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手鏈的鏈條是隨遇青選的, 鉑金的。
但是尾端的那個酒杯鏈墜是隨遇青自己親手做的。
這段時間安檸一直說忙,微信也不怎麼搭理他,隨遇青無聊的很, 所以在手工坊自己做了這麼個小玩意。
如果安檸看到酒杯鏈墜的背麵,就會發現上麵刻著一個英文單詞——。
那是他們初遇的地點。
也是他名字的代表。
隻不過隨遇青萬萬沒想到, 安檸會這麼抗拒他送她禮物這件事。
對隨遇青來說, 這條手鏈根本算不上值錢, 他就是當時很無聊, 隨手做了個墜,做出來後才看著這個酒杯的圖案聯想到了安檸, 又恍然發覺這個圖案意外地符合他們第一次有交集的那晚。
因為是在遇見的,所以他就在鏈墜的背麵加上了“”這個單詞,這樣顯得更有意義。
他以為她會喜歡的。
可並不是。
她一點都不喜歡, 甚至可以說討厭。
隨遇青扭臉看到被自己扔在沙發裡的首飾盒, 頓時更加鬱悶。
不要就拉倒。
他伸手拿起首飾盒,對準垃圾桶就丟了過去。
首飾盒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然後像籃球落入籃筐一樣,隨著“嘭”的一聲悶響,很精準地掉進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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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檸回到家裡的時候,安檬已經做好飯也炒好菜了。
吃飯的時候安檸對妹妹說:“檬檬,我們這兩天要搬家, 你提前收拾收拾你的東西,彆落下什麼。”
安檬聽聞輕皺眉心問:“為什麼突然要搬家?是房東不租了嗎?”
安檸點點頭, “房東太太要賣房給她老公治病,所以我們在這個月過完之前得搬走。”
賣房治病。
這幾個字喚起了安檬小時候的記憶。
當年父親重病,姐姐也選擇了賣房給父親湊醫藥費。
安檬沉默了幾秒後才再次出聲:“那我們搬到哪裡去?”
“還沒找到合適的房子,”安檸說到這裡對妹妹露出一抹笑意, 安撫道:“不過不用擔心,這兩天我會把房子的事情定下來,不會讓你跟著我睡大街。”
安檬也笑,語氣輕鬆地回安檸:“隻要跟姐姐在一起,睡大街睡橋洞我都願意。”
安檸好笑道:“咱們也不至於落魄到這種地步吧?”
如果真的在這兩天裡找不到房子,等周一妹妹去了學校,安檸會找個便宜點的小旅館住著,距離妹妹下次回來還有整整五天的時間,足夠了。
到時候她肯定已經租到了房子。
晚飯過後安檬寫假期作業,安檸就捧著手機在租房軟件上繼續找房子。
她在酒店裡看好收藏的那套錦帆小區一室一廳的房子,中介說房子目前還在,安檸已經和中介約了明天上午九點看房。
錦帆小區離一中不遠,幾站地跌就能到。
如果房子不錯家具也齊全,一切都順利的話,安檸肯定首選租它。
但是就怕實地去看了後感覺不合適,所以安檸在睡前又收藏了幾個看起來都很合適的房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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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遇青靠在沙發裡冷靜了會兒,心情漸漸平複下來。
然後他就開始處理正事。
隨遇青先是給大哥隨遇安打了通電話。
隨遇安很少接到弟弟的電話,基本可以說,他這個弟弟沒事是絕對不會來騷擾他的。
而接到弟弟來電的時候,隨遇安正在和女朋友明晗準備檢票進廳看電影。
他點了接聽,剛將手機舉到耳邊,還沒來得及說話,通話另一端的隨遇青就喊了他:“哥。”
“嗯?”隨遇安問:“怎麼了?”
隨遇青開門見山道:“爸當年給你在清和園置辦的那套房這些年是不是一直空著?”
隨遇青提到的那套房是隨遇安去沈城一中上高中的時候家裡在沈城一中旁邊的小區買的了。
隨遇安應:“嗯,你要用?”
