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寧的眼中滿是認真,好人好事做慣了,她還真不
習慣看著這人傷成這樣離開自己的視線。
祁澤也不知道這小女生看著柔柔弱弱的,到底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力氣,抓著他叫他根本就掙脫不了,祁澤想起自己昨天早晨離開的時候,那群渣滓放下的話,說再拿不出錢來,就要將他們一老一小全都敲斷腿一起扔出去當殘疾人要飯,他心裡就慌得厲害,他原本還想著昨晚再去賭一把,搞點錢出來,現在他卻已經失蹤了一晚上了,誰知道他爺爺會遭遇什麼事情。
一想到這,他便感覺心頭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突然蟄了下似的,擔心與害怕瞬間傾瀉而出,叫他整個人都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來。
轉身,一個焦躁,抬手就將珺寧拂到了一旁。
“我說話你是聽不懂還是怎麼回事?我說我有事,我馬上要去解決,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幫我?你有什麼本事能幫我?不過就是救了我一回,還真當自己是我的救世主不成…”
說到這裡,後麵的話祁澤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了,隻因為被推到一旁的珺寧的眼眶早就已經紅了,感覺下一秒甚至都會落下淚來似的。
祁澤心裡急躁害怕是一方麵,但他也是確確實實地知道這女生不僅救了他,還在這醫院裡頭陪了他一整晚,眼底的青黑還十分明顯,所以到底是他過分了,但解釋道歉的話都到嘴邊了,他卻始終都沒有說出口來,看了珺寧許久也隻是將書包撿起來,說了聲,“我的事情與你無關,錢我會還你的!”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剛開始還隻是快步地走,走了沒兩步就小跑了起來,再之後便是疾步狂奔,心臟也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奔跑帶來的後遺症,一直砰砰砰地狂跳著。
等他跑回家中,打開家門,看見那缺了個腳的桌子,撿來的老式彈簧沙發,幾把塑料椅子都待在他們本來的位置,陽台上飄揚這一件破了個洞的白色汗衫,是他爺爺的。
祁澤剛剛鬆了口氣,身後的房門就被人用鑰匙轉開了,拎著一袋蔫了的小青菜的祁爺爺走了進來,見到祁澤還愣了下,也看見了他臉上的傷,“打架了?”
祁澤因為心思的大起大落外加早餐中餐都沒吃,又一路跑了回來,感覺現在腿微微有些打顫,但他還是強撐住,低低地嗯了一聲,隨後將書包緩緩放下,上前將老人手中的青菜接了回來,發現裡麵還有一小捆麵條,“中午吃青菜麵嗎?我來做好了…”
“行!吃完下午去上課!”
“嗯。”
說著兩人都沒有提及昨晚的事情,祁澤沒有問那幫人為什麼沒來,或許是賭贏了錢,或許是一時之間沒想起他們,都有可能。而祁澤為什麼沒有回家的原因就更簡單了,極大的可能是出去撈錢了,也有可能是去打架了,這樣的事情祁爺爺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口了,反正隻要他知道祁澤是個好孩子就行了,至於其他,隻要不犯法,孩子怎樣他都不會管,祁澤這孩
子太苦也太過懂事,絕對不會去做壞事的。
看著在廚房裡忙碌的祁澤,祁爺爺篤定地想到。
而待在廚房裡的祁澤雖然在煮麵,人卻有些心不在焉,隻要一空閒下來,腦中想著的便是珺寧那種欲哭未哭的臉來,通紅的眼眶,微微下撇的嘴角帶著委屈的弧度,雙眉往中間蹙起,手上的溫度,臉頰的柔軟,甚至是發絲的跳動,一切的一切都在牽動祁澤的心思,導致最後他煮的麵味道都有些怪異了,可一老一小還是麵不改色地吃了下去。
之後老人收拾碗筷,祁澤上學。
走在上學路上的祁澤一直都在考慮或許他可以放下那該死的自尊,好好地想對方道個歉,也道個謝。
可到了校門口的時候,他便看見重新換了一套新衣裳的珺寧從一輛紅色的的跑車上走了下來,然後一臉無奈地看著駕駛座上的一個化著精致妝容的成熟女人幫她整理了下衣領,在她的臉頰上吻了一吻,對方才
終於心滿意足地將那騷包的車開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珺寧察覺到了什麼異樣,車開走的下一秒,視線就朝祁澤轉了過來,而祁澤也弄不懂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竟然鬼使神差地往一側的拐角一躲,然後頭也不回地便往他平時最常出入的那側圍牆走去,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沒有遲到的大中午選擇翻圍牆,他覺得他可能真的傷到了腦子。
倒黴的人喝涼水都塞牙縫,一跳下去,祁澤因為身上傷勢未愈的關係,手腳不靈便地崴了腳,最後氣急敗壞地在一旁的紫葉李上錘了一拳,就一瘸一拐地往自己的班級走去。
他確實傷到了腦子,嗬嗬!
晚上放學的時候,珺寧照舊笑著拒絕了那個什麼林子俊的熱情相送,自己一個人緩緩往公交車站走去。
畢竟選擇這樣的交通方式特彆適合攢功德點,也可以鍛煉身體,何樂而不為。
隻是今天珺寧就發現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了,她總感覺後頭好像有人在跟著她似的,可真的回頭卻又什麼都沒看到,實在是太奇怪了!
直到坐上了車,看著那跟著她身後一起上了車的男生,珺寧直接就直了眼睛,是他!