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一。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這張好可愛啊。”薑璃笑眼彎彎的，顯得很開心。
嗯——猜對了。
言景把交通卡放在了那裡，滴的一聲，就跟著薑璃一起進入了地鐵。
……
地鐵裡人很多，薑璃站在靠近門的位置，儘量去避免不跟那些看起來油膩的大叔們接觸，她隻低頭看著腳下，身後那種怪異的感覺卻愈發明顯。
有什麼東西在蹭她。
薑璃不可置信的回頭，盯著自己背後那個禿頭大叔，可對方卻一臉無辜，和薑璃對視的時候還露出猥瑣的笑容。
不是，他怎麼就這麼有恃無恐？
地鐵裡的人越來越多，那個大叔看著薑璃，又向她靠近了點，薑璃眼裡逐漸湧出怒氣，正要開口指責，言景擠了進來，把手撐在薑璃身旁的欄杆上，將她和大叔隔開。
她猶豫了下：“謝謝。”
對方抬起下頜，身子前傾：“下站還有三分鐘就到了，報警吧。”
他的聲音和寧鶴的稍微有點像，都是那種波瀾不驚的語調。
但是比起寧鶴眉眼間的冷淡，言景偶然能瞥到的是柔和與靦腆，他的眼睛是自然的微微下垂型，就顯得尤為單純可愛了，像是誤入森林的小鹿。
“嗯。”
薑璃點點頭，在清瘦挺拔的少年的保護下，竟然也沒有剛才那種厭煩與害怕了。
他們兩個人從敞開的門走出，就要去報警，言景好像察覺到什麼，默默地轉頭，就看到了攥著書包的兩個高中女生，其中一個紮馬尾的女孩子好像還挺興奮，至於另外那個……言景回頭睨了她一眼，暫時決定保持沉默。
“姐姐！”
耳邊傳來小小的興奮的呼喊聲。
薑璃聽到，抬起頭，就看到背著包穿著JK格子裙的班長方曉光，她今天換了隱形眼鏡，漂亮清透的眼睛在看到薑璃後顯得很開心。
“好久不見呀。”
方曉光也抓著她的袖子，“姐姐，你今天也好漂亮，是和同學出門約會啊？”
她看向言景，言景則是垂了眼眸，避開了與她的視線。
薑璃連忙解釋：“不是的，我們偶爾碰到的，倒是你，今天打扮的這麼漂亮，要去乾什麼？”
班長眼睫上下眨動：“我們去拍照。”
“拍照啊……”薑璃看了眼，發現不遠處站著的那個女孩也和班長穿著差不多的衣服，兩個人一個是淺粉色，一個是淺紫色，洋溢著青春與可愛。
站的稍微遠點的那個女孩喊了聲：“曉光，快點呀，孫萌還在等我們呢。”
班長：“那我們就先走啦，跟攝影師約好在酒店拍攝，房間都訂好了，不能遲到的。”
“好，下次見麵再聊哦。”薑璃笑著揮手告彆了兩個女孩子，隻是心中還是隱約有幾分怪異感。
什麼攝影需要在酒店的房間拍攝呢……
“私房攝影。”
言景低垂著眼睫裡麵波瀾不驚，給薑璃解釋著。
“啊？”
薑璃猝然睜大眼睛。
言景眼裡帶起輕輕的窘迫：“我……我猜的。”
他其實已經聽到了兩個女孩子心底的聲音。
她們兩個被學校另一個女孩子邀請去拍私房攝影，本來是害羞不同意的。
但是那個女孩子一直堅持，要在最美好的年齡留下最真實最可愛的自己，她們的包裡裝的也是各類可愛的少女內衣。
“是這樣啊，我可能有點多想了，隻是我有不太好的回憶。”
薑璃心情不太愉悅。
高三下學期快要畢業的時候，她身邊的朋友就去拍了私房，但是在那個攝影師半哄半騙下竟然跟對方上了/床，甚至那些尺度很大的照片也被家長和老師發現了，女孩子崩潰的要自殺，在馬上要參考高考的那個月退學回家了。
言景略一沉吟：“你要是擔心的話，我們就過去看看吧。”
“可是？”薑璃看著早已不見蹤影的兩個女孩，這個站恰好還是換乘點，到處都是人。
