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道:“此時此刻,不是我等退縮的時候,某家欲進宮拱衛陛下,許公可願意與我同行?”
許敬宗搖頭道:“若是年輕五十歲,老夫自然責不旁貸,此時此刻,老夫已經垂垂老矣,不複當年之勇。”
雲初瞅著許敬宗道:“雖三尺童子,大難來時,也有拱衛陛下之責。”
許敬宗露出確實少了幾顆牙齒的嘴巴笑道:“雲侯年紀輕輕,就得關內侯爵,看樣子不僅僅是功勳卓著,還有會做官,知道怎麼做官的原因。
老夫當年若是有雲侯這等本事,早就裂土封王了。”
雲初怒道:“去不去吧。”
許敬宗堅決的搖頭道:“不去,老夫偶感風寒,準備在雲侯的軍營中借靜室一座,調息一日。”
雲初正待說話,忽然從不遠處的邙山中傳來一陣劇烈的轟鳴聲,隨即,一股衝天的黑煙騰空而起。
“火藥?”雲初驚叫一聲,不等許敬宗反應過來,就把這個老賊丟進馬車,朝著家將們吼叫道:“給我披甲,抬我兵刃過來。”
在許敬宗不解的目光中,雲初在家將們的幫助下,幾乎在最短的時間裡,就披掛完畢,舉著馬槊對許敬宗道:“現在拱衛陛下是第一要務,你去不去?”
許敬宗歎口氣道:“去,去,去。”
北邙山裡發生了什麼事情雲初顧不上管理,他不僅僅帶上了家將,還帶上了許敬宗跟他的家將,甚至連看守這些窩囊廢府兵的左武衛兵馬也帶走了一大半。
路上還遇到了幾支前往北邙山查探爆炸情由的兵馬,也被雲初給裹挾著來到了洛陽城下。
一支上千人且全副武裝的兵馬煙塵滾滾的朝洛陽城殺過來,就聽城頭響起了低沉的號角聲,緊接著護城河上的吊橋高高豎起,所有城門儘數關閉,城頭出現了密密匝匝的軍兵,張弓搭箭對準了前來的兵馬。
雲初的家將快馬來到城下,高舉著雲初的令牌朝城頭喊道:“藍田侯,萬年縣令雲初,高陽郡公,中書令許敬宗前來拱衛吾皇。”
片刻功夫金吾衛將軍程處默出現在城頭,冷漠的看著雲初道:“君侯前來拱衛陛下?無此必要,立即離開。”
雲初緩緩催馬上前,瞅著城頭的程處默道:“讓契苾何力大將軍出來說話。”
程處默依舊冰冷的道:“大將軍不見你。”
雲初大怒,張弓搭箭對準程處默道:“十二名全副武裝的甲士白日殺官,消失在十六衛駐地,某家準備進城拱衛陛下,你這般為難於我,你要造反嗎?”
程處默對雲初拉開的弓箭毫不畏懼,冷笑出聲道:“你這般以武犯禁,到底是誰在造反?”
雲初慢慢鬆開拉開的弓弦,對城頭的程處默道:“彆把我當敵人看,你如果還是我大唐的臣子,就該快速領兵拱衛皇城,找出賊人就地格殺,而不是在這裡跟我逞口舌之利。”
說著話,緩緩後退,退到一箭之地外邊,等候程處默將這裡的狀況稟報給皇帝知曉。
許敬宗見雲初一臉的焦灼之意,他胯下的棗紅馬也煩躁的用蹄子刨著泥土,不論是人,還是胯下的戰馬,此時似乎都在為皇帝的安危揪心。
“你真的在乎陛下的安危?”許敬宗忍不住問道。
雲初點點頭道:“大唐百姓的好日子才開始,陛下的安危不容有失。”
許敬宗道:“有十六衛的兵馬在呢。”
雲初冷笑一聲道:“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統領天下府兵的十六衛兵馬。”
許敬宗咧嘴笑道:“你這般做派,會把十六衛得罪個精光。”
雲初焦灼的道:“陛下就不該舍棄長安來到洛陽,在長安就會發生這些屁事情。”
許敬宗撓撓下巴道:“君侯,彆為了做把戲把自己給作進去,我們都是看把戲的人,不是下場演把戲的人。”
就在雲初跟許敬宗喋喋不休的時候,張東海突然出現在城門上,高聲道:“陛下有旨,命許敬宗,雲初覲見。”
說著話,護城河上的吊橋放了下來,同時城門的側門打開,隻容一輛馬車通過。
看樣子皇帝隻準他們兩人進城,沒打算讓這一千多人跟著進城。
雲初估算一下,狄仁傑他們應該已經跑了,就催動戰馬與許敬宗的馬車一起進了城。
程處默就在城門口,見雲初全副武裝就衝著他怒吼道:“卸甲!”
雲初的馬槊轉了一個圈就凶狠的朝程處默的咽喉刺了過去,程處默揮動馬槊蕩開,雲初的馬槊卻在他的馬槊上彈跳兩下,每一下都比一下沉重,竟然讓程處默手中的馬槊也跟著彈跳起來,就在他的馬槊變成一張弓的時候,雲初的馬槊擦著程處默的馬槊執拗的向前突刺。
程處默勉強側身,雲初的馬槊就刺中了他的戰甲,硬生生的貼著肉將他肩頭的甲胄給刺穿了。
雲初大喊一聲發力,將程處默從馬上挑了起來,然後重重的摜在地上,吐一口唾沫道:“就你這樣的本事,也配讓本侯卸甲。”
許敬宗瞅著囂張的雲初歎口氣道:“你這是徹底的給十六衛一點顏麵都不留啊。”
雲初瞅著羞憤欲死的程處默道:“如果是盧公當年,我還不敢說這樣的話,就他?不如盧公當年遠矣。”
說罷,棗紅馬就從程處默的身上跨過去,與許敬宗的馬車一起慢慢的走向皇城。
此時,寬闊的洛陽大街上,看不到一個當地人,隻有雲初一人一馬,與許敬宗的兩輪馬車執拗的走向長街儘頭的內城。
明天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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