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裡的其他燈都被關掉了, 隻留了她睡覺那側的一盞燈帶還亮著。
隨遇青有那麼一瞬甚至覺得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她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呢?
一定是他太想讓她過來見他了所以在酒精的作用下出現了幻覺。
可是他眨了眨眼,她還在。
他閉上眼,故意等了一秒鐘再睜開, 她依然在。
隨遇青開始緩慢地向著大床一步步靠近,那雙黑沉發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女人, 生怕他一眨眼她就突然消失不見了。
直到他小心翼翼地坐到床上,傾身靠近她, 用手摸到了她的臉頰,真實的觸碰讓他終於確定,此時此刻他眼前的她是真實的活生生的人, 不是他臆想出來的虛無的幻覺。
隨遇青的嘴角上揚, 臉上浮出笑意。
然後他低了頭, 輕輕地在她的唇瓣上親了一下。
親完像是覺得不儘興,又親了一下。
還是覺得不夠, 他再一次將薄唇貼到了她的唇瓣上。
這次他沒有再退開。
隨遇青一點一點地撬開她的唇齒,不斷加深了這個吻。
直到安檸快要喘不過氣, 迷迷蒙蒙間睜開眼,看到他就近在咫尺, 隨遇青突然就更加放肆起來。
他翻身上床擁住她,一邊吻她一邊用很委屈的語氣低喃:“我以為你今晚不會過來了。”
安檸本來是沒打算來的。
畢竟晚上加了班,回到家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
但她洗完澡都沒見他回複她消息,又想到他下午說心情不好, 心裡總覺得他可能需要人陪一下。
因為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想去找他溝通放鬆一下,適度的溝通可以調節情緒, 也能緩解壓力。
而這種關係其實也是相互的,不能她需要的時候他在,他滿足她, 而他需要的時候她就不見人影。
所以安檸換好衣服把明天上班要用的工牌等東西放到包裡就出門了。
她趕上了最後一班地鐵,到酒店後用他給她的那張房卡刷開了房間的門,但他並不在。
安檸猜著他可能在工作,但她明早還要去上班,所以就沒特意去酒吧找他,直接就上床睡覺了。
她想的是,等他後半夜下了班回來就會看到她,到時候如果他需要她可以配合。
但她沒想到,他回來的這麼早。
現在大概也就才十一點多吧……
睡眼惺忪的安檸在被他抱著親了一會兒後,嘴巴終於得了空可以說話。
她嗓音輕啞地問他:“你下班這麼早嗎?”
隨遇青隨口胡扯:“叫同事代班了。”
安檸沒有懷疑他的話,當然也沒多在意他的話。
他很急切,似乎一刻都等不及。
而安檸剛剛就已經在和他接吻時嘗到了他口中的酒味兒。
很濃的酒氣,他肯定喝了不少酒。
所以安檸任由他跟發了癲似的折騰。
跟醉鬼計較什麼呢?
最好的辦法就是由著醉鬼鬨騰,等他鬨夠了,自然就消停了。
安檸的手扯住薄被,後來被他抓住掰開。
他強硬地將他的手指滑入了她的指縫,同她十指緊緊相扣在一起。
“姐姐。”隨遇青低低地在她的耳邊喚著,卻又不說彆的。
安檸起初還會回應他,後麵發現他似乎隻是單純地想叫“姐姐”,並不在意她回不回應,於是索性不再吭聲。
她不應了,他卻又要問:“姐姐你怎麼不理我?”
安檸無奈,好脾氣地回他說:“沒有不理你。”
隨遇青壓低聲音,幾乎要咬著她的耳朵喃喃:“那你不說話。”
安檸問:“你想聽我說什麼?”
隨遇青不答反問:“我讓你說什麼你就說什麼嗎?”
安檸搖頭笑:“怎麼可能,我要先知道你想聽我說什麼,不合理的就不說。”
“什麼話算不合理?”他垂眼凝視著她,很認真地問。
安檸被他問的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也有點不耐煩了,便說:“你怎麼像十萬個為什麼?哪裡來的這麼多問題?”
隨遇青便悶悶道:“姐姐你嫌我煩了嗎?”
安檸故意嚇他:“你再問問題我就真的嫌你煩了。”
於是隨遇青閉嘴不再講話,直到結束,都跟她保持著沉默的溝通。
安檸著實累,她躺在床上,懶洋洋地跟他說:“你先去洗澡吧,我休息一會兒再起來。”
“哦……好。”隨遇青嘴上應著,然後下了床。
但他並沒有直接去衛生間,而是繞到床的另一邊,彎腰將躺在床上的女人打橫一把抱了起來。
剛剛閉上眼睛的安檸頓時驚嚇地睜開了眸子,他漆黑的瞳孔裡映出了她慌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