言景淡定頜首，拉住了薑璃的手：“4號線，春熙路的君悅酒店——”
眼看著薑璃已經滿頭問號，甚至開始懷疑他是不是腦袋經過精密計算可以得出任何正確結論的AI機器人了。
言景自知失言，默默地偏過頭：“我是剛才看到他們去了樓下4號線，4號線在這附近的酒店就是春熙路上的君悅酒店了，那裡聽說采光很好，房間的環境也不錯，剛才那兩個女孩子看起來家境也挺好的，應該不會選普通的酒店吧。”
為了不讓薑璃對他有所懷疑，言景幾乎把這輩子沒說過的話都拿來和她說了。
這就很可愛了。
薑璃本來還在尷尬著，但是看到言景一本正經的樣子，還是忍不住笑了笑。
“你好像名偵探柯南哦。”
言景：“……”
什麼東西，沒看過，是不是得去看一下？
-
大概是女人的直覺使然，薑璃對私房攝影這種東西很不放心。
她聽著言景的話，匆匆地穿過了人群，來到了4號線，搭乘地鐵到了春熙路。
春熙路是京市很著名的一條商業街，熱鬨繁華，到處都是長腿翹臀的漂亮小姐姐在拍照。
君悅酒店並不在地鐵站的附近，至少還要沿著春熙路直直下去走將近十五分鐘，這一路上，言景對那些盯著他看的路人的目光很不適應，薑璃索性買了個棒球帽，戴在他的頭頂。
“長得帥也是一種煩惱啊。”她安慰著。
言景彎著眼睛笑了下。
要被萌哭了。
君悅酒店門前，是精致大氣的噴泉，進入大廳，豪華挑高的裝修顯得尤為大氣，酒店的侍應生有條不紊的引領著入住的客人上樓，或者是前去休息區入座，不遠處的通道過去還是京市有名的法國餐廳，出入酒店的人大多衣冠楚楚，高雅端莊。
薑璃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過於疑心了，她走到了前台處，支吾了好一會兒。
“小姐，有什麼事情可以幫忙嗎？”
“我妹妹在這裡預約了房間，她還是個未成年人，我不太放心，可以幫我查一查她在哪裡嗎？”
“這……”酒店的前台為難的看著薑璃，“抱歉，這是客人的**，我們不能告訴你的。”
薑璃咬唇，默默退開。
其實她早該知道這個辦法行不通的。
隻是心裡那個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明顯，讓薑璃很是著急。
言景看著她為難的樣子，默默地低頭發了條消息。
幾分鐘後，前台的那個小姐接到了一通電話，眼眸閃爍不定，看向薑璃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敬畏。
“小姐，不好意思，請你到這裡，你妹妹叫什麼名字？我幫你搜索一下。”
“嗯……方曉光。”
前台小姐姐低下頭，默默檢索著，隨後朝著薑璃露出禮貌客氣的笑容：“不好意思，您確定她在這裡嗎？客人入住沒有她的名字。”
“想不到那個眼鏡妹也挺漂亮的嘛……”
“漂亮？醜八怪一個，自以為成績不錯，天天賴在李源司旁邊，真惡心，這次就要給她個教訓，到時候你找幾個人把照片貼到學校裡去，看她還敢不敢纏著李源司。”
“彆啊，萌萌，我有點擔心，還是讓那個攝影師先離開吧，我們隻要讓她們吃了藥拍幾張照片就好吧……他又是成年男人，而且他剛才的眼神好惡心，萬一……”
“放心吧，我都給過錢了，再說了他也不敢。”
酒店用綠植所隔開的休息區，兩個人在小小討論著，聲音很低。
不知道的人大概隻以為這是兩個在這裡喝下午茶的可愛女孩子，沒人會知道她們竟然會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
“萌萌——”
