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雲初辭去了那個沒有被皇帝正式任命,卻被所有人認同的太傅職位後,雲初這邊的消息就不怎麼靈通了。
不是太子李弘在做切割,而是雲初在主動的疏離。
君臣關係可能是這個世上最複雜的人際關係,自古以來就沒有誰能平衡好這個關係,雲初並不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所以,在李弘成為真正的君之前,自己先把君臣這個關係給他確定下來。
長孫無忌對李治堪稱是嘔心瀝血,他唯一沒有做好的事情就是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總覺得李治年幼,見識不足,需要自己這個長輩的教導。
天啊,小孩子玩玩具的時候,都很討厭大人的指揮,更不要說李治這種人了。
所以,他有那樣的下場一點都不奇怪。
而且,雲初相信,當年,李治對長孫無忌的情感,未必就比自己跟李弘的關係差多少。
既然長孫無忌都能死無葬身之地的,他雲初又何能免俗?
養龍的人一定要在龍開始吃人之前就離遠一些,免得自己成了龍品嘗到的第一口肉。
師徒關係轉變成君臣關係,大家都找準了自己的位置之後,相處的時候就愉悅多了。
來自高層的消息斷絕之後,雲初覺得這不是啥大問題。
因為,溫柔總是覺得自己一身好本事,卻沒有用武之地。
三天後,雲初就從溫柔那裡得知了籌謀黃河大環線的那個家夥。
人是太學裡的一個書生,一個小書生,年紀隻有十六歲的小書生——姚崇。
根據溫柔對姚崇的調查得知,所謂的黃河大環線的想法確實是出自這個十六歲的小書生之手,他本就是陝州硤石(今河南三門峽東南)人,父姚懿,官至巂州都督,母劉氏,襄州長史劉誌逵之女,族叔姚還素,就任洛陽交易所一等掌櫃。
姚崇年假之時回洛陽拜訪族叔的時候,見族叔因為流水牌子崩壞一事愁眉不展,就詢問原因。
從姚懷素口中得知流水牌子崩壞的原委之後,就一語中地的指出,流水牌子隻是一個買空賣空的地方,不但會受到買家的挾持,還會被賣家挾持,還會受朝廷勢力變遷的影響。
委實是一個很不靠譜的行當。
若是想要流水牌子屹立不倒的話,至少要控製住買家,或者賣家中的其中一方。
而控製買方的人,隻有皇帝,這一點淩然不可侵犯,那麼,隻有控製賣家一途了。
控製賣家的重點在於控製貨物,而控製貨物的首先要素是手中有貨。
在大唐其餘州府地方,每一個地方都有自己固有的勢力,雖然這些勢力都不是很大,卻也不是交易所能一口吞下來的,更何況,大唐那麼大,想要控製住這些勢力,可能比改朝換代還要難一些。
在這個情況下,這個小書生認為,舊有的貨源不成,那就隻有控製新的貨源了,那麼,新的貨源如何控製呢?
鑒於太子在滿大唐設立農場的前車,姚崇以為,提前挑選合適的地方結合交易所現有的實力,自己創造。
開一代人之先河!
隻有這樣,交易所才算是真正有了自己的根基,再也不是被風吹一下就倒的局麵,繼而形成一個可以流傳下去的產業。
聽完溫柔的彙報之後,雲初瞅著溫柔道:“你要乾啥?”
溫柔道:“我自忖飽學詩書,可以去太學當一名教諭你覺得如何?”
雲初道:“你不是一直說太學不過是一個牛馬圈,裡麵牛嘶馬叫的不像樣子嗎?”
溫柔點點頭道:“沒錯啊,我現在還是這樣認為,不過,牛馬圈裡隻有一頭萬斤牛,或者一匹龍駒,我還是願意待在這個牛馬圈裡麵的。”
雲初奇怪的看著溫柔道:“姚崇?”
溫柔點點頭道:“這是一個宰相之才,最難得的是他的眼界之寬廣,謀事之周全,眼光之敏銳,實在是太難得了。”
雲初道:“我記得這些詞都是你以前誇我的時候才用。”
溫柔攤攤手道:“沒辦法,太他娘的驚才絕豔了。”
雲初道:“這種人的脾氣一般都不會太好,而且對於送上門的師父一般都是嗤之以鼻的。”
溫柔撓撓自己的光頭道:“所以,我最近要用一下雲瑾,溫歡跟狄光嗣。”
雲初不解的道:“要他們乾啥?”
溫柔道:“龍駒見到龍駒是什麼樣子的?”
雲初道:“棗紅馬隻要見到龍駒,就想撲上去咬。”
溫柔道:“那麼,姚崇見到雲瑾,溫歡,狄光嗣三個人會是什麼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