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癡情戲子(九)(1 / 2)

反派皆男神[快穿] 唐宓 10165 字 8個月前

話分兩頭, 那被自家司機大呼小叫搬回家的柏承允, 足足發了三天三夜的夢, 才終於清醒了過來。

夢裡他時而回到他的小時候, 那裡有永遠都看不膩的花園景色, 和那一叢又一叢四季不敗的鮮花, 耳旁傳來的則是家中的小丫頭那嬌嫩的笑聲。

時而回到被那吳姓軍閥趕出家門之後, 一家三口艱難度日的時候,可是後來他母親因為實在受不了苦就跑了,給人家做了小老婆, 自己逍遙快活去了,他父親因為一時承受不了打擊,就染上了酗酒的毛病, 結果喝了那勾兌的酒精, 直接就醉死在了家中,他好生流浪了兩年, 才終於自甘墮落拜入了李萬春的門下, 做了那下九流的戲子,

時而回到和錦棠相遇的時刻, 那個時候像小姑娘一樣漂亮的錦棠十分勤奮, 不,應該說是刻苦、折騰, 就像想要用身體上的疼痛掩蓋些什麼似的,臉

上永遠帶著客套而虛假的笑容, 幾乎在看見他的一瞬, 他就想要撕破他那張虛假的臉,結果就有了後來那一架。

對於那一場架,柏承允付出了自己一個耳朵弱聽的代價,到現在聽人說話都需要側過自己的右半邊身子。但他卻從來都沒用後悔過,隻因為這一架讓他和程錦棠認識了。

並且還引來後來的種種事情,自己也成了程錦棠心目當中最為重要的人,自己那個武生的位置有一大半都算是程錦棠給自己爭來的,可惜後來他卻就那樣輕而易舉地放棄了,不僅是因為他遇到了更適合自己的陳小曼,也因為那個時候他正因自己的莫名其妙衍生出來的感情,處於極大的恐慌之中,所以在陳家一致決定前往英格蘭發展的時候,他沒有提出反對,後來更是在英格蘭一待就待了整整十年。

回來之後,程錦棠的身邊也有了個心計頗深、手段層出的小丫頭珺寧。因為她的存在,他才會和錦棠漸行漸遠…

柏承允緩緩睜開了雙眼,眼中恨意一閃即過,手指微動,便感覺自己的手邊沉得厲害,轉頭看去,竟然直接就看到了陳小曼那張憔悴而發黃的臉,正壓在他的手背上睡得正香。

隻一眼,柏承允就知道這女人絕對守了自己很久,突然間,他感覺自己心頭一動,正想伸手摸一摸她那略微有些淩亂的發時,眼角卻一下就瞥到了對方那塗了鮮紅丹蔻的尖銳指甲,瞬間就感覺自己臉上那還未完全痊愈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

真是潑婦!

他剛才也是鬼迷心竅了,竟然會對這樣的潑婦心動了起來。

可以說他確確實實是喜歡過陳小曼的,但他喜歡的是那個肆意張揚、如春花一般燦爛的陳小曼,而不是現在這個伏在他的床頭,一臉尖酸刻薄、永遠也學不會小意討好的潑婦!

柏承允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隨後猛地就抽回了自己的手。

剛剛合上眼睛沒多久的陳小曼立刻就被驚醒了,“怎麼了?怎麼了?相公醒了嗎?相公沒事了吧?”說著還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摸柏承允的額頭,卻被對方一下就拂了開來,手背重重地打在了架子床的欄杆上,疼得她頓時倒吸了口冷氣,人也徹底地清醒了過來。

眼中剛剛升騰起來驚喜與欣悅在一觸及到柏承允那冷冰冰的眼神時,便慢慢淡了下去,隨後捂住自己已經開始有些發紅的手背,冷笑了聲,“喲,可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啊,這都沒死,得,我改嫁的計劃又要往後延遲了,真是倒黴,哼!”

柏承允的臉上頓時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來,陳小曼也早就打了要和他分開另找的心思。

“隨你,你就是現在有好的人選我也不會攔著你!免得我們相看兩厭!”柏承允同樣冷笑了聲。

“嗬,你倒是想得美,想要老娘退位給彆的小狐狸精們,沒門!這陳家你撈了多少好東西走了,那些本該都是我兒子,我告訴你,柏承允,要是你敢拋棄老娘娶彆的女人,我直接就在你和旁人成親的時候在你家門口吊死!你信不信!哼!”說著,陳小曼直接就甩給了柏承允一個大大的白眼,往外走去。

還沒等走出大門,床旁的藥碗就立刻從她的耳邊飛了過去,重重地砸在了那紅漆的木門上,發出一聲脆響。

“滾,我不想再看見你!滾!咳咳…”

柏承允的聲音在她身後傳來,帶著一陣陣劇烈的咳嗽之聲,陳小曼低頭看了一眼地麵上那個自己整整端了三天的瓷碗,嘴角突然泛起一絲嘲弄而悲涼的笑,隨後便直接跨過了那碎瓷片走了出去。

床上,柏承允一直重重地喘著粗氣,捂住自己撲通撲通狂跳的心臟,心中對珺寧的恨意又上了一層,那

個小賤人竟然真的沒讓錦棠與他見上一麵,否則錦棠又怎麼對自己置之不理!

