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整齊而又沉悶的鼙鼓響過,一個清麗的女聲從帷幕後麵傳來。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二笑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隨即,眾人的視線就被這個女人給吸引過去了。
雲初無所謂的瞅了一眼,然後,目光就收不回來了,不是他覺得這個女子有多美麗,而是這個女赫然是那個該死的新羅公主金媃筎。
一年沒見,這個女人好像又變漂亮了,尤其是身著一襲紗衣之後,胸口腫脹的厲害。
這一次她沒有梳高句麗發式,而是很普通的大唐發髻,所謂的大唐發式,現在全是胡人發式,漢家那種黑發飄飄的發式已經不見很久了。
她的頭上頂著一枚桃子狀的裝飾物,長脖子全部露出來了,就是衣服的領口收的很緊,看不到衣領裡麵的東西。
不過,在她向李治跪拜的時候,衣領卻自然的敞開了,看來,人家的衣領不是不能張開,而是要看麵對的人是誰。
雲初很確定,金媃筎根本就不在俘虜名單上,現在卻出現在這裡,那就說明,人家早就是李治,或者武媚的人。
從今天李治專門讓她出來唱歌跳舞的情況來看,這個鬼女人應該是李治的人。
李弘瞅了一眼那個女人,見雲初若有所思的樣子,就笑道:“你不是不喜歡美人嗎?”
雲初瞟了李弘一眼道:“我又不是聖人,看到美人多看一眼乃是男人的天性。”
李弘笑道:“為啥我覺得沒啥好看的呢?”
雲初嘿嘿笑道:“再過五年,你的眼光跟心情就會不同,到時候也就喜歡看了。”
李弘呆滯了一下道:“為何上官儀一再的告誡我要戒之在色呢?”
雲初不屑的道:“他自己都有一個老婆,四個妾室,聽說還買了不少的新羅婢,你相信他說的話嗎?”
李弘點點頭道:“看樣子他說的話沒啥可信度。”
雲初又道:“我告訴你啊,男人喜歡美人一點錯都沒有,不過你要防備一下,彆喜歡美人喜歡的連自己的初衷都忘記了,那就糟糕了。”
“我知道,桀紂,周幽王都是這種例子,都是被妖女給迷惑的暈頭轉向的家夥。”
雲初扯一根雞腿咬一口道:“發動一下你的小腦袋思考一下,桀紂,周幽王的權力大,還是妲己,褒姒她們的權力大?”
“自然是桀紂跟周幽王的權力大。”李弘說的斬釘截鐵的。
“既然他們三個是主動的人,乾啥要把亡國的責任推在三個女人身上呢?”
說到這裡,雲初左右瞅瞅,又壓低聲音道:“太宗皇帝也喜歡美人,問題是,太宗皇帝什麼時候曾經被美人左右過他的心神?”
李弘將腦袋湊過來低聲道:“我聽東宮年長的嬤嬤們偷偷給我說,太宗皇帝遇見美人,最多連續睡三晚,如果睡某一個美人的時間連續超過三天,那個美人就會被我祖母砍死,或者毒死,總之,會找不見的。”
李弘雖然隻有九歲,但是呢,說起這種事的時候跟成年男人一樣的沒出息,於是雲初跟李弘的腦袋越湊越近,最後兩人談話的聲音,已經細不可察。
皇家的男子對於男女之事知道的很早,如果說到一些稀奇古怪的知識,正在接受禮教嬤嬤教誨的李弘的知識量可能比雲初這種土鱉的知識量還要多。
宴會上的人依舊喜氣洋洋的,充滿了慶祝新年的愉悅感,不管這些人的歡樂情緒是真的還是假的,至少表現出來的樣子是真的很快樂。
“你看啊,一個好男兒的身體是尊貴的,挑選伴侶的時候也應該慎重,彆像種馬一樣不挑不揀的,很丟人……”
“什麼種馬?”一道突兀的聲音突然在雲初跟李弘兩人耳邊想起。
李弘抬頭發現是他父皇,一時間嚇得笑臉煞白,雲初卻是知曉李治是啥時候過來的,所以並不感到驚惶,而是笑嘻嘻的對李治道:“我們在討論一些男人之間的話題。”
李治冷笑一聲道:“正好,朕也是男人,我們可以一起說一說,你,李弘,先從種馬說起。”
李弘很確定他爹就聽見了種馬兩個字,馬上道:“雲侯的棗紅馬神駿無比,孩兒那裡還有幾匹不錯的西域貢馬,孩兒正在跟雲侯商議,養小馬駒的事情。”
李治瞅著雲初道:“是這樣的嗎?”
雲初笑道:“原本不是這樣的,陛下來了之後,就變成這樣的了。”
“原本你們在說啥?”
“我們在討論男兒身體之尊貴。”
李治瞅瞅兒子,哼了一聲,就去了李慎那一桌。
“陛下不太好騙,你以後還是儘量誠實一些。”雲初喝一口宮廷玉液酒對李弘道。
李弘抓抓頭發道:“這是一個大問題,我要好好的研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