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雲寺一彆之後,珺寧又是很長時間都沒再見到過裴夙,沒辦法,她除了一個楚辭閣,完全不知道該去哪裡偶遇他,可偏偏楚辭閣又是個青樓煙花之所,她堂堂南楚四公主,沒道理一天到晚往青樓跑啊!沒被發現還好,要是被人發現了,指不定會鬨出多大的風波!
於是時間完全空下來的珺寧隻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書畫上,爭取每日都做出一張裴夙的畫像來,然後通過暗樁的手送到裴夙的案桌上,不管怎樣,這每日一次的刷好感日常活動不能不做。
可是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差錯,她收起來的那些畫作並沒像之前那樣消失不見,一連過了好幾天仍然原封不動地放在那裡。
這讓珺寧不覺有些頭疼了,根本不知道裴夙那頭又
出了什麼幺蛾子,還是他又生出什麼奇怪的想法來了,畢竟作為反派,像什麼決不允許有動搖他心神的存在啊,又像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決不可沉溺於兒女私情,不然就會被人捏住把柄等等,她以前看的時候不知道看過多少…
想起以前,珺寧表情有過一瞬的凝滯,但很快就恢複正常了。
想來他們還需要一個契機,一個夠珺寧與裴夙好好相處的契機,一個讓他再也放不下她的契機。
珺寧仔細思量,這才發現儘管她像劇情裡頭的李沅芷那樣在出雲寺救過裴夙,他卻沒有像劇情裡頭那樣回到京城後,對她像對李沅芷一樣表露愛慕,除了這枚簪子,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不過細細想了一下,她的身份到底與李沅芷不同,而且南楚帝對她這個四女兒可以說是寵愛的不得了,
就連對文鬆浩這個世家公子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一直看不順眼,更彆說裴夙這個他國質子了,說不定裴夙前腳說要娶她,後腳就能被李玄元暗地裡哢嚓了!
哎,前路漫漫啊!
想到這兒,珺寧歎了口氣。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就是新年,宮內的新年比她以前度過的任何一個新年都要熱鬨,各種習俗,什麼上香、封筆之類的,直看的珺寧大開眼界,而且新年這段時間內,她都沒怎麼和李玄元見過麵,因為他不僅要招待過來拜年的文武大臣們,還要招待送上朝貢的其他附屬小國來使。
依照現在李玄元的繁忙程度來看,南楚是真的很強大,也很繁榮,但就是這樣,仍舊被裴夙花了十三年就給打下來了,李玄元這個曾經的一方霸主最終也隻能落得個在乾清殿上吊而亡的下場,可悲可歎!
而新年過後沒多久就是上元節,那一天,珺寧終於再次見到了李玄元,不僅如此,宮內還舉辦了一個宴會,自家人的宴會,來參加的隻有各類妃子和各個皇子皇女,就連李沅芷他們這些原本不受重視的兒女們也能來見他們這個日理萬機的父皇一麵。
宮內還請了戲班,咿咿呀呀地唱著,也有其他一些舞蹈、琴藝的大家。裴夙也在其內。隻是他來皇宮不是以他北昊質子的身份,而是以他無雙公子的身份,這已經算是把他當做下九流來看待了!
一知道這個消息,珺寧就知道她那個爹爹怕是有些等不及了,如果裴夙就這麼忍了,那麼他所圖非小,必須鏟除;如果他忍不了,斷然拒絕了,那麼李玄元甚至都不需要找借口就能治他個抗旨不尊,不像劇情裡頭裴夙有李沅芷能吸引大家的目光,現在的裴夙可以說是無路可退。
經過多番打聽,珺寧終於知道裴夙還是帶著他的琴來了,看來是準備忍了,等上元節一過,他的日子恐怕就不會太好過了!
珺寧有些擔心,但她卻什麼都做不了,隻能暗暗想著裴夙到底想沒想出什麼解決的辦法,於是她在坐在李玄元身邊聽戲的時候,不出意外地走神了。
而李玄元一見身旁的小丫頭一幅魂遊天外的模樣就知道她肯定是對聽戲不感興趣,便有些好笑地低頭問她,“朕的小儀嘉是不是不喜歡聽戲,要不朕叫人換其他有趣兒的東西上來?”
“嗯?”走神走的太過的珺寧乍一聽這話一時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但她沒反應過來,有人可反應過來了,看著珺寧就陰陽怪氣地說道,“哪啊?我看小四恐怕是在念著某個還沒出場的人吧,那天還特意去那種地方找他,可
不就是春心萌動了嘛…嘿嘿!”
一聽這聲音,珺寧停滯了許久的小腦袋才終於運轉起來,循聲望過去,果然是她那個專注作死一百年的二哥李君暘,不僅如此,對方還衝著自己擠眉弄眼的,小眼睛裡頭全是對自己的怨憤與厭惡,想來還是記恨著自己當初先出手告他黑狀,最後害他禁足的事情。
他覺得冤枉,覺得委屈啊,明明做錯事的李珺寧不是嗎?所以一旦他們兩個碰到了一起,他就一定要找她麻煩,鍥而不舍,就為了出一口氣,結果每次李玄元都站在她這頭,弄得李君暘火氣越來越旺,到現在已經對珺寧恨之入骨了,巴不得她倒黴出醜才好!
在他身邊的皇後娘娘同樣看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母子倆可以算是活寶一對,若不是後頭有李玄元這個心黑手狠的護著,早不知道在後宮裡死多少回了!真是奇葩!
聞言,珺寧也沒有回他話,反而抬起頭有些委屈地望著臉色有些發沉的李玄元,扁著嘴說道,“女兒沒有…”
“就你會裝可憐…”李君暘白了她一眼,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李玄元恨恨地瞪了一眼,登時就嚇了一跳,噤聲了,隻能在暗地裡再次狠狠地剜了珺寧一眼。
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