其中一個披著頭發的女孩拉了拉一旁雙馬尾女孩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孫萌扭頭，看到了言景。
乾淨俊美的臉，剪裁合體的西裝，價值不菲的寶石胸針。
他的眼神裡藏著若有似無的暗色，深不見底的黑，再瞬間被收斂。
“言景？”
薑璃喊了聲。
言景默默地轉身，“薑璃，跟我來。”
“去哪裡？”
他一聲不吭，抓住了她的手，跟她一起上了電梯。
-
5507房間裡，兩個女孩子躺倒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褪去了大半，已經陷入了昏迷的狀態。
房間裡那個攝影師默默地放下了手裡的相機，走到了兩個女孩麵前，先是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個女孩胸前緊緊黏著的布料，又碰了碰另一個女孩纖細柔軟的腰肢。
雖然他收了錢，承諾不對兩個女孩子下手，但是……
攝影師此刻的興致高昂並不能讓他遵守約定。
當他的手準備掀開女孩身上最後那層薄薄的布料時，門口咚咚咚響起敲門聲。
“嘖。”他不悅地起身，想了想，又回到了女孩子們身邊。
薑璃敲了足足有半分鐘，還沒有人開門，她扣住了門，用了點力：“開門！開門！”
言景看著她著急的樣子，默默地拉開了薑璃，讓她往後退了幾步，直接一腳踹在了門上，應聲而開。
薑璃：？？？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言景走進酒店的房間內，心裡那股不好的預感就越來越強了，小跑幾步進入房間，薑璃就發現了散落在地上的裙子，還有那些淩亂的攝影器材，最可怕的是，床上的班長側躺著，另一個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脫/光，那個惡心的男人握住了女孩的腰，手上更是不安分的在到處遊移。
“你放開她！”薑璃氣的眼睛都發紅了，愣是把那個攝影師推到了牆角。
“醒醒，醒一醒，你們兩個……”薑璃不安的拍了拍班長的臉，看她臉上一片明顯的潮紅色，已經昏睡過去。
薑璃低頭拿出手機就要報警，攝影師看她這幅樣子，也犯了狠，舉起身旁的酒瓶杯就朝著薑璃砸過去，然後猝不及防的，言景忽然出現，任憑酒瓶在額頭上炸裂，也儼然不動，他拽住這個胖子的衣領，把他的腦袋狠狠地往牆上重重撞了過去。
言景脫下外套，彆開眼，遞給了薑璃。
薑璃連忙把外套蓋在女孩的身上，就看著言景一腳又踩在胖子的肚子上，死死地碾壓。
那個攝影師被他踩得呼吸不過來，臉上的橫肉不斷地在顫著，他伸出手艱難的握住了言景的腳，言景哼一聲，表情仍是冷著的，提起他的領子，將他連拖帶拽到了落地窗前，接著又砸了下去，胖子兩眼翻白，已經暈了。
“不要再打了！”
薑璃嚇得身子都在發抖，言景顧不上從額頭留到下頜處的鮮血，還在不停地抓住胖子的頭，往窗戶上砸，一聲又一聲沉重的悶響讓薑璃艱難地站起來，跑過去抱住他的手臂，“言景，不要再打了！再打他就死了！”
“死了？可以啊。”言景說道，“他剛才差點傷害到你。”
“我已經報警了，這些交給警察解決，你不要再打他了！”
言景視線頓了一秒。
薑璃：“我害怕……你彆打了。”
她忍不住啜泣著，言景的動作停下，下意識的伸出了手，指節分明的手指上都是他額頭上留下的血跡。
他看向了薑璃，用手擦了擦薑璃的臉，“好。”
“我不打了。”
“對不起。”
“嚇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