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一邊伺候的阿凡提聽了這母女的對話,汗水不斷地從腦袋上落下來。
這些天下來,雲初是什麼人,乾了什麼事情,有多厲害,他早就打聽的清清楚楚。
在他看來,那個死掉的可汗如果真的把雲初當兒子養,他相信,可汗隻會死的更快。
之所以這麼說,完全是因為,所有草原部落上的王。
都會死於他最能乾的兒子之手。
很多部族的歌謠裡都唱著說——天神一般的王子喲,是王的敵人……
雲初駐馬高坡,身後血紅色的大唐戰旗迎風飄揚,與身後的五百騎兵一起,俯視著凹地裡的熱鬨的人群。
此時,凹地裡忽然響起來了悠長的號角聲,很快,就有一隊衣著華麗的騎馬的人從營地裡跑出來,看樣子,是準備迎接雲初一行人。
梁英在雲初耳邊道「我們從蚱蜢湖一路過來暢通無阻,很多關隘一樣的地方沒有任何守衛」
雲初道「斥候怎麼說?」
梁英道「兩天前,回紇部落收到王廷的命令,集合了很多武士,去了西邊,聽說,石國那邊似乎有大隊人馬過來了」
「溫柔怎麼說?」
「溫縣尊說:裴行儉布置的很好,他也做了萬全的準備,即便是被回紇大軍包圍,也有足夠的力量殺出去!」
雲初聞言回頭看一下不遠處的塞來瑪道「媽媽,你看,他們派人來迎接我們了」
塞來瑪此時從回憶中清醒過來,看看周圍,馬上就對雲初道「這一次你要殺死可汗嗎?」
雲初愣了一下,馬上道「為什麼這麼說?」
塞來瑪道「守衛可汗的武士在王廷外邊有六十六圈,王廷裡麵也有九十九圈武士,我們看到了王廷卻沒有看到一圈武士,當年,羯斯噶跟著比粟特勤去殺老可汗的時候,就是這樣,那些守衛可汗的武士成了殺可汗的凶手」
塞來瑪的話音才落下來。
雲初就愣住了,甚至連梁英也以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塞來瑪,他原本以為塞來瑪就是一個普通的回紇婦人。
現在,他不這樣看了,同時還暗暗自責,能養育出君侯這般人物的女人,哪裡會是一個平凡愚笨的婦人呢。
「分戰利品的時候,兒子,你記得把那塊綠石頭給我拿回來,我就想要這個」
聽了塞來瑪的話,雲初臉上露出笑意,恭敬地道「如你所願」
迎接雲初一行人的彩衣騎士很快就到了雲初的麵前,在馬上撫胸施禮道「嘔呀,歡迎你啊,尊貴的大唐君侯!」
雲初的瞳孔微微縮一下,隨即道「你是吐蕃人?」
為首的彩衣騎士笑道「我是勇猛的回紇人」
塞來瑪瞅著彩衣騎士看了好一會道「兒子,他不是回紇人,是喜歡給臉上塗泥巴的大雪山背後的人」
早在雲初提出疑問的時候,這一隊彩衣迎賓隊,就已經被梁英帶人給包圍起來了。
在長槍,馬槊的威脅下,為首的彩衣騎士道「我以前是吐蕃人,現在是回紇人」
雲初回頭看看背後的起伏的山巒,微微歎息一聲,就對梁英道「吹警號吧,告訴裴行儉跟溫柔,就說,比粟可汗有吐蕃外援」
梁英臉色一變,迅速給號手下了命令,片刻功夫,帶著特殊含義的號角聲就響徹山穀。
眼看著凹地裡的人亂作一團,而那些明顯是唐軍模樣的人群,此刻已經開始集結了。
雲初就瞅著那個彩衣騎士道「說吧,來的是誰,論欽陵?」
為首的彩衣騎士一言不發,梁英抬一抬手,他身後就有兩個騎士被長槍給捅穿了身體。
雲初又問道「龜茲距離吐蕃那麼遠。怎麼過來的?」
雖然全身上下都被馬槊,長槍抵著,彩衣騎士依舊沒有驚慌的意思,而是衝著雲初用純正的長安話笑道「唐人果然與愚蠢的回紇人不同」
雲初瞅瞅凹地裡正在進行的廝殺,再次擺擺手,立刻,又有兩個彩衣騎士慘叫一聲被長槍捅穿。
為首的彩衣騎士從懷裡取出一根狐狸尾巴,對身後僅存的四個騎士道「如果想要投降,就先把這條狐狸尾巴拴在帽子後邊」
他身後的騎士沒有人接那條狐狸尾巴,而是從馬背上跳起來,主動被那些長槍給捅死。
為首的彩衣騎士這時候竟然在那些還沒有斷氣的吐蕃武士的注視下,安然自若的將狐狸尾巴拴在自己的腦袋後邊,然後笑吟吟的對雲初道「我投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