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指甲是你幫我塗的啊?”
珺寧突然這樣問道。
隨後她感覺祁堯手一頓,隨後不在意地回道,“不
過是閒暇無事的時候,打發時間罷了,不好看嗎?”
“挺…挺好看的…”珺寧抽了抽嘴角。
她簡直有些不敢相信那個畫麵了,她毫無知覺地沉睡著,一身風華的祁堯抬起她的腳丫子,湊到眼前,細致地塗著丹蔻…
啊,怎麼這麼滑稽呢?
珺寧捂臉。
“好了…”
祁堯幫她綰好了發,又坐回了原地,左右地端詳了下,“好看,我早知道這簪子適合你。”
“哎,是嗎?”珺寧看不見自己的模樣,但聽見了祁堯的讚美也是喜滋滋的。
“嗯,當初我們逃亡的時候,我一直在暗地裡偷偷地折了根桃木,給你雕著,卻沒想十年之後你才能用上,這也是我當時沒有預料到的…”
“祁堯…”
珺寧看著對方雖然一直揚著嘴角,好像在微笑的模樣,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對方的笑總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之氣,看著總不自覺地叫她的心尖微微顫了顫。
“想知道當初我們兩人墜崖之後發生的事情嗎?”
“啊?”
珺寧發現才一晚不見,之前那個聽她話,順著她的思路走的祁堯已經完全不見了,隻留下眼前這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隨心所欲的祁堯,關鍵對方一直都對
自己很溫和,除了一開始的那個吻之外,其餘的地方表現得幾乎沒有一點可以挑剔的地方,沒有一上來就喊打喊殺,訴說著自己的痛恨厭惡,但不知道為什麼,珺寧覺得那樣的祁堯說不定還有能夠商量的餘地,現在這個,竟然有一種叫她無從下手的感覺,隻能順著對方的話,順著對方的思路,被對方掌控著。
“當初小柔和穆東死了之後,你抱著我跳了崖,不想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祁堯又笑了。
這笑容叫珺寧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隻是還沒等她做出選擇,那邊祁堯已經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你抱著我跳下懸崖,我們被半山腰上的一棵樹擋住了,因為你在我的身下,所以承受了絕大一部分的衝擊,當時就昏迷了過去,我們在上麵足足掛了三天三夜,最後搖搖欲墜的時候,之前那個白衣男人出現了,他說要收我為徒,問我願意嗎?我看你一直昏迷不醒,自然忙不迭地答應了。他說你傷勢嚴重,以後
恐怕都蘇醒不過來了,我不信,學完了他的武功之後,日日用各種上好的藥材養著你,幫你梳妝打扮,跟你說話談心,今天證明我做的事情都是有用的,你果然蘇醒了過來了!”
祁堯的笑容裡頭竟然帶了些許孩子般的天真,裡頭滿是純然的喜悅,看向珺寧的方向。
卻叫她下意識地就皺緊了眉頭。
絕不會這麼簡單的,絕對不會,那個東方白恐怕也是個覺醒了人的意識的npc,他的性格又是那麼惡劣,絕不會為了保護祁堯幼小的心靈而對他什麼都不說的,相反,說不準收徒第一天就告訴了他一切,之後看著對方的痛不欲生,在一旁哈哈大笑。
那種神經病,珺寧知道他絕沒有一點好心,她和祁堯掛在那樹上三天三夜,他說不定正站在旁邊嘲笑嘲諷呢?之後才勉為其難地收下祁堯,畢竟祁堯之前得
罪過他,他哪會那麼大度地將他救下還教他功夫?那種人一看就知道心眼比針鼻大不了多少!
所以,這十年,祁堯說不定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才有現在這樣的本事!
這麼一想,珺寧立刻就感覺心中一酸,當初那個和她對視一眼就不好意思紅了臉的少年,恐怕再也不會出現了。
她向前抱住了祁堯,突然感覺對方的身體微微一抖,但還是伸手緊緊抱住了她。
“以後你還有我…”
珺寧的聲音悶悶的。
因為是交頸的姿勢,她根本就沒有看見祁堯眼中一閃而過的譏諷。
“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是嗎?”祁堯的聲音有些飄忽。
“是。”
是字一出,祁堯嘴角微勾,笑容之中甚至帶上了一絲悲涼。
“你不會騙我的是嗎?”