他也真是年紀大了,這樣的把戲玩一把兩把身體就虛成了這副德行,柏承允眯了眯雙眼,準備再將養幾日,就拖著這樣孱弱的身子去見錦棠。

又是三日過去了,柏承允也感覺自己好了不少,至少不會一動心臟就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但臉色仍舊是蒼白而無血色的,這樣正好!

可等柏承允在陳家下人扶著自己敲響四合院的大門的時候,等了大半天的時間,竟然沒等來了一個人,彆說錦棠了,就連那討人厭的珺寧也沒有出現。

正當柏承允再次敲響大門的時候,一個拎著小籃子上街買菜回來的大媽立馬就製止住了他的舉動,“行了彆敲了,你是哪位啊?程先生不在家,你再敲也是沒用的!”

“不在家?怎麼可能?他不是剛剛成親…”

“對呀,就因為剛剛成親,程先生直接帶著珺寧丫頭回鄉下去了,可能是祭祖吧?也不知道還回不回來嘍?珺寧丫頭說好了要給自己那個醃蘿卜的方子,哎,幾天沒吃嘴巴裡頭都沒啥味道呢…哎,哎,小夥子你咋了?”

柏承允終於又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隻是這一次回到陳家,陳小曼再也沒有之前的緊張害怕了,正在打馬吊的她,隻略微輕瞥了一樣,就打發身邊的一個小丫頭照顧去了,自己依舊五萬二筒的吆喝著,隻可惜最後三家贏了她一家。

陳家的事情暫且不提,珺寧和程錦棠已經踏上了回程家村的路了。

並且兩人除了自己的行李,一如當初程錦棠和程蓮來城裡的時候一樣,一人抱了一個骨灰壇子。

這兩個壇子可以算是當初程蓮留給程錦棠唯一的遺

物了,程錦棠一直想回鄉一趟,讓自己的爺爺奶奶落葉歸根,可是這麼多年來一直有著這樣那樣的事情絆住了他的腳,再加上他根本就放不下唱戲,所以一直延誤到了現在。

對於現在的程錦棠來說,唱戲已經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事情。但更要緊的事情是,若是再不戒掉大煙,這一件他最喜愛最鐘情的事情也要遠離自己而去了,更彆說他現在已經有了家世,珺寧還那樣小,他舍不得留她一人在這世上踽踽獨行。

可戒大煙的過程真的是無比的痛苦、難捱,幾乎每一次發作都是對兩人最艱難的考驗,此時的大煙不比後世那些提純的毒/品,可依舊讓人無比依賴,一日不抽,就感覺一股又一股痛癢從自己的骨頭縫裡傳了出來,讓人變得無比狂躁而不可理喻,甚至連自己都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

珺寧和程錦棠剛趕了一日的路,尋了個小旅店住了下來,前一秒珺寧還在笑著詢問程錦棠要晚上想要吃些什麼東西,她好和旅店的人商量一下借用他們的廚

房自己動手,下一秒程錦棠就立刻渾身上下劇烈地顫抖了起來,不停地打著擺子,就像是整個人都睡在了一間冰窖裡頭一樣。

隨後立馬站起,直接就衝到兩人的行李旁開始瘋狂地翻了起來,珺寧趕緊上前抱住了他的胳膊,從來沒有哪一刻珺寧感覺自己力氣大是這樣好的一件事情,至少在暴動的錦棠麵前,可以輕而易舉地製住他,而不是被他甩到了一旁!

可程錦棠就像是根本不知道抱住他的人是誰一樣,赤紅著雙眼一直不停地叫囂著放了他,放了他,不要讓他恨她,不要對他這麼殘忍!

如此雲雲,甚至連休棄之類的話都已經說出來了,幸虧珺寧早就在上前製住程錦棠的時候就先一步塞住了耳朵,所以程錦棠的怒吼之聲,她聽得並不清晰,隻知道死死抱住對方,不讓他摸到行李裡頭那根杆子就行了。

那個東西本來程錦棠也是不想帶的,可珺寧怕程錦

棠的戒斷反應太過嚴重會出事就準備了,可沒想到現在倒成了程錦棠的救命稻草了,一直瘋了似的想要將那杆子抱在懷中,再次嘗到那令人上癮的味道。

甚至到了後來,連珺寧這樣的耐力與力氣都被程錦棠甩了開來,一下就撞在了一側的桌椅上,立馬就發出了一聲悶哼之聲,卻仍舊再次衝上前繼續抱住程錦棠,隻是這一次不再是抱住對方的後背,而是衝到了她的前方,就像是給了對方一個擁抱。

“錦棠,錦棠,相公,相公,你看看我啊,是我啊!我是珺寧,我是珺寧啊!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好不好?你看看我,我是你的妻子,我是你的妻子珺寧,不要再碰那個東西了好嗎?不要再碰了好嗎?記得你之前和我說的話嗎?你說這一回是一定要下定決心戒掉它了,你還記得嗎?你說要陪我白頭到老,不願意在讓這東西侵害你的身體了,你說你想要到老了都要一直一直唱戲,不能因為這個東西毀了嗓子,你還記得嗎?你說過的啊,你說過的!”

珺寧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與此同時,程錦

棠的臉上也露出了深深的掙紮,眼淚竟也跟著一起落了下來,他痛苦地咬著自己的唇,一下就將珺寧抱在了懷中,那種令人窒息的擁抱,珺寧甚至都已經聽到了自己骨頭的清脆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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