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人心都收攏好了,林立的幫派被打散了,就輪到這些拿了雲初巨大好處的府兵們付出了……到時候他們會明白一個道理——付出與收獲必須相等。
“軍中有多少可以更換的甲胃,與兵刃?”雲初想了一會就直接問掌控後勤事務的長史宇文靜。
“回稟大帥,大將作下撥新甲兩百具,馬朔兩百,橫刀一千,補充戰馬六百匹,長矛,鐵槍各一千,弓兩百,箭失十二萬,馬戰短弩兩百,弩箭三千發,火藥五千斤,雷火彈五千發,火油五千斤,火油彈兩千。
另外,還有各雜色甲胃,兵刃兩千以備危急之時武裝民夫之用。”
宇文靜神情自若,回答的條理清晰,數據詳實,看著就像是張嘴胡說的。
雲初自己就是事務官做起來的,宇文靜進入軍中這才兩天時間,就他說的那些物資,兩天時間連清點都清點不過來,更不要說如此條理清晰,數據詳實的稟報了。
這家夥明顯就是一個混子,而且是一個老油條,雲初覺得想要整頓軍隊,先拿這個家夥一點錯都沒有。
於是,在雲初大軍營地,雲初發布的第一號命令,就是褫奪行軍長史宇文靜的一切權責,發配馬夫營充任馬夫,獨自負責五十匹戰馬的飼養事宜。
宇文靜並不驚慌,隻是在聽到雲初的軍令之後呆滯了片刻,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那裡露出來了馬腳,還被雲初給抓住了。
宇文靜被發配去養馬,在雲初軍營中並沒有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在一個新的軍營中,如此劇烈的人事變動,也算是尋常。
宇文靜在馬夫營地沒有親自養馬,而是將自己養馬的軍務交給了彆的馬夫,彆的馬夫也把這件事當成尋常事務,願意效勞,一切看起來都理所當然的時候,雲初在馬夫給戰馬喂夜草的時候突然出現在馬夫營裡……
呼呼大睡的宇文靜按律當斬!
宇文靜再一次看到雲初那張似笑非笑的臉的時候,梗著脖子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雲初沉吟片刻對宇文靜道:“一介行軍長史,竟然可以越過統兵大將,直接指揮八千鐵騎,宇文靜,你把事情想的簡單了。”
宇文靜滿不在乎的道:“此乃軍中常例。”
雲初聞言笑了,來到宇文靜麵前道:“我剛剛說了,你把這件事想的簡單了。
假如這支軍隊不能為我大唐所用的話,他就是有害的,既然是有害的,那就要連根拔除,你彆忘記了,這可是軍隊,無需證據確鑿。
念在你父親的份上,趕緊派人想辦法吧,從現在起,你隻有五個時辰的時間,午時三刻一道,沒有陛下的旨意,你的人頭一定會落地。”
宇文靜盯著雲初的眼睛道:“你不敢。”
雲初搖搖頭道:“你父親督軍隴右多年,自貞觀十六年病逝之後,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對隴右折衝府還有如此大的影響,以至於遺澤到你這個從四品的行軍長史,佩服,佩服。”
軍司馬霍天成看雲初的目光已經不太對勁了,眼神中已經充滿了恐懼之意。
他覺得雲初不是要從宇文靜手中奪回軍隊的所有控製權,而是想讓整個宇文氏灰飛煙滅。
霍天成這個局外人都感到恐怖的事情,宇文靜卻表現得極為澹定,對雲初說出要在午時三刻斬首他的話語毫不在意,更對雲初話語中威脅要弄死他全家的意思,假裝聽不懂,毫無畏懼的被人綁在架子上,不向雲初求饒,也不肯立刻派人去尋找外援。
雲初也不著急,在天亮之後,就再一次擂鼓聚將,準備讓全軍都觀摩一下宇文靜被當場斬首,趁機立一下他大將軍的軍威。
一萬全副武裝的府兵站在漫天的黃葉裡,已經是無邊無沿的場麵,雲初騎在馬上,不時的抬頭看看天上有些清冷的太陽。
秋日裡的太陽走不到頭頂,因此,雲初還特意弄來了一個日晷來計算準確的時間。
眼看著日晷的影子就要抵達午時三刻的時候,大唐帝國肥胖的兵部尚書任雅相如約而至。
見雲初笑眯眯的看著他,任雅相就長歎一聲道;“君侯是明白人,何必把場麵弄得如此不堪呢?”
雲初笑道:“我這人還算聰明,該明白的自然會明白,不過,我更想知道,是誰給陛下出了這個分化折衝府以鉗製主帥的法子?
大軍還沒有遇到敵人,自己內部就已經四分五裂,這是敗軍死國之相,你這個兵部尚書,難道就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嗎?”
任雅相有些尷尬的道:“人我帶走,再給君侯派一位更好的行軍司馬來。”
雲初瞅著日晷的影子慢慢的劃過午時三刻,緩緩地搖搖頭道:“晚了。”
話音剛落,任雅相就聽到一聲號炮的響動,麵色大變,衝著雲初高聲道:“刀下留人。” <ter css="cl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