,將讚普的職位讓給了自己的兒子共日共讚,結果,就在共日共讚生下一個孩子之後,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鬆讚乾布大怒,再次執政,可惜,在他再次執政後的三個月不到,鬆讚乾布也死了。
現如今,吐蕃讚普是一個六歲的孩子,在祿東讚的輔佐之下,愉快的當著吐蕃人的讚普。
祿東讚的實力很強大,再加上有論欽陵的幫助,他們在吐蕃做出來的任何決定都沒有人敢於質疑。
現在,論欽陵竟然敢進入大唐,身為讚普奶奶的文成公主可能認為有機可乘,就有了這個吐蕃人不遠萬裡前來送信的事情。
從這個家夥身上的傷勢來看
,身上的傷口不是同一時間受傷的,應該是一路上經曆了很多次廝殺之後,才形成的階段模式的傷口。
等雲初開始更換衣衫的時候,他得知那個吐蕃人死了,不過,他還是把最重要的消息傳遞過來了。
是一個很了不起的英雄。
太醫丞沒有下達解除留守的命令,也可能是忘記了,這都是很小的事情。
三個時辰後,雲初踩著最後一絲餘暉離開了長安城。
溫柔一絲睡意都沒有,他的房間裡沒有點燈,天上的月亮正在慢慢的從魚鉤向月牙轉換。
雖然算不上明亮,卻也能把外邊的狀況看一個大概。
玄月下的鹹陽橋顯得極為靜謐,黑色的河水在月光下偶爾泛著一絲寒光。
除過嗚咽的河水奔流之聲之外,什麼響動都沒有,看來,雲初並沒有考慮過在鹹陽橋上動什麼手腳。
原本,溫柔以為,雲初會弄斷鹹陽橋,讓論欽陵的人馬統統掉進河裡,再從河裡對這些旱鴨子一般的吐蕃人下手。
目前看,雲初沒有采取這個策略。
溫柔焦灼的目光似乎在黑夜中閃著紅光,他雙手死死地捏著矮幾的兩個角,用近似呻吟的語調低聲問自己:“他真的能依靠武功,以及蠻力殺掉重重保護下的論欽陵?
沒有這個可能啊……”
就在溫柔承受煎熬的時候,在距離鹹陽橋不足百步的地方,雲初輕聲問殷二虎。
“東西已經布置好了嗎?”
殷二虎低聲道:“三天前就已經布置好了,還重新刷了漆皮,沒有任何人發現。”
雲初點點頭道:“等那東西炸響之後,我們就殺上橋去,將橋上的所有人統統殺光。”
殷二虎點頭道:“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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