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如水的月光之下, 小巧乖萌的貓耳少女, 銀白色的長發傾瀉而下, 雙眼緊閉, 正被一個同樣披散了一頭墨色長發的犬耳男人抱在懷中, 嘴唇相印, 夜風凜凜, 月光好似也因為兩人的這一吻而變得格外輕柔溫和起來,少女緩緩睜開了雙眼,恍如紫琉璃一般明透的雙眼, 先露出的卻是一片迷惘與不解,隨後突然從眼底深處發出一陣強烈的驚喜,然後一下就撲進了那嘴角含笑的黑衣男人的懷中, 兩人在月光之下, 緊緊相擁,畫麵美得就像是一場夢境…
膚色黝黑的少年在心底這般的感慨道, 隨後突然就看見那黑衣的男人轉過頭來看向他, 漆黑的眼眸, 突然咧開的嘴唇, 尖利的犬齒在月光下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毫無征兆地朝他撲了過來…
“啊!”
少年一聲大叫便立刻蘇醒了過來,一臉驚恐地擋住
自己的臉不住地揮著手, “啊,不要吃我, 不要吃我, 不要吃我…”
一迭聲地喊了好幾遍,都沒有發生任何異常,他才終於放下了不斷亂揮的雙手,一臉懵然地看著自己周圍,柔軟的被褥,隨風飄揚的藍色窗簾,書桌上頭攤開的習題冊,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這裡不是他自己的臥室還能是什麼地方呢?
所以,他剛剛是做夢了是嗎?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可是昨晚那個漂亮女生的體溫與觸感,他到現在都還能回憶起來,還有那活蹦亂跳的小人參,要是做夢的話,怎麼會這麼逼真呢?
想到這裡,少年猛地一掀被子,然後從床上一躍而下,無視了廚房裡喊他吃早飯的阿媽,快速地就往狼山上跑去,找過了一開始遇見那女孩的山腳下,也找過了最後兩人見麵的山頂,什麼貓耳少女,犬耳的男人,奄奄一息的哈士奇,會跑會叫的小人參,什麼…什麼都沒有,甚至連一點痕跡他都沒有發現。
難得真的是夢嗎?可是怎麼會有這麼真實的夢境呢?
少年有些茫然地四處看了看,卻始終都發現不了任何的不對勁,最後沒辦法他便隻能有些懨懨地下了山,最後留戀地看了一眼那已經開始有些吵鬨的狼山,微微歎了口氣,將心頭那淡淡的失落強壓了下去,看來真的是夢呢,畢竟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妖精這麼不科學的事情呢?隻是那樣的女孩子,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到了呢?
少年越走越遠,漸漸地,連背影都看不到了,他剛剛滯留的地方便立刻露出兩個人影來,男人眼神深邃,女生則有些惋惜的樣子。
“二毛,就讓他這麼走了嗎?我還沒有好好感謝他呢,笑笑說彆人幫了你,你就一定要好好報答他,就算報答不了,也該好好地和他說聲謝謝的,笑笑是不會錯的,我們這樣不好!”珺寧的眉頭緊緊地皺起,看著將自己緊緊圈在懷中的韓煦,這樣非常有原則地
勸道。
報答?
韓煦關於對方其他的話什麼都聽不進去了,整幅心神已經完全被她口中的報答兩個字占據了,“那你想怎麼報答?”
男人的聲音有些低沉,可能青春期變聲的時候傷到了嗓子,所以聲音裡頭還帶了些微的沙啞,聽起來並不難聽,反而會因為兩人的距離過於靠近,而帶了些許令人有些熏熏然的性感。
“嗯…”珺寧的眉頭的皺的更緊了,她也不知道啊…
見對方並沒有說出什麼以身相許之類的那種好似會從柳笑笑口中說出來的話,韓煦暗暗在心裡鬆了口氣,在他心中,他的珺寧還是太過單純了,又受柳笑笑的影響太大,隻要一想起珺寧盯著這張軟萌萌的小臉,像柳笑笑那樣叉著腰哈哈大笑,他就覺得心裡堵得
慌,柳笑笑那個架勢,也隻有韓曜那個二貨一直當寶一樣護著。
想到韓曜,韓煦的眼睛微微一黯,隨後摸了摸珺寧的小腦袋,“那你等我會兒,我去給你道謝好嗎?畢竟之前那男生救得也是我,為了表示誠意,也該我親自去道謝是嗎?”
“嗯?嗯!”珺寧用力地點了點頭,然後就看著韓煦從樹上一躍而下,將那豎起的犬耳和身後長長的尾巴都收了起來,對著樹上的她笑著擺了擺手,便離開了。
僅剩下珺寧一人在樹枝上頭晃動著光溜溜的小腳丫,擺動著自己雪白的尾巴,留在原地乖乖地等著韓煦回來找她。
按理說,她這些天來付出的也不算少,可惜關於任務完成的提醒並沒有在她的腦海中響起,珺寧微微皺起了眉頭,她覺得或許有兩個方麵的原因,一就是韓煦依舊記掛著他的仇恨,雖然願意接納她待在他的身
邊,但到底心中的仇恨更甚 ,這仇一日未報,他便一日無法完全安心地與自己在一起。
二則,他們兩人都隻是剛剛才恢複的人身,他又重新擁有了那段黑暗難言的記憶,無法像之前的二毛一樣與她毫無芥蒂的相處,可以說,他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一個適合的和自己相處的方式,所以,還需要時間,抑或是契機,畢竟韓煦此人不管是從進駐他的內心到與他相處融洽,白首偕老,每一個都算是一場不小的考驗。
進駐最難,可珺寧卻在付出了不小的風險下,投機取巧地進來了,否則就算是交易來了柳笑笑的身體都永遠不會和他有任何戀愛展開的可能,但她現在卻做到了,不得不說,珺寧還是有一點小小的慶幸的。
之前的吐血與擔憂心焦什麼的都是值得的!
這麼想著,珺寧笑得更歡快了,小腳丫也與尾巴一起在樹上晃來晃去,晃來晃去。
另一頭,韓煦在下了山之後,並沒有直接找去那黑臉少年的家中,畢竟對方也是看見過自己的長相,既然他準備完全抹滅他和珺寧發展的可能,讓對方以為昨晚的一切都隻是場夢,他又怎麼會多此一舉地去見他。
隻見他剛下山便立刻找了家小賣部,借了電話撥通了一個爛熟於心的號碼,無視了電話那頭的激動與欣喜,直接就將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然後還買了包煙,錢是珺寧給他的,當初方文君派過來的那五個人的價值,珺寧可是從頭到尾都利用了個徹底,不然這一路的車費,她還真不知道從哪裡頭疼呢!
聞著那久違的煙草味道,雖然有些劣質,有些廉價,但好歹還算是能暫時慰藉一下他有些不甚平靜的內心,也為接下來的事情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
這算是他早年每次準備瞞著死老頭出門劫富濟貧養成的習慣,他需要極度的冷靜,這回雖然不需要劫富濟貧了,但他可從不是那麼健忘的人,昨天的那幾人他到現在都還記得他們的模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