“自然。”
珺寧已經想好了自己的歸宿了,如果祁堯出不去的話,那就換…自己永永遠遠地留下來,反正原主在現實也沒有親人了,還不如留在這裡,一直一直陪著祁堯。
隻是對方卻不知曉她的這番心思,嘴角依舊是嘲諷
弧度,但卻像是抱著救民稻草一般緊緊地抱著珺寧。
十年,我的心早已腐朽不堪,無法再相信任何人了,如果你能做到,自然最好,做不到的話,我也會用我自己的方式讓你完成你的諾言,畢竟食言而肥可是個不好的習慣。
男人將自己的臉深深地埋進珺寧垂落的發絲當中。
兩人竟然就這樣抱著,抱著,根本就沒有理會時間的流逝。
知道宮殿的門被人從外頭敲響,珺寧轉頭看了過去,竟然看見一個黑衣男人,雙腿顫顫巍巍地站在門口,淒婉地喚了一聲教主。
差點沒把珺寧的雞皮疙瘩全都叫出來。
這人怎麼回事?
而對方在看見蘇醒的珺寧的時候也同樣愣住了,隨後眼中瞬間掠過一絲狂喜,“恭喜教主,賀喜教主,夫人竟然已經蘇醒,教主可真是福緣深厚!”
夫…夫人?
珺寧轉頭看向祁堯的方向,眼中滿是疑惑。
而祁堯卻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笑著說道,“早在兩年前,我們兩人已經成親…”
成…成親?
我去,不過是睡了一晚上,你到底做了多少事啊?也太恐怖了!本來天天給一個無聲無息的人梳妝打扮,給她的腳塗丹蔻已經是在神經病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了,現在竟然還跟一個植物人把婚都結了。
#求問,一覺醒來,男友成了神經病怎麼破?#
“你不願意?”祁堯立馬收斂起笑容,這種說變臉就變臉的速度叫珺寧都有些歎為觀止。
“沒有!我覺得挺好的!”
珺寧立馬回道。
“你覺得好就好!”祁堯再次笑了笑,隨後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記,起身往外走去,“我先去處理事情,之後再回來陪你用餐。”
“好…”
珺寧點頭。
見對方走了,才突然發現自己還被綁在床上,想要叫住祁堯,卻發現對方已經不見了。
於是氣得珺寧又在床上跺了好幾腳。
另一頭的議事大殿之中,那些繼續彙報工作的臨淵教的下屬們,一邊聽著那叮鈴作響的鈴鐺聲,一邊有條不紊地彙報著工作。
同時驚駭地發現一向都沒什麼表情的教主這個時候竟然一直看著他們讚許的笑,這瞬間就給那些黑衣下屬們打了一針雞血,趕緊抑揚頓挫地繼續說著最近一個月發生的事情。
而另一頭珺寧打開登錄界麵,給自己截了個圖,發現她的模樣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還是之前少女的模樣,頓時就更加覺得不好了。
這樣子鬼都能看出有問題了,更彆說長了腦子覺醒了意識的祁堯了。
不過祁堯的手藝倒是挺好的,頭發梳得不錯。
正在珺寧臭美的時候,議事大殿的彙報工作終於告一段落了。
祁堯看著底下狂熱地望著自己的教中下屬,緩緩開口道,“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先暫停一切對大秦、大楚、三大宗門的活動…”
“教主!”
剛剛被讚揚了還準備大乾一場的下屬,此時立馬失聲叫道。
“我另外給你安排一件大事…”
聞言,幾人眼中的狂熱更加明顯了。
“請教主吩咐,屬下萬死不辭!”
“嗬,從此以後,我臨淵派中人,全都派出去,在路上隻要遇到最近一段時間活躍的其他六大勢力的新麵孔,殺無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