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楞了一會道:“她就是半掩門女人女兒的命,人,要懂得認命。”
秀娘聞言眼吧嗒吧嗒的流消下來,哀聲道:“虎哥,你看這孩子白白淨淨的,以後一定能嫁一個好人家,我,我現在給孩子喂奶都覺得自己臟。”
二虎一把揪著秀娘的頭發,讓她的臉衝著自己,冷聲道:“我是一個刀頭舔血的人,說不定那一天就死了,你要是敢胡思亂想,弄得這孩子成了孤兒,她的下場會更慘。”
秀娘大大的眼睛中滿是驚恐之色,反手抱住二虎的腰身道:“你不會死的,不會的,妾身死了你也不會死。”
二虎鬆開女人的頭發;拍拍她的頭頂道:“我本不該奢望有孩子,你也不該有這個奢望,不過,既然這孩子降生了,我們兩個就用命來護著她便是。”
說完話,二虎輕手輕腳的給孩子拉一拉毯子,看了一會孩子的小臉,就轉身離開了客棧。
此時,時間還早,正是西市最熱鬨的時候,殷二虎來到西市,走了一圈之後,就一頭紮進了一家專門售賣脂水粉的店鋪。
正在稱量劃分的掌櫃的見二虎進來了,就拱手道:“不知客官想要給女眷采買啥樣的頭麵,小店可謂是應有儘有啊,保證貴女眷滿意。”
殷二虎瞅瞅架子上的各色女人用的胭脂水粉以及口媒子,準備說話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枝杏花發簪子,就指著道:“把它給我裝起來,另外,我想見花婆。”
殷二虎從褡褳裡掏出六百文錢給了掌櫃,就順著掌櫃的手指的方向去了店鋪後邊。
西市上的店鋪大多是前店後廠的形式存在的。
穿過走廊,殷二虎就看到十幾個忙碌的學徒,工匠正在忙碌的製作胭脂水粉等女人用的東西。
一個身材臃腫而麵目慈祥的婦人坐在一張凳子上手裡拿著一個繡花的繃子正在刺繡。
見殷二虎進來了,就站起身迎接,把他迎接到了一間小小的房子裡。
殷二虎對著花婆婆道:“傳令,命薛書生,劉寶子,秦如意,劉長武四個人五天之內必須抵達長安。”
花婆婆答應一聲,就送殷二虎離開了脂水粉鋪子。
身著瀾衫的賀蘭敏之胳膊底下夾著一本用布包起來的書,輕快的離開了國子監。
昔日油頭粉麵的模樣已經消失無蹤,如果此人不叫賀蘭敏之的話,誰不誇獎他一聲好相貌。
說起來也不奇怪,武家姐妹都是人間絕色,所以,武元慶,武元爽,以及賀蘭敏之這些人的模樣都生的很好。
尤其是賀蘭敏之,假如不是名聲過於糟糕的緣故,絕對是長安婦人眼中灸手可熱的夫婿人選。
坊間盛傳,賀蘭敏之的風流事多的數不清,最讓人目瞪口呆呆的風流事便是——這就導致外邊的女子見到他,先是欽慕,迷醉,但是,在知曉他的名字之後,就變成了唾棄。
家夥不喜外邊的女子,專門與自家的女眷廝混,甚至傳說,他跟自己的祖母……
賀蘭敏之不在乎,以前他隻想讓所有人都知曉皇帝把他家的女眷給禍害光了,還生生弄死了他的親妹子。
自從去了毒蛇,毒蟲,蜈蚣,遍地的雷州一趟之後,賀蘭敏之真的害怕了。
他害怕去那片不適合人生活的地方,他甚至相信,如果不是皇後下令派人照顧,他在那裡一定活不過十天。
他知道把自己丟在雷州這種洪荒世界裡的事情皇後能乾的出來,就像皇後要活活折磨死武
元慶,武元爽一樣,隻要有恨,皇後一定會報複回來。
所以,從雷州回來之後,賀蘭敏之一直都很聽話,皇後要他去國子監讀書,他就好好地去國子監讀書,皇後要他乖乖地待在空無一人的周國公府邸裡,他就待在這個府邸裡,平日裡從不願意出門一步。
隻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賀蘭敏之才願意把自己內心的毒蛇放出來,赤裸著身體如同鬼魅一般在空蕩蕩的如同廢墟一般周國公府邸中遊蕩。
他會將頭***水井中,然後瘋狂的呐喊,嘶吼,用世上最惡毒的語言咒罵皇帝,皇後,以及他家那群不要臉的女眷,甚至她們的祖宗十八代。
他還會用竹條瘋狂的抽打自己的身體,似乎隻有通過折磨自己的肉體的方式,才能將心頭的恨意宣泄掉一部分。
等到天亮之後,他又會變成一個溫文爾雅的俏書生,與昔日種種不堪的生活徹底的決裂了。
他喜歡讀書,喜歡賞花,喜歡拾頭看大雁南飛,更喜歡看著太陽東升西落。
當然,每當天空中烏雲密布的時候,就是他最興奮的時候,他相信,老天會降下神雷劈死所有的汙穢之人,會把他們造的孽從這個大地上滌蕩的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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