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呢?”
“我是一個胸無大誌的人,隻想著隨心所欲的活著。”
虞修容將身子歪進丈夫懷裡歎口氣道:”隨心所欲就是最大的奢望啊,除非夫君能帶著全家去深山老林裡過陶淵明過過的日子。”
雲初搖頭道:“我喜歡種田,但是呢,是喜歡看彆人幫我種田,我想自由自在,是希 ,是希望彆人能把這個天下打理的安安靜靜好讓我過好日子。
如果是咱們種田,難免會出現草盛豆苗稀的狀況,讓你布衣荊釵洗手做羹也不是我願意的。
且在長安待著吧,畢竟,這天底下,沒有比長安更適合我們待著的地方了。”
雲初沒有跟虞修容說鐘馗帶著一百個人去了洛陽的事情,說實話,在雲初的勢力範圍中,鐘馗一直都不算核心力量。
天亮的時候,溫柔早早來到了雲初家中,他昨夜一夜未眠,連早飯都沒有吃,就匆匆來了。
在吃飯之前溫柔道:“賀蘭敏之今天早晨城門一開,就離開了長安,目標,洛陽。”
雲初喝一口粥道:“是因為我們殺了他五個人,就覺得我們不可靠,還是覺得去了洛陽有更好的援手?”
溫柔道:“我懷疑,他再一次搭上了皇後的線,而且,通過昨晚一夜的查閱文書,我發現,鐘馗他們去洛陽跟皇後有老大的乾係。
我還發現,泰山所在地的東平郡最近上疏十六道,而且工部也在一年前,就開始修繕從洛陽到東平郡的官道。
從這幾點來判斷,我覺得陛下可能動了封禪泰山的心意,隻是,陛下封禪泰山,這本就是應有之意,論到功績,陛下是有這個資格的。
我隻是奇怪,陛下封禪泰山與皇後其實沒有半點的關係,皇後為何會如此的興師動眾。
而且,皇後一向不喜道門,這一次召集天下高道齊聚洛陽,所為何事?”
雲初道:“你的意思是說鐘馗以及大群道士齊聚洛陽,目的是為了陛下封禪泰山?”
溫柔點頭道:“有八成是這樣的,狄仁傑那邊應該有更加詳細的消息,今天就該知曉了。”
雲初不解的道:“國之大事在祀在戎,如果陛下要封禪泰山,應該早早昭告天下才是,弄得如此鬼鬼祟祟的可不是祭祀的態度。
還有,這麼大的事,朝廷對外密不宣發也就是了,為何對朝臣們也不說,是何道理?”
“是何道理?是皇後的道理,現如今,皇後正在跟宰相們爭奪亞獻呢。”
雲初見狄仁傑來了,就吩咐廚娘給他弄來了早餐。
狄仁傑喝一口粥歎息一聲道:“封禪泰山陛下自然是初獻,自古以來都是宰相進行亞獻,這一次與眾不同,皇後認為,封禪為祭地之儀,由太後配享,彰顯後土之德。所以她要自己充當亞獻,好孝敬自己的婆婆文德皇後。”
雲初道:“就因為這個,朝廷才對封禪泰山一事密不宣發的?”
狄仁傑道:“我昨晚在洛陽那邊送來的消息中發現,少府監加大了祭祀之物的購置,為往年十倍有餘,而且按照祭祀之物的規格來看,超越了每年的東郊祭祀規格,如此,隻有一個祭祀可供選擇了,那就是泰山封禪。
既然是泰山封禪,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一般這種大規模的祭祀,僅僅是準備,就需要三年。
朝廷要封禪泰山,自然需要把陛下的政績昭告天下,讓天下人知曉,陛下封禪泰山乃是順天之舉。
現在卻不說,還不許彆人說,其中必有古怪。
於是,我連夜拜訪了大理寺卿郭正一,幾次三番之後,才從郭正一的口中得知,皇後與西台侍郎,東西台三品,銀青光祿大夫,宰相上官儀起了衝突。
每一位皇帝封禪泰山之時,皇帝為初獻,宰相為亞獻,沒有皇後什麼事情,這一次不同,皇後隨便找了一個借口,要由她來亞獻。
現如今,朝堂之上快要吵翻天了,陛下猶豫不定,這才下了封口令。”
溫柔一拳砸在桌麵上,瞅著狄仁傑道:“早就讓你快點爬,你卻總是賴在長安不去洛陽,你的官位升不上去,很多事情我們就沒辦法第一時間知曉。
如果我們能早半個月知曉的話,這其中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比如,讓太子參與亞獻。”
雲初,狄仁傑齊齊的愣了一下,瞅著溫柔道:“為什麼要讓太子參與其中?”
溫柔冷笑一聲道:“後土,後土,後土代表的可不一定就是皇後,她更代表的是大地之澤,乃是五穀之神,當今朝廷之上,在五穀之道上,誰的功績跟超越太子?
我覺得這件事可以謀算一下,皇後可以向宰相爭奪權力,既然如此,太子為何就不能與宰相奪權呢?
現如今,陛下舉棋不定,上官儀與皇後又爭奪的難分難解的,既然如此,我們推太子入局,豈不是正好應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句老話?”
狄仁傑道:“皇帝,皇後,太子三人的局麵,應該是皇帝一家獨大,皇後,與太子聯合才能抗衡皇帝,如果讓太子與皇後起了衝突,豈不是說,弱者更弱,強者更強?”
雲初笑道:“皇家的三個人,不能單純以三國而論,你莫要忘記,他們還是一家人,不是生死仇敵。”
狄仁傑冷笑道:“在權勢麵前,又與生死仇敵何異?”
雲初舉起了右手,溫柔隨即也舉起了右手,狄仁傑瞅著舉手的兩人怒道:“皇家情誼分崩離析,要從你二人開始!”
溫柔瞅著雲初咕咕笑道:“父慈子孝的場麵看多了,應該到父子相殘的戲碼上演了吧?”
雲初笑道:“總不能讓他們折騰我們,我們什麼事情都不做吧?”
狄仁傑咬牙道:“你們兩個亂臣賊子。”
雲初瞅著狄仁傑道:“那麼,你做不做?”
狄仁傑陰鬱著一張臉道:“乾嘛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