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西域已經安定了兩年,遼東更是安定了三年,朝廷為了節省支出,必定是要召回一些兵馬的。
貞觀年間出西域的,出大遼河的老卒何止您說的蜀中三千子弟。
您可能想錯了,朝廷即便是要召回一些兵馬,召回的一定是年輕的,精銳的兵馬,絕不可能是那些老卒。”
蘇定方聞聽雲初的話,一雙虎目瞪得溜圓,向外爆射著寒光,一把抓住雲初的雙臂道:“這還有天理嗎?”
雲初澹漠的道:“蘇公算的是人情帳,朝廷算的是利益帳,就眼下而言,朝廷召回那些白發老兵的利益何在呢?這些老兵十幾數十年處在西域,遼東,他們已經熟悉了那裡的風土人情,更有人已經在那裡落地生根了。
與其將那些老邁兵卒召回,不如就讓他們留在本地,一來呢,哪裡地域廣闊,朝廷可以很好在在本地繼續施行府兵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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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來,邊疆需要唐人守衛,他們就是最好的人選,如果他們能在當地娶妻生子,就等於穩固了邊疆。
再者,老兵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功勞,邊疆的地可以隨隨便便的賞賜給他們酬功。
要是都回來了,朝廷哪來的多餘土地維係府兵政策呢,最重要的是,既然朝廷已經對不起那些白發老兵,不妨就繼續對不起下去。
這對朝廷來說,是最優的一種選擇。”
蘇定方用力捶打著胸膛怒吼道;“難道說對不起的,就要一直對不起下去嗎?這是哪家的道理?
你們這些文臣的心肝難道都是黑的嗎?那些老卒少小離彆爹娘,還有才成婚就離開新婚妻子,嗷嗷稚子……你們竟然……竟然……”
蘇定方的悲苦模樣終於引來了眾人的關注,紛紛投來驚詫的目光。
雲初低頭看看自己那身已經被蘇定方抓破的衣裳,搖搖頭道:“總是要損傷一代人或者幾代人的。”
蘇定方收拾一下狂亂的心情,盯著雲初的眼睛道:“陛下,朝廷,不會這麼無情的。”
雲初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位還想著遠方那群追隨自己戰鬥的部下們的老將,隻知道,他想著他們,對於他這個老帥來說,就是最大的錯誤。
雲初自己在西域的時候,就見過無數當年追隨侯君集破高昌的老卒,那個時候他們還不算老,十幾年下來,那些原本還不算老的人,現如今也該是白發蒼蒼了。
從西域歸來的府兵有不少,歸來的官員也不少,一次次的拔寨南歸的人中間,很少有老卒。
當年身在龜茲充當掌固的雲初還問過大關令方正,方正給雲初的回答,便是雲初剛才說給蘇定方的那一番話。
方正的話在那個時候是有著極大的可信度的,因為人家的姐夫群其實是通天的,知道一點彆人不知道的隱秘消息是理所當然的。
“蘇公從遼東西歸的時候,其實算是最後一次把他們從遼東帶回來的機會,那一次的機會錯過了,基本上就表示他們再無西歸的可能。”
雲初說這話扯下蘇定方抓著自己胳膊的手,然後從旁邊抓過一個酒爵遞給蘇定方,希望這一大杯酒,能讓他的眼睛看的更加清楚一些。
蘇定方離開遼東的時候,正是劉仁軌就任熊津道大都督的時候,那個時候屯駐在熊津道的唐軍,應該是他們這一生中最富裕的好時候,可以在百濟,新羅搜刮數之不儘的財貨,因此上,有很多人不願意歸來。
蘇定方的大軍在遼東絕對算不上是一隻軍紀嚴明的軍隊,就是因為他們在遼東燒殺劫掠過於嚴重,導致已經臣服的百濟重新叛亂,更將黑齒常之等人降將刺激的再一次舉兵造反。
就在這群人以為隻要自己撈夠了,就能回到關中,蜀中,這些富庶之地享福的時候,結果想錯了,朝廷沒有追究他們在遼東的胡作非為,隻是將他們留在了原地。
現在想回來了,實在是太晚了。
眾人見蘇定方平靜下來了,就把目光轉向其餘地方,很明顯,蘇定方與雲初的談話,不是他們應該參與進來的。
蘇定方喝了一口酒,吐一口酒氣道:“其中兩個是從我進軍伍的時候就跟著我的老部下。看樣子是要老死遼東了。”
雲初瞅著蘇定方笑道:“如果隻有兩人,以蘇公在軍中的威望,調他們歸來不難。”
蘇定方擺擺手道:“不用,也不能,這對其餘老卒不公平,就像你說的那樣,一句對不起,一生對不起,也算是有始有終。”
雲初笑吟吟地道:“英公為何對我的怨念如此深重?連玄奘大師都不能澆滅他心中對我的憤怒,隻能暫時壓製一下呢?”
蘇定方拍拍雲初的肩膀道:“你自己去問他。”
雲初回頭瞅瞅目光時不時的就飄過來的英公李績繼續道:“我都準備放過他孫子了,再恨我,實在是沒有道理。” <div id="device" style="background-color: #c0d16d66;font-size: 16px;border-radius: 10px;padding: 0 10px;color: #957575;text-decoration: underline;font-family: fangsong;"></div> <ter css="cl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