隨遇青笑著問:“我幫你租出去怎麼樣?”
隨遇安輕眯了下眼睛:“你有朋友需要租房?”
“昂,”隨遇青快速地眨了幾下眼,承認:“對,有個朋友著急租房,想在一中附近租,但還沒看到合適的,正好你名下在那邊有套空房,所以我想……”
“借花獻佛?”隨遇安似笑非笑。
這是今晚隨遇青第二次聽到這個詞。
他沉了口氣,低聲“嗯”了下,問:“行嗎哥?”
隨遇安抬了抬眉稍,溫聲笑說:“你都提出來了,我能說不行嗎?”
隨遇青立刻高興地揚聲道:“謝謝哥!如果真租出去了,房租都歸你!”
隨遇安輕嘁著笑,回他:“我缺這幾個房租的錢啊?一年的房租都沒我一天掙得多。”
不等隨遇青再說什麼,隨遇安就道:“沒事我掛了啊,要進場看電影了。”
隨遇青八卦:“跟誰?明晗嗎?”
隨遇安“嗯”了聲,隨即又說他:“彆沒大沒小。”
隨遇青強調:“我跟她是同學!”
明晗跟隨遇青、商琛、徐栗,還有隨遇青的那兩個發小秦封和林冬序都是高中同學。
隨遇安:“以後她是你嫂子。”
隨遇青:“……”
掛了電話後,明晗眉眼輕彎地問隨遇安:“你弟弟怎麼了?”
隨遇安想了想,笑著回女朋友:“用我名下的房子去借花獻佛了。”
明晗聽聞,有些意外:“他有情況了啊?”
隨遇安嘴角輕勾道:“可能吧。”
隨遇青獲得了大哥的同意後就直接打電話給特助陳晨,讓他去辦幾件事。
一件就是聯係中介公司,告訴這兩天要帶安檸去看錦帆小區那套房子的中介,如果安檸沒看中錦帆小區一室一廳的那套房,就想辦法帶安檸去清和園看一套兩室一廳的,一個月的房租4000。
陳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板,你確定是4000嗎?據我所知,清和園因為就在一中旁邊,很多學生家長為了陪孩子備戰高考會特意到那邊去租房,所以清和園的房租一直都不低的,而且一個月4000的房租已經遠遠低於市場價了……”
“就4000,對方要問原因的話,就說房東著急出租。”隨遇青說完又提醒陳晨:“這房子全權托管給中介公司吧,不要讓安檸知道房東是誰。”
“好,我明白了。”雖然陳晨並不懂理解老板為什麼要幫在分公司上班的那個女員工。
“第二件事,”隨遇青頓了頓,喝了口水才繼續說:“從下個月開始,加班的製度從調休改成發加班費,加班費隨當月工資在下個月一起發放。”
陳晨應下:“好的老板,我去辦。”
“還有,”隨遇青一直忘不掉安檸在跳傘的時候喊的那些話,他對陳晨說:“去想辦法了解一下強瑞科技產品總監這個人。”
陳晨記性很好,他記得安檸的前公司就是強瑞科技,而且他當時就是在強瑞的產品部工作。
陳晨直覺老板這次讓他去查的人和安檸有關,但他從不多問為什麼,老板吩咐下來的事,照做就好,於是說:“好。”
交代完事情,隨遇青將手機扔到旁邊,自己倒進床裡。
已經過了幾個小時,但枕頭上似乎還殘留著她發絲間淡淡的清香。
隨遇青閉上眼,腦子裡浮現出他們在一起交流的場景。
她很誘人,也很會勾引,像隻妖精,又像一條蛇。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沒能儘興,隨遇青一想起她,身體忍不住興奮起來。
但是她人不在。
隨遇青將臉埋在她枕過的枕頭上,深深地呼吸、吐氣,強迫自己冷靜。
片晌,男人敗陣般坐起來,然後下床進了衛生間。
等他洗完澡再出來,隨遇青就來到垃圾桶旁邊,蹲下,又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