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金大成這個人真的是一個不錯的人才,尤其是在搜刮百姓這種事情上,更是乾的風生水起不說,還效率驚人,與楊景,王氏三兄弟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等雲初軍離開北豐城的時候,除過滿滿的糧倉之外,高侃什麼都沒有得。
回到軍帳的雲初,見溫柔在不斷的籌算著什麼事情,走近看的時候,才發現他是在清理雲初部的財務賬目。
見雲初回來了,溫柔就放下籌算道:“我先前問過劉仁軌了,水軍不日就有三艘朦艟回來州,而後會攜帶使者賈春言歸幽州,再乘坐河船自幽州走運河直抵洛陽,最後走水路到長安。所以,我覺得有必要把我們的收獲造冊分發給將士們,再由萬年縣戶曹分發到每一個將士家中,你看如何?”
雲初道:“這樣也好,大軍可以輕裝前進了,將士們也就重新有了作戰的動力。”
晚上的時候,雲初全軍黑乎乎的坐在野地裡,隻有將軍跟長史麵前各自有一堆火,把他們的臉照的陰森森的。
點名是一個團,一個團開始的,每當校尉喊道一個人的名字,這名府兵就戰占戰兢兢地來到將軍,或者長史的麵前。
“陳有義是吧?”
“屬下在。jhssd首.發.更.新”
“嗯,讓我看看你的繳獲,狐裘一領,狼皮袍兩件,銅鍋一口,不錯,不錯,咦,還有羊皮七張,這些該是打靺鞨的時候的斬獲,唉?女人衣衫兩套,這是怎麼回事?你他娘的欺負女人了?”
“將軍,沒有啊,這兩套衣衫是屬下在銀城翻檢城主府的時候翻檢出來的,沒乾欺負女人的事情。”
雲初提起筆,在他的名字後麵添加了一千一百個銅錢的數字,就罵罵咧咧的道:“滾你娘的蛋,要是弄一身臟病回去老婆娃都不認的時候,再去縣衙哭訴,看老子不抽死你,你的戰功就值一千一百個銅錢,在這裡按手印,然後我找人把東西送你家去。”
小兵不認識字,不過,他還是很認真的看賬簿,按手印,好像他能看懂似的,看的雲初想踢他。“常玉牛”隨著一個又一個人的名字被叫出來,一個又一個小兵來到長史,或者將軍身邊,走著同樣的流程,按著同樣的手印,挨著同樣的罵。
原本沒有必要這樣一對一的質,雲初卻認為非常的有必要,因為,這東西就叫做儀式。這東西用來凝聚人心那是再厲害不過了。
對將士們來說,分贓的感覺大好。
尤其是能跟將軍,縣尊,長史,禦史一起分贓的感覺就更好了。
看不懂賬簿上的東西不要緊,縣尊,長史數百萬錢都不放在眼裡,自然不會貪墨自己這點東西。
原本點完名的將士們就可以回帳篷睡覺了,卻沒有一個人離開,就這麼坐在
黑洞洞的野地吹著冷風,看縣尊跟長史給彆的兄弟分東西,連竊竊私語的人都沒有。
這個過程很漫長,從天黑開始直到東方漸白才結束。
雲初站起身伸了一個攔腰,懶散的道:“其實還有老大一堆剩餘,隻不過,我不希望兄弟們拿到這堆剩餘,因為剩下的都是撫恤金。戰死的能分八貫錢,我打算給換成牛犢子,你們死了,牛犢子養兩年養大了,就能代替你們給老婆娃耕田,反正你們乾起活來,比不上一頭牛是吧?”
“嘿嘿,將軍小看屬下了,小的不但能在地裡耕田,在床上也成。”
“哈哈哈哈滾你娘的蛋,等你戰死了,本官就讓人把牛送你老婆的床上,閉上臭嘴,好好聽。”
“少一條腿的,六貫錢,同樣的,給你換成一匹小挽馬,可以拉著你到處跑。”
“少胳膊的隻有四貫錢,也就能買一頭驢子,估計娶不到老婆了,以後就跟驢子過活”
“如果老子說如果你們都好好地跟著老子打完這場仗,好好地活著回家,我們再按照人頭把這堆錢都分掉,一個子都不留。還帶著你們去晉昌坊見大世麵,吃那裡的大肉麵,牛肉麵,餅夾肉,紅燒肉,獅子頭,一指頭厚一巴掌大的鹵肉片,大塊的醬牛肉,成桶成桶的吃驢板腸。看教坊第一部光著身子跳舞,跳水,抖肚皮,到時候老子一高興,說不定會請你們喝殺毒藥”
“咱萬年縣的人不喜歡打仗,家裡的好日子剛剛開頭,滿田地裡的棉花已經到了采收的時候,賣給棉紡作坊就是大筆的銀錢跟大堆的糧食。可是,我們乾嘛跑了幾千裡地來打仗呢,還害的好多兄弟都不能囫圇回家,隻能燒成灰帶回去,這都是為了啥?”
“我們其實不是為了錢,錢,我們在家就能賺,我們為的就是不讓彆人打攪我們過好日子,我們為的是,把以前死在這裡的族人的骸骨帶回去。我們為的是讓所有的雜種們都看到,老子不是你們能惹得起的,隻要敢惹老子,老子就殺光你們,寸草不留”
“寸草不留,寸草不留”
當將近四千人一起怒吼寸草不留的時候,即便是身在中軍帳中的高侃也聽得清清楚楚。
還以為發生了營嘯,連忙起身匆匆問道:“何處喧嘩?”
左右連忙稟報道:“定遠將軍雲初在訓戒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