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齊向瑤才從昏迷當中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一醒就瞬時一驚,因為她發現自己竟然被捆得嚴嚴實實的,根本就動彈不了。
她的心瞬間就沉了下去,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為什麼賀章要綁了自己?為什麼?賀岷在裡頭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她難不成有什麼利用價值不成?綁了自己是為了什麼,要挾人嗎?
這麼想著,邵臨的名字突然就從齊向瑤的腦中顯現了出來。
難道是邵臨?
除了邵臨,她想不出自己到底還有什麼地方值得賀章這麼興師動眾!可是她和邵臨已經離婚了啊,她對他還有作用不成,再說,不是她想法惡毒,肖珺寧的作用遠比自己的作用要大得多,她愛過人,自然能分辨得出什麼看著愛人的眼神,邵臨看向肖珺寧的眼神,遠比他們兩人之前來的更加深刻,也更加深情,那種好像全世界隻有她一個人,眼裡心裡隻能裝得下她一個人的眼神,就是齊向瑤已經放下這段感情了,也不免有些感慨與心酸。
所以她一時真是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賀章到底打了什麼主意。
而就在這時,她突然就聽見了一個女人的嚶嚀之聲,頓時嚇了一跳,這才發現,原來這低矮的充斥著黴味的小屋子裡頭並不隻有自己一個人存在。
她的心瞬間就跳了起來,難不成是肖珺寧?
對方的聲音還在繼續,貌似很是難受的樣子。她凝目朝那個小角落看了過去,卻也隻能模糊地看見一個輪廓,她動了動手指,還是試探著朝那個方向喊了一聲,“是誰?是肖珺寧嗎?”
她發現自己一開口,對麵就安靜了下來,良久才出聲道,“是我。”
一聽這聲音,齊向瑤自己也沉默了下來,因為她發現即便分彆了這麼久,她還是對這個人的聲音如此熟悉。
陳亦珊。
“你怎麼會在這裡?也是賀章將你綁過來了的?”齊向瑤沉默了會,便這麼問道。
現在什麼仇恨怨憤都可以拋到一邊去,最重要是還是先從對方的口中看看能不能了解到什麼訊息,好解釋自己現在的這個情況。
要是說之前隻有自己一人她還要猜測賀章到底想要對付誰的話,那麼現在陳亦珊的出現,便徹底地讓她確認了賀章確實想要對付邵臨。
嗬嗬,用兩個邵臨完全不愛的女人來對付他,她真的有些懷疑那賀章的腦子來了,畢竟一個肖珺寧可不比她們兩個來得管用多了。
齊向瑤怎麼知道賀章從一開始就準備朝肖珺寧下手,可惜邵臨一直都把珺寧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根本找不到機會下手,後來好容易出國了,他的人都已經在他們要落腳的國家機場守著了,結果呢,喝了一天的風都沒看見那幾人從飛機場裡出來。
之後更是沒有一點音訊,現在好了,邵臨都不見了,齊向瑤基本是他的下下之選,畢竟現在的“邵臨”誰知道還會不會為這麼一個女人而冒著生命危險來救她,為了以防萬一他還逮了陳亦珊,也是從她的身上,賀章得到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邵臨竟然不是邵臨。
而是當年那個被賣了的小兔崽子,邵臨早就已經得病去世了。
嗬嗬嗬,邵家兄弟倆可真是耍了一出移花接木的好
戲,真是把他這個老頭子當猴在耍。
不過,這一出也確實玩的漂亮,否則他要是知道邵臨死了,恐怕現在邵氏早已改姓賀了。
這是他早就想乾的事情了。
當年的綁架案,那些虐待他的主要凶手們,他都在假意合作的過程當中,一個個虐殺了個乾淨,邵華卻因為一場意外的車禍去世了,哈哈哈哈,這叫他怎麼甘心?嗯?叫他怎麼甘心?
邵家那個小兔崽子不見了,還有邵臨,這麼多年,他一直都在打壓著他,折磨著他,他以為這個玩具他還能玩很久。
誰知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不過這也驗證了他當年的挑選果然沒有出錯不是嗎?邵二比邵大要聰明難
纏太多,現在就看看到底鹿死誰手了。
賀章吐了個煙圈,人徹底地沉寂了下去。
“嗯。”
低矮昏暗的小房間內,陳亦珊低低地應了一聲,不僅如此,他們還將自己的日記本搜了去,現在恐怕邵遠和邵臨的事情已經被賀章發現了,可惜她現在被綁在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法和邵臨通風報信。
“邵臨出事了你知道嗎?”
齊向瑤突然這麼問道。
“出事?”
陳亦珊睜大雙眼。
“嗯,昨晚他家彆墅燃氣泄漏,失了火,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是生是死!”
“不可能!”
陳亦珊搖了搖頭。
“怎麼不可能?”
“邵…臨不可能出事的。”陳亦珊的聲音十分堅決。
“你還愛他?”齊向瑤的聲音帶了些許不可思議。
“我…我是愛邵臨。”
“結婚了還是愛?”
聞言,陳亦珊的聲音沉默了下去,她愛的隻是死去的邵臨,而非現在的邵遠。
邵遠和肖珺寧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從來都分得十分清楚。
“其實我一直很想了解你到底在想什麼?陳亦珊,曾經我以為我已經將你看清楚了,誰知道還是沒有看清,最後落了個那樣的下場…你就…你就沒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齊向瑤寒著聲音問道。
陳亦珊依舊沉默。
“你永遠都是這樣,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不管自己到底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永遠都是一副任我處置的
模樣。憑什麼呢?啊?憑什麼啊?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啊,你憑什麼一副不爭不搶的模樣,卻將我所有的東西都搶走了,陳亦珊,你說話,彆給我裝死!”
或許是因為環境的緣故,或許是因為被綁了,心理防線已經開始有了些崩潰的前兆,齊向瑤竟然直接這樣質問了起來。
隻是她還沒有等到陳亦珊的答案,突然有人就推開了小屋的房門,隨後猛地按開了那醺黃的白熾燈泡。
刺眼的光亮,叫陳亦珊和齊向瑤一同閉上了雙眼。
“是啊,向瑤都問成這樣了,不如你好好和她解釋一下,畢竟當年你也是身不由己不是嗎?藏了那麼大一個秘密,也是很辛苦的!”
賀章緩緩走了進了,將一本天藍色封麵的日記本往
地上一扔,笑著說道。
聞言,齊向瑤猛地朝陳亦珊看了過去。
身不由己?秘密?
難道真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嗎?
“小武,來,給我兒媳婦念一念這本日記!”
“不要!”
陳亦珊猛地睜大了雙眼,哀求道。
但旁人卻完全沒有理會她的意思,叫小武的少年直接就平板地開了口。
“03年8月25日,初夏,晴。今天是我第一次
…”
隨著少年刻板地沒有一絲起伏的聲音,一個少女整整十年的暗戀故事,與後來所有的秘密一起鮮血淋漓地被剖露在了一個早就該知道的人的麵前。
一開始,齊向瑤還會驚異地看向陳亦珊,但沒多久她也跟著沉默了下來,唯有在聽見邵臨和陳亦珊的打算之時,被綁在身後的手指跟著顫了顫,就沒有其他的動靜。
屋內靜悄悄的,除了少年略微有些沙啞的嗓音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足足讀了大半夜,這個日記才終於讀完,少年的嗓子早已嘶啞的不像話了。
齊向瑤卻感覺自己竟然開始有些冷了,隨後越來越
冷,越來越冷,到最後更是不受控製地打起寒顫起來,就連牙齒也發出咯咯的哆嗦聲